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昊跳入混浊的洪水之后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凭本能往子君的方向潜去,幸好水不深不急,一片昏暗中他的手抓到了一个身体,触手所及就知道是子君,心中一定,想把她拉起来往岸上走去,不知为什么,子君就是一直坐在水底站不起来,朱昊伸手摸去,她的腿好像被钉死在水底一样,
稍微一用力拉扯她就浑身发抖死命的抵抗,
子君用力一推朱昊,示意他自己上岸去,朱昊怎会肯离去。
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手继续往下摸索着,手指触及到一根木头之后才明白,子君落水的时候肯定是腿被池塘底下竖立的尖锐木头还是树枝给戳进去肉里去了,怪不得以她的水性,竟然在一个小池塘里沉了下去,还涌出那么多血,把自己吓的半死。
心里越急就越手忙脚乱,每拉扯一下子君,她就疼的哆嗦一下,后来朱昊再也不敢用力拉她了,子君猛推一把朱昊,愤怒的指着岸边,朱昊摇摇头,继续试图拔出那根扎进她身体里的木头,
可依然是徒劳无功,那东西就像是长在地里的一样纹丝不动,
子君急了,挥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朱昊脸上,用力把他往外一推,
朱昊栽倒在水里 ,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看着子君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坚决。
子君的手一直指着岸边示意朱昊赶快上去,她竟然流泪了,在泼天的大雨里,在满是泥泞的洪水里,朱昊分不清是雨是泪。当时的他只知道那是少女一颗炙热而纯粹的心。
子君开始动了,只见她缓缓俯下身体,咬紧牙齿,双手扶着自己的腿一一寸一寸一点一点把腿从木头里向外拔出来,
朱昊的心已经疼的五官变形,冲着子君拼命摆手示意她停止,
倔强的子君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咬紧牙关,
猛的一用力迅速的把腿拔了出来,闷哼一声后,水中又涌现一片血迹。
朱昊赶紧上前一把扛起她往岸边走上去,几个战友迅速跳下来接应,
朱昊上岸后马上从战友手里抢过子君抱在怀里坐在地上休息,颤抖着手轻轻抚过她依然渗血的伤口,出声大喊:去几个人把刚才还回去的木板再去借一块来,我们一起抬着凌参谋回集合点,
几个战士马上去了,不一会儿就抬回一块结实的门板,朱昊把子君抱上去躺好,脱下自己湿透的衣服给她盖上,虽然湿衣服不保暖,但也聊胜于无吧。
大家抬着子君带领着村民们走向集合点村小学礼堂。
半个多小时后就到了,
走大家进干燥温暖的房子里,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喝着村民们端来的热水热汤纷纷或坐或躺下休息。
指导员看到战士们都回来了还带回了全村的群众,神情一松又一喜,随后看见了躺在木板上被战士抬回来的凌子君,一股怒气又冲了上来,黑着脸问朱昊怎么回事?
马上又大喊卫生员,医生。
幸好抢险队里配备了医生带足了药品器械,一个女医生上去给子君做紧急处理,过了一会儿医生过来对指导员说:你们这位女同志伤口太深了,加上被暴力撕扯后肌肉皮肤形成大面积开放性贯通创口,又被污染过的洪水浸泡,可能会引起感染发炎,我们在这里处理不了,只能给她先止血,清理创口表面,已经打了消炎针和破伤风针,建议马上送医院治疗。
指导员想了一下对身边的人武部张部长说:能不能请你们的驾驶员开车送我们的人去医院?我们中队没有配备车辆,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张部长立刻喊人送子君去医院了,朱昊和几个战友抬着子君上车,把她放在车子后座躺好后,子君拉着朱昊的手,虚弱的说,你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任务结束了马上来看我。
朱昊说:我尽快赶去陪你,你放心,没事的,现在还疼不?
细菌摇摇头:不疼了,你快点来陪我!
朱昊拉着她的手红着眼说:子君,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什么意思啊?我不懂,子君露出笑脸,
也许她未必不懂,只是想听朱昊亲口解释一遍罢了吧!
这是《诗经.风.郑风.击鼓.》里面的一首诗,这首诗里其中另有一句更有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听过吗?等你恢复了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朱昊温柔的说。
这时响起了值班员的哨声和命令:福清中队所有人集合,收队!
子君冲朱昊摆摆手: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马上就来陪我啊!
朱昊点点头,看着子君乘坐的车子离开驶向医院,转身大步返回集合。
任务已经完成,后续的事情就交给当地政府和相关部门了,福清中队全体登上人武部的大卡车撤退回部队。
到家了之后,指导员和几个干部商量了一下后通知所有人员,
先去吃饭洗澡洗衣服处理伤口,好好休息,中队放假两天,
除了站岗执勤照常不变,其他的训练和菜地劳动都暂停,让部队好好休整一下。
朱昊被命令写一份当天夜里在救灾行动中的详细工作报告上交给中队党支部。
朱昊洗过澡后美美的睡了一个上午,起来后写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把报告事无巨细的完完整整写出来交给了指导员。
指导员仔细的看了一遍后说:
结合其他同志的口述和你的报告,我们大致了解了当时所有的具体情况,说实话你做的很好,特别是跟你班长的配合指挥,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名初级指挥员的基本素质。很好!继续努力学习提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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