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压抑着心里头的厌恶,亲眼看家丁把信封拿进去,这才放下心,转身回侯府。
之后一段时间,由云绾棠做主,让秦子逸把林娇抬进二房当了侍妾。
当日,云绾棠就派人到大房,把秦褚领过来认林娇做干娘。
原本薛安儿自是不肯的,但当初要把秦褚过继到二房,是她主动提出来的,这下子,她纵然是想拒绝,也根本编造不出任何理由。
薛安儿只好跑到秦老夫人的院子里头下跪喊冤,求秦老夫人给她做主。
但是呢,先前薛安儿和秦老夫人因为嫁妆被偷窃一事闹成这样,自然不可能帮薛安儿。
于是秦老夫人直接就当聋子,权当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薛安儿一直在院里跪了一个多时辰,跪的腰疼腿软的,也没见到秦老夫人出来,只能悻悻离开。
等她回大房的时候,便听说云绾棠派青箬过来,已经将秦褚领走,行了过继之礼。
得知秦褚成为二房继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薛安儿差点没一口血呕出来,气的砸碎大房好几只名贵茶盏和花瓶。
“大夫人!”
眼看薛安儿一副要暴走的样子,秋叶连忙上前抱住薛安儿,急地道,“虽然眼下大公子成了二房庶子,但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大夫人,您不是正计划对付林姨娘吗?如若林姨娘死了,大公子就算不能入二房嫡系,那也得回咱们大房不是?”
薛安儿听着秋叶这两句话,才终于拉回一丝理智,深吸一口气地道,“你说得对,现如今至关紧要的,是先抢回我的褚儿。”
“林娇那个狐妖媚子,留不得!”想到这里,薛安儿指尖蜷缩,恨不得直接掐进肉里,冷冷地道,“云绾棠,贱人!”
“我如今是一时半会儿抽不出空来对付你,不过我相信,落到明月郡主的手里,你只会比我更加凄惨,等着瞧吧!”
“秋叶,立即给我去二房院子附近蹲着!”薛安儿眯眼地道,“一旦林娇那狐妖媚子有出来的意思,你就立刻禀报给我。”
秋叶早就知道薛安儿要做什么,对薛安儿的话也没有半点意外,点点头道,“奴婢遵命。”
春寒尚且未曾褪却,随着时间推移,明明临近初夏,结果这天儿愈发幽冷下来。
今儿云绾棠清晨出门的时候,竟瞧见院里盆栽的叶子上,染上一抹霜。
“老爷天果真有点捉摸不透了。”青箬搓搓手,跟在云绾棠身后,低头道,“再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绾棠低低地在掌心‘哈’气,神情也不由得有些凝重。
她夹带两世记忆,知晓帝京之后要面临的大劫难,眼下这也不过就是开始而已。
天灾,她的确管不了,但或许,可以救下一些人命。
她算不得什么圣母,不会为毫不相干之人散尽财力,却也看不得帝京成为前世一般的尸山堆积之地。
更何况...云家满门都在西岳京城,此劫,也是拖垮云家的重要原因之一。
“走吧,耽误之急,是先将云棠阁做起来。”云绾棠眸光闪烁间,悠悠地道,“所以让云棠阁入东梁礼单,是必经之路,也是最大的捷径。”
“我们走吧,青箬。”
前段时日,她让青箬给刘尚传消息,叫刘尚帮忙打探西岳京城中出名的养蚕高手。
刘尚素来就是有本事的,很快就把这些养蚕高手全部都列下一个清单交给云绾棠。
后来云绾棠便一个个去拜访这些养蚕高手,其实这些养蚕高手养蚕的方法都大同小异,但那细微的差别,很有可能是催彩蚕吐丝的关键之处。
所以云绾棠半点都不敢怠慢。
青箬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搀住云绾棠,然后扶着她一道往前。
等行到二房主院门口时,她们恍然间看见有一名丫鬟在墙角,不知往主院里面探什么。
“夫人...”青箬扫了眼鬼鬼祟祟的秋叶,皱眉地道,“奴婢记得她,似乎是大房的人,这般看着着实不安好心,要不奴婢这就去赶她走?”
云绾棠余光斜睨向秋叶,下一秒,便收回目光道,“不用,随她吧。”
秋叶来找谁,毋庸置疑,左右林娇和薛安儿都算不得好东西,让她们斗。
她们斗的越狠,也好给她喘息的机会,安心经营云棠阁。
就林娇被抬进二房这段时间,薛安儿的确是没有在她面前冒过头,这才让云绾棠能够有间隙研究彩蚕的催丝法。
青箬听见这话,忍不住有些疑惑。
不过既然云绾棠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懒得理会秋叶,轻轻颔首间,便如同往常一般,跟着云绾棠悄悄离开侯府。
眼下秦老夫人和薛安儿的注意力皆被转移,三房那边,孙巽也不会戳穿云绾棠。
这样一来,云绾棠若是想短暂离府,倒是不会惊动谁。
今儿云绾棠也是寻了一位养蚕人,打算到他京郊外的养蚕处查探。
养蚕人为能够更好的照顾桑蚕,也方便采摘桑叶,大多都不在帝京当中。
侯府的马车每日都要定时清点,若是动用侯府马车极其容易被察觉。
为了避免麻烦,云绾棠干脆在外边自己买了一辆马车,存放于云棠阁后院,需要的时候,就从云棠阁取,倒是极其方便。
“二夫人。”
青箬跟车夫打过招呼后,车夫将马车牵到云棠阁外,请云绾棠上马车。
云绾棠踩着墩子上马车,抬手掀开车帘钻进马车里。
“驾!”
车夫赶起马车,车轱辘开始转动,不多时就消失在街流当中。
与此同时,京城一条巷深处,一名男子脸戴无眉白色面具,迎风负手而立。
纵然面容被遮盖,但周身气质无一不透露着寒意。
“参见主子!”
蒋忧带着一众面具人对面前的无眉面具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