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煜大吃一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这是干什么?!”
高宁抬起满是泪痕的俏脸,痛苦的摇头,“阿煜,我后悔,我不该让那个陶宝去体育馆,如果南洲知道了,他一定恨死我了。我该怎么办?他已经不爱我了,这次肯定更讨厌我了。我……阿煜,我该怎么办?如果南洲认为我是故意的,是我害死那个人,他一定恨死我了,永远把我关在这里。”
靳煜看到她崩溃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哪还记得自己过来的初衷了?!
“别哭别哭,我在,我来想办法。”
高宁笑着哭,“阿煜,你对我真好,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我就知道你会帮我,我喜欢你给我的安全感。”
“我喜欢你”四个字戳在靳煜心尖上,这个傻男人自动过滤掉了后面的几个字,脑子里自动循环播放“我喜欢你”四个字,等了十年,终于等到这句话。
也就是这个时候,走廊里传出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靳煜跟高宁几乎立刻就猜出是傅南洲,两人同时看向门口的方向。
很快,傅南洲就出现在门口,一张俊脸上覆满阴沉,周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寒气逼人。
漆黑的眼眸扫向高宁含泪的脸,他的眉心却毫无波澜,黑眸仿佛漆黑的深渊,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他觉得高宁越来越陌生,她心机太重了。
高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南洲,你怎么来了?”
傅南洲的薄唇成一条线,他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
高宁坐下,下意识的抬眼看了靳煜一眼。
靳煜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我去抽根烟。”
他跟傅南洲已经决裂,虽然当时退群是一时冲动,但是两人毕竟已经彻底闹掰,待在一个空间里很尴尬。
靳煜没走远,打着了打火机点着了烟,靠在墙上抽了一口却没有吐出烟圈,而是低下头,隔了几秒才呼出来。
似是吐出烟雾,又像是呼出胸口凝聚的那一口浊气,总之这气息很长。
病房里,傅南洲一直沉默,可身上的压迫感让高宁头皮发麻。
“南洲,你是为了……你是为了陶宝来的是吗?对不起,我不知道靳煜会把陶宝带到周年庆上。”
“靳煜?”傅南洲嗓音冷沉,问完喉咙里就发出一声带着嘲讽的轻哼。
与此同时,门口的靳煜也是身体一僵,没有想到高宁竟然会把这件事推到他身上!
高宁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南洲,是阿煜,他因为我受了委屈,心疼我,才会把陶宝跟曹秀琴带到体育馆,他想陆惜出丑,这样你就会开除陆惜。”
“那你呢?那你怎么出现在那?你怎么离开这里的?!”傅南洲目光犀利,仿佛刀子一样穿透了高宁。
高宁苦涩一笑,“是我求的阿煜带我过去的,我想你,控制不住想见你。但是看到你跟沈悠然在一起,我忽然就退缩了。
“沈悠然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她那么好,那么耀眼,而我呢?我像只丑小鸭,没有家世背景,身子也不干净了,还是被那么多人……
“南洲,我放弃了,我决定放弃你了,以后你就不要再见我了。”
听到高宁提及那件事,傅南洲心脏一紧,就算他对高宁早已经没有感情,甚至可能当初也没有一点感情,但一个女孩子发生那种事,那就是致命的打击。
可这些情绪都只是一瞬间的事,高宁在跟他混淆视听,他问高宁为什么去傅氏的周年庆,却不想听后面这些,至于高宁说放弃他,最好是这样。
“高宁,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再让我失望!梁姨对我的救命之恩只能让我饶你一次,不能让我次次包容你对我妻子的伤害!”
傅南洲说完就起身离开。
离开病房看到靳煜,他黑眸紧了紧,没有说话。
靳煜对高宁太执迷不悟,只能等他自己醒悟过来。
等傅南洲离开,靳煜才重新进入病房。
他想问问高宁,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是不是为了把自己摘清楚,可以不顾他的死活?!
他想问问高宁,是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他,伤害他?!
他还想问问高宁,在跟傅南洲那么说的时候,有没有一刻想过他的感受?!
可是没等靳煜问高宁,高宁就跑过来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
靳煜身体一颤,心跳漏了一拍,之后就彻底乱了节奏。
“阿煜,对不起,我刚才跟南洲说谎了。虽然你不在,我可以不告诉你,但是我不想骗你。阿煜,我是个坏女人,我竟然这么喜欢说谎,我怎么了?真的是因为我病了,还是因为我就是这么坏的人啊?”
高宁先发制人,她知道靳煜喜欢她,喜欢得无法自拔,只要她一示弱,靳煜就会心软,会心疼。
也正如高宁所料,这个直男硬汉又一次陷入了温柔陷阱,大手轻轻落在她发顶,僵硬的说:“不,你不坏。你只是病了,会好的。”
高宁失声痛哭,温热的眼泪浸湿他的衣服。
而这个结果,是傅南洲不用看就能想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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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走进包厢,“难得你能主动组局,怎么了这是?”
“心情不好。”傅南洲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瓶红酒,里面已经少了四分之一。
裴少卿坐下,挑起眉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因为小嫂子啊?人家不跟你过了是吧?哈哈哈哈,活该啊,我早知道会这样了。”
“高宁。”傅南洲直言,跟裴少卿没什么好隐瞒的。
裴少卿听到高宁的名字就烦,以前的高宁早已经死了,现在的高宁不止谎话连篇,还心术不正,反正是他讨厌的。
不过,他还是决定当好兄弟的情绪出口,敷衍的问了一句:“她又怎么了?作妖了?”
“陶宝死了,就在傅氏周年庆的第二天。高宁把他跟曹秀琴带到体育馆上,今天却告诉我,是靳煜。”
说到这,傅南洲忍不住嘲讽的冷笑一声。
裴少卿眼睛一瞪,“你别告诉我你信了吧?”
“没有。”傅南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知道她说谎。我只是觉得,她现在很可怕。
“她在说谎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竟然看不到半点心虚。
“陆惜如果说谎会眼神躲闪,会说话不完整,两只手也会局促不安的搅在一起,生怕露馅,高宁却非常坦荡。
“我忽然想起了高宁第一次诬陷陆惜的时候,我就是因为她那个坦荡的眼神才会信。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再怎么隐藏,眼睛是说不了谎的,但我发现,这不适用于高宁。”
裴少卿冷笑一声,丝毫不觉得意外,“她早就不是学生时代的高宁,是我们给她蒙上了滤镜。”
“嗯。”傅南洲承认,也是他自己想给自己的初恋留下美好和体面,所以被蒙蔽了双眼。
“那你打算怎么做?”裴少卿问出了关键,如果心里有答案,傅南洲也就不会这个时候约他一起喝酒。
傅南洲缄默不言,怎么处理这件事才能给陆惜公平?
“卧槽,老傅,出事了!”裴少卿忽然变了脸色,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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