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那两个可疑的人被无罪释放,白子衿十分不理解,“怎么就被放走了?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进来这件事情还没有一个结果,阿练就是被他们刺激的才会加重病情的,凭什么啊?”
白子衿坚定的认为白练的身体状况加重就是因为那两个人的关系,想要找人要个说法却发现警局也十分懵逼,说是上头有人。
好啊,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包庇犯人!天理何在!律法何在!
孟缙安虽然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是存有理智的,他安慰白子衿:“我打听过了,那边应该另有隐情,也愿意承担手术的治疗费用,你先别着急,他们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白练躺在病床上,看着孟缙安安慰白子衿,心道终于安静了,正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又有人敲门,一个戴着墨镜的人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我是民调局的人,和叨扰了诸位的那两个人是同行,这次确实是他们两个的不对,我代表民调局向你们道歉,医疗的费用我们已经帮忙交了,后续孩子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我们一定会对此事负责到底的。”
这位墨镜男头发挺长,说话带着一种能让人心平气和的气质,朝着白子衿递上了一张名片。
名片上面写着【民调局-协调部-焦清】下方是联系方式,
对于那两个冒犯了她们的两个人,焦清的意思是,他们的工作比较特殊,这才不得闹出了这种误会,但他们可以保证,两个人是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民调局?这是什么部门?”白子衿疑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卡片,以为自己遇到骗子了。
焦清又用他那中轻缓的语气解释了一遍,却依旧没有往民调局究竟是干什么的方向说明,只是说民调局是个民间异常调查局,最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了灵异事件。
白子衿被对方说的晕头转向的,不知不觉就被对方的话术给绕了进去,还是孟缙安及时打断,她才没有将自己这边的事情全部抖落出去。
“你的意思是,民间的异常事件,你们都会去探究真相?是这个意思吗?”
焦清顿了顿,“你可以这么认为。”
“万事总要先有因才有果,那两人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选择偷偷潜入病房,被发现后还撒谎称自己是家属,我需要一个解释,起码是能够说服我的解释。”
白子衿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反而觉得孟缙安被绕进去了,她拽了拽孟缙安,小声道:“别和他说了,他可能就是个骗子。”
骗子·焦清:“……”
他看了看整个病房,窥灵墨镜告诉他这里的阴气确实要比其他地方浓郁,但他又不能明说,只好一直圆滑地应对这孟缙安的咄咄逼问。
到了最后,还将他的公务员身份都摆了出来,换句话说,民调局还是个国家承认的组织,民调局的人都是公职人员。
离开时,焦清的脸色依旧是那般祥和,仿佛一下子送出去好几万医药费的不是自己一样。
白子衿和孟缙安都沉默了,孟缙安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孟缙安离开了,只留下白子衿一人流露出茫然的神色。
白练有点不想看到她这张满是愁容的脸,声音有些闷闷的开口:“渴……”
白子衿猛地回神,帮她拿吸管。
这时白子衿的手机铃声响了,白子衿看到后一愣,惊觉自己忘掉了什么,手机里面传来乌元疑惑的声音,“你怎么还没到,不是说今天短剧拍结局吗?”
他昨晚原本是好奇想要跟在白子衿身后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个大高个的西装男拍了他一下,那一下直接将他因为见到小怪物的恐惧给拍散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怪物和白子衿都不见了踪影,他这才作罢离开。
原本是要去一趟东山的,却因为那一掌,他觉得小怪物什么的好像也没什么可怕,仿佛一夜之间胆子变得大了不少,就让司机直接回家了。
一晚上连梦都没做一个,睡的可香了。
乌元并没有将自己的异常和那一掌联系起来,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自己,之前只是因为被吓的太过了,他觉得就算事情再发生一次,他绝对不会像之前那么窝囊了。
怀着一腔热血去了拍摄地点,结果告诉他女主角没有来。
“抱歉乌总,我临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能不能……”
“你去吧。”白练突然道,“既然是已经约好的,就要信守约定,大家都在等你。”
白子衿原本是想要请个假的,但在白练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下来。
没错,她得给阿练起一个好的表率,不能言而无信。
“可你……”白子衿还是不能选择丢下白练离开,女儿的情况这么糟糕,这种情况下丢掉女儿离开,还是不是人啊!
