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又问上次交给她的相看任务办的怎么样。
姜舒绾连忙把最近相看的信息报上去。
“老太太,表妹才名在外,又出身洛阳世家,不待我开口,便有好些夫人打听表妹的消息,她们对表妹都有意的很,只是家世要差一点。”
她说着,递过去一张墨笺。
依旧是她那狗爬字,老太太却一点都不嫌弃。
“这些人选家世确实差点,不过都是清贵的读书人家,官至四品也不小了,咦,竟还有三品官爵家的子弟?”
看着名单,老太太有些吃惊。
柳云烟虽是名声在外的大才女,但现如今有些门第的家族,少有只看人,不看家世的。
而家世,也不是说你出身世族就好嫁,别人还要看你家族的男丁有没有出息的,能顶事的。
柳云烟继弟年岁尚小,就算有侯府照拂,柳家十年二十年也很难回到以前的风光,再加上旁支那些泼皮无赖,整个柳家就落魄的厉害。
现如今,三品官爵愿意与柳云烟订亲,绝对是真爱无疑。
“回老太太,这位是光禄寺卿家的嫡子,和世子一般年纪,也是个读书种子,今年中了举人,待二月便会参加春闱,听说他人品端正,有君子之仪。”
“光禄寺卿家?原来是他,我三年前去他家赴宴,他母亲叫他出来见礼,少年人长的丰神俊朗,气质不俗,当即就被一位侯爵夫人看中,想与她家的嫡次女定婚,他却说要专心读书,要考取功名才会考虑亲事。”
“听说他这次中举后,家里门坎都被踏破了,他还是拒了,说要中了进士才说亲,没想到不是说亲的时机不对,而是人不对。”
裴老夫人说着笑了,她显然对光禄寺卿家的嫡子满意的很。
“常妈妈,你去云丫头的院子跑一趟,问她愿不愿意,若是愿意约个时间相看,柳家现在的门楣虽然比不上光禄寺卿家,但我必不会叫她嫁的寒酸,叫人看不起。”
常妈妈连忙领命去了,回来却是一脸尴尬。
“老太太,我一说亲事,表小姐就说身子不适,这里痛哪里痛,奴婢就先回来了,要不改明儿表小姐身子好了,再寻个机会与表小姐说。”
“哼!她就是故意装病!”
裴老夫人恨其不争的拍着桌子,她甚至气的太阳穴都痛了。
“老太太息怒。”姜舒绾连忙给她按摩,才叫老太太舒服一些。
“哎,冤孽啊!”老太太叹息着,又对姜舒绾说,“绾丫头,你再劳累些,再帮她寻寻,若是有更好的,没准她就愿意了。”
“好。”姜舒绾默默点头。
之后又说起裴云洲的亲事。
自古多是抬头嫁女,低头娶媳。
裴云洲的亲事可比柳云烟难的多,柳云烟是女子,容易上嫁,又有才名。
裴云洲如今虽有秀才功名,但实际只是教武堂的武学生。
他又没有爵位继承,温氏又挑剔,寻起亲事来,真就是难上加难。
更别说整个侯府,除了在老皇帝那个派系中有些人缘,其他人都是恨不得侯府垮台,如何愿意与之联姻。
倒也有官小卑微的想趁机巴结,无奈官职太小,又爱钻营,温氏绝计看不上,姜舒绾就没记名。
不过纵是如此,她还是寻摸了一些女子。
虽是寒门家的,看着不显眼,不过父兄手里多少都有些权利,人品长相更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
“好孩子,你有心了。”
裴老夫人眼前一亮。
“云洲这孩子的亲事难找我是知道的,没想到你竟然能寻到这些人家。”
显然她很满意。
“不敢当老太太的夸,说来还是多亏世子,世子主理新商税,虽然得罪不少人,不过朝上亦有不少寒门官员对世子刮目相看。”
“听说小叔要学武去边关报效国家,更是赞赏有加,很愿意与小叔结亲呢,尤其这位户部侍郎,原是之前那位户部侍郎死了才顶上来的缺。”
“他如今是世子的顶头上司,我也问过世子,听说这位大人急公好义,家风清正,之前只是因为不知变通才不得重用。”
“此次起复,也是陛下看重,虽是家境对侯府来说略嫌贫寒,不过孙媳觉得也不要紧,咱们这样的人家,何必看重嫁妆。”
“好好好!”裴老夫人一连说了三个好。
“你说的对,咱们这样的人家,要是看重几两嫁妆真就是短视了。”
“你即刻将此事告诉你们太太,就说我满意的很,若是她愿意,便寻着时间请对方过来喝茶谈谈定亲的事。”
姜舒绾立刻就去办了。
然后,她才进了温氏的门就被温氏撵了出来。
“贱人!你好歹毒的心肠!”
“你自己家世不好,便也想给我儿寻个破落户!”
“还是个庶女!”
“你真以为我儿结不到亲,什么下贱胚子都往他屋里塞,滚!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听着里面的怒骂,姜舒绾都气笑了。
什么庶女嫡女,当下女子又没有继承权,脑子清醒的谁会管你是庶是嫡。
嫡女父兄不给力,吹上天也没人搭理。
庶女只要父兄得力,与家里关系又好,家里愿意帮衬的,难道不比所谓的嫡女强?
“太太,这位小姐虽是庶女,不过琴棋书画亦是不俗,人品才貌也是上品,在家中也很得侍郎大人看中。”
“太太若是担心她家境平平,但也不必担心,有侯府在,必不叫小叔断了吃喝,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以后日子还是照旧。”
“老太太也说了,若是那边嫁妆简薄也是无碍,到时候都由我们置办,不会让太太丢面子。”
“还有侍郎大人也非常欣赏小叔,他们是真心想和我们侯府结亲。”
姜舒绾耐着性子劝告,温氏却越听越生气。
“他当然想了!”
“什么狗屁侍郎,中间有左侍郎压着,上头还有户部尚书,听起来是三品,说到底手上也没几个权利,还不是整天被上官呼来喝去。”
“他尚且如此,又如何助力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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