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洲的脸色顿时一沉,语气也变得凌厉,“你怎么找到这里!”
“这点事还难不到傅家。”接着,谭雅看向陆惜,“出尔反尔,不要脸的巴着我儿子不放,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会干的事!”
“谭雅!”傅南洲怒喝一声。
陆惜也毫不嘴软的怼回去,“见死不救,趁机威胁,也果然是豪门弃妇会干的事!”
一个“豪门弃妇”彻底激怒了谭雅,当年她离婚是被迫的,几乎就是被扫地出门的,可不就是豪门弃妇?
可就算是事实,谭雅也不允许陆惜嘲笑她,因为陆惜没这个资格!
“你……南洲!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谭雅厉声喝道,对陆惜的厌恶毫不掩饰。
傅南洲将果果放下,“出去说!”
“小姨夫……”果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还有对谭雅的一丝丝畏惧。
谭雅冷冷提醒,“别乱叫!我儿子可不是你的小姨夫!你也别想叫我姨姥姥!”
果果怯生生的躲在傅南洲身后。
一股火瞬间从陆惜心里拱上来,对一个孩子这样,谭雅太过分了!
傅南洲用力拽着谭雅就走。
陆瑶有些着急,“惜惜,你去看看,他们别吵起来。”
陆惜冷声说:“吵就吵呗。”
“你啊,他们吵起来。南洲这边倒是没什么,可你婆婆肯定会迁怒到你身上。”
陆惜才不在乎,“迁怒就迁怒,反正我也不在乎,我没打算跟她当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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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洲把谭雅拉到没人的楼梯间,脸上盛怒难消,“究竟要我说几遍,离陆惜远一点!不要再来骚扰她!”
谭雅狠狠的眯着眼睛,“注意跟我说话的态度,我是你妈!”
“我妈早已经死了!”傅南洲双眼猩红如火,咬紧的牙缝间挤出一句话,“还记得那年你做了什么吗?!需要我提醒你?”
谭雅眼底一痛,语气软了下去,“儿子,这件事就过不去了是吗?”
“过去?”傅南洲笑出声,黑眸竟蒙上一层雾气,说不清楚是寒气,还是泪意。
“谭雅,你告诉我,怎么过去?
“你把我骗到了赌场,亲手交给了那个变态,看着我被灌药,被毒打,你只是傻傻的站在那。
“我用最后一丝理智哀求你带我走,那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你生了我,养了我,我欠你的生养之恩,你说母债子偿,我应该替你偿还。
“我说我恨你,如果你今天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那从今以后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我就当作我妈已经死了,你也没有我这个儿子!可你还是走了!
“谭雅,你很清楚我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但为了保住你自己那条命,你可以狠心不顾我的死活!
“这种情况,你竟然还有脸说你是我妈?!我说了,我妈从那一天就已经死了。”
谭雅脸上的血色被抽空殆尽,当年她自私,亲眼看见一个欠债的赌鬼被夺去了手,她真的太害怕了。
“南洲,你当年……”谭雅哆嗦着问,想问他都经历了什么,却没有勇气问。
傅南洲再一次笑了,“你看,你连问都不敢问,因为你怕那是你承担不起的后果,你怕会被愧疚折磨。”
“不是的,我……”
谭雅想狡辩,但傅南洲却无情的打断了她,“当年你不顾我的死活,现在我完全可以不管你!如果不是因为外婆,我绝对不会管你的死活!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我不会和陆惜离婚!我的婚姻你也无权干涉,不要再来找陆惜的麻烦!”
谭雅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仿佛被傅南洲眼底那骇人的寒芒紧紧的勒住了脖子。
她能感受到儿子心中无尽的恨意,犹如烈火般炽烈,仿若寒冰般刺骨。
谭雅不敢再招惹傅南洲,更不敢提她今天来的目的,只能咬着牙离开。
她走了以后,傅南洲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
但他依旧止不住颤抖,胸腔里涌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心痛,憎恨,还有一丝被他镇压于心底的恐惧。
这个世界存在各种各样的变态,有些男人喜欢玩弄少女,有些喜欢玩弄男孩。
那天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他经历了人生最屈辱的一段,被人剥光了衣服,被人强行压着跪在地上,被人捏着下巴抬高头,被人捏开嘴,被人……
傅南洲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仿佛有寒意从每一个毛孔钻入,明明还是夏天,他却诡异的打了个寒颤。
陆惜僵硬的站在原地。
她能深切的感觉到傅南洲被一股悲伤笼罩着,说不清楚他的情绪,她就是觉得很复杂。
她以前以为傅南洲是在一个和谐幸福的家庭长大,他有极好的教养,那家庭一定不差,他身上富养出来的孩子才有的涵养与眼界格局。
可现在看见傅南洲的样子,她才知道错了。
难怪傅南洲提起他妈的时候,他会说他母亲已经过世。
这样自私的母亲,比她爸妈可能还要更让人绝望。
他那个样子……
很想抱抱他。
陆惜走进去,轻轻叫了一声,“傅南洲?”
傅南洲长身一颤,快速收敛情绪,却没来得及压下眼底的痛苦神色。
“怎么了?”傅南洲唇畔扯出一抹浅笑,虚无的让人心疼。
陆惜眨了眨眼,最后靠近,轻轻的抱住了他。
感觉到傅南洲的身体倏然紧绷,她说:“有点难受,想让你抱抱我。”
“好。”傅南洲回抱她。
“惜惜,你听见了吗?”
“……嗯。”
“难怪。”傅南洲苦笑,如果不是听见了,执意要离婚的她怎么会忽然抱他?
“同情我?”
陆惜的小脸贴在他心口,“你这样的条件,哪里需要我同情?就是觉得挺心疼的,想起我妈不要我跟我姐的时候了。”
傅南洲沉默,片刻后说:“我没被玷污,他们拍了照,但我大哥带人找过去了,我幸免于难。”
那天他是被人掰着嘴,可接下来大哥就一脚踹开门,把那些人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带走了他。
只不过当时作为天之骄子的他从来没被人那样对待过,因此留下了很强的心理阴影。
陆惜点头,“我知道。”
傅南洲又一次强调,“我是干净的。”
“嗯,我相信。”陆惜答应,他解释这个干嘛呢,好像是准备留给她一样。
“我第一次还在。”傅南洲又说。
陆惜身子一僵,绕在他后腰上的小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谁问你这个了!”
她在心疼傅南洲,这个男人却说第一次还在?
傅南洲结实性感的胸膛震了一下,喉间逸出一声低笑,“我想问,傅太太打算什么时候拿走?总放在我这,万一有其他女人惦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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