白练一心想让她赶紧走,耐着性子道:“我没事,你不是看到了吗?”
“可是每次你这么说的时候,下一次我见到你之后,你都会变得更加严重。”白子衿觉得还是不要去了吧,她不想再让阿练受伤了。
白练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理由都被用完了,她还能怎么办?
“你不是说你想要让我过上好日子吗?”白练看着白子衿,“这一步迈不出去,下一步要怎么开始?”
演员这一行要看运气,运气好了,哪怕是一部小短剧,也能让人火,但前提是,有始有终,不让人诟病。
最终白子衿还是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不舍地蹲在白练身边说了好几句话,直把白练说的十分不耐烦这才离开。
白子衿耳边终于安静了,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然而这一觉不像上次那么舒服,她梦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那个身形高大,但眼睛却十分熟悉的黑影,他就站在老家院子里的那棵树下,沉默无声,静静地注视着她。
白练预感到了什么,茫然无措地朝着前方行走了几步,但明明就在几步远的距离,仿佛中间隔了上百里一样遥远,高大的黑影对着她挥了挥手,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
等……等等!你是谁!
白练想要说话,想要挽留,在梦里却根本没有办法张口,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影逐渐消散,化为了一缕金光撒在那棵几十年没有变化的树上。
梦中的画面一转,白练心中莫名的情绪还没有来的及收回,就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狗正在对着她摇尾巴。
小奶狗,白练很喜欢。
她本能的伸出手去摸小狗的头,却发现狗子越长越大,它的模样也开始不断变化,白练看到了好多她十分眼熟的狗狗,无一例外,都是她亲身体会过死亡的狗狗们,然后这只狗子开始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三层楼那么高,白练需要仰望才能看到它的脑袋。
然后突然间被一一片浓郁的黑雾给包裹住,一个没有脸的小黑人站在三层楼高的大狗狗身上狂笑,一口将那只巨大的狗狗给吞了,还打了一个饱嗝,白练整个人都是懵的,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最后梦的发展也是越来越离谱了,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拿着一只怀表在催眠没有脸的小黑人,小黑人趴在地上开始汪汪叫,觉得自己是只狗狗,还想过来讨好白练,让她给他设立灵位,被白练给无视了,小黑人狗狗就跑去找休眠的黛拉犯贱,然后被有起床气的黛拉一顿乱抽,高女士在旁边劝架。
白练:……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原本堆积起来的莫名让人难过的情愫开始溃散,白练的精神也开始发散,她飞到了自己的领域里,对着领域内的两栋楼背诵了两遍岳阳楼记,让它们不要忘记自己的本质还是一栋楼,不管有没有成精都得安安分分当房子,否则就把他们全部扔进黑色区域里面消化了。
听的两栋楼瑟瑟发抖。
白练又飞到了领域的最上空,她环顾四周,觉得她的领域这么大凭什么要被这么多黑色区域占领,她要将这些黑色区域全部驱散!
霸道的想法让整个领域内都为之颤抖了一下,就在她这个念头升起的同时,白练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凝视着她。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被注视着的感觉,让白练觉得的浑身不适,仿佛自己的身体被禁锢住了一般,想要做出任何举动都会变得异常艰难,仿佛被控制住的木偶一般。
白练生气了。
奶奶对她那么严厉都没有这么控制过她,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控制我!
强烈的怒意在梦里丝毫没有被压制的迹象,白练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火焰,在灼灼燃烧。
周身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响仿佛无数骨骼燃烧重组,明明很痛,白练却觉得自己无比畅快。
想驱使我?门儿都没有!
整个领域内的空间瞬间扩大,四周的黑色区域仿佛在一瞬间全部都后撤了数百米。
其中一角,露出了一条平静无波的河流,寂静又安详,虽然只有一部分,但却给人一种幽暗又深邃,仿佛能够吞没一切世间的纷扰,留下岁月沧桑与沉静的界限,让白练忍不住开始好奇,河岸的另一端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