那男人气的浑身颤抖,拿着手帕捂着脸。
因为方穹将针扎在了他脸上,一针见血,此刻他的脸上好几个血点,又红又肿,像是被蚊子咬了一般。
他本想将方穹当场处死,可于和承和武肆等人极力阻拦,说要先将其安个合适的罪名,写好文书画了押才能将其处死。
那人勉强答应,但看方穹的眼神,依然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方穹恶狠狠的看着他,朝他啐了口唾沫,“呸!狗官!”
说完,便被人押进了大牢。
他和牢房的人也是相熟的,见他进来,习惯性的打了个招呼。
“呦,方兄弟,你咋又来了?”
方穹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道:“来看看你们过的好不好……”
“呵呵,还行,还行……”
狱卒笑了笑,打开牢房的门,随口问道:“这次又是犯了什么事啊?”
方穹直接往草席上一躺,慵懒的瞥了一眼押送他过来的人:“你问他……”
那人抿了下唇,又吧唧了下嘴。
“他打了工部侍郎!”
“什、什么?工、工部侍郎?”
那人一听,吓的腿一软,差点没跪下。
他眼神幽幽的看着方穹,然后缓缓伸出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知是在夸他胆子大,还是人虎。
“你咋谁都敢打?”
方穹习惯性的叼起草根,躺在草席上翘着二郎腿。
“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侍郎,再说了,工部侍郎咋了,犯了错,一样打!”
“你牛逼,不过,你死定了!”
狱卒说完这句话,默默走了,只留下方穹一人,躺在草席上嚼着草根。
此时,他的牢房对面,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眼中神色意味不明,唇角,还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过了许久,天色变暗,牢房里的一切,都陷入了死寂,周围安静的不正常。
方穹在草席上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习惯了哭魂谷嘈杂声音的他,猛地听见外面这么安静,反倒睡的不安心了。
他直起耳朵仔细听,除了均匀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奇怪……怎么会这么安静?]
[哪怕是都睡着了,牢房里这么多人,总要有个翻身的啊!]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而且很是急促。
一直到他牢房门前,停了!
随后,便是铁索被挪动的声音,方穹背对着牢房门口,不知来人是谁。
可不管是谁,方穹的指尖已经捏起了银针,随时准备战斗。
那人打开牢房,轻手轻脚的来到方穹面前,那人刚蹲下,方穹一个翻身,便捏住了对方喉咙,银针也已经来到了对方眼前,距离他的眼球,只差一寸。
“纪大哥!!!!!”
方穹猛然顿住,没想到来的人竟是纪三才。
纪三才将手揣进怀里,不知要摸什么,见方穹如此反应,他吓的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方穹收回银针收回手,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对了,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听见方穹这么问,纪三才这才反应过来,从怀里摸出一小包药递了过去。
“我在牢里下了迷香,这是解迷香的药,你……”
他话说到一半,眨巴下眼睛,看着活蹦乱跳,神采奕奕的方穹,又将药默默收了回去。
他忘了,方穹根本用不着这个。
“那个……是大人让我来的,你得罪了工部侍郎,没有活路了,大人说要我放你走。”
方穹一愣,抿了下唇,他没想到于和承会放他走。
“我若是走了,那个工部侍郎找于大人要人怎么办?”
“这你不用管,于大人既然敢放你走,定然是有能力应付的!快走吧,单仲舒拿着行李还在外面等你呢。”
“单仲舒?”
“嗯!”
纪三才只简单回应一声,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方穹跟着纪三才从牢里出来,果然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单仲舒。
“走吧!有什么话等出了杨河镇再说!”
单仲舒将行李扔给方穹,方穹接过行李,转身看着纪三才道:“替我向大人道谢,替我跟兄弟们说再见!”
“嗯,会的,快走吧!”
纪三才朝他摆了摆手,便催着他赶紧离开。
一日后,云城
方穹一脸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心的又蹦又跳。
这里的街道,比杨河镇的街道还要宽,楼也比杨河镇的楼好看。
这里的树,比杨河镇的还要茂盛,高大!
大到亭台楼阁,小到一花一草,处处都让方穹移不开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好看?”
“你看这楼,好高啊!”
“这是船吗?好漂亮……”
“还有这灯笼,灯笼还能做成这种样子呢,真好玩……”
他就像一个土包子一样,对什么都充满了兴趣。
单仲舒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伸手将雀跃的方穹拉了回来。
“你消停点,这样很丢人的!”
方穹缩了缩脖子,眼睛贼溜溜的看向四周:“我的样子让你丢人了吗?”
单仲舒认真的点头:“对!很丢人!”
听到这话,方穹的脸突然拉了下来,噘着嘴,像霜打了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