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想买首饰让店家带上门给你挑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出来,现在的天气这么热,万一染上热气怎么办?”
小芸用手帕擦了擦脸颊上快滴落的汗。
陈念慈专心看首饰,没回小芸, 方长卿很忙, 早上还说要留在府里陪她,下一刻就说有事要出去。
闲得无聊的陈念慈便在坐在镜子面前把玩着头饰, 脑海里突然出现一支与众不同的流苏, 潜意识深处觉得这支流苏很重要。
于是她就带小芸出来,打算把国都的首饰铺逛一遍, 看能不能找到跟脑海里一模一样的流苏。
叫一家首饰铺去方府是可以的,但总不能把全国都的首饰铺都喊去吧。
“方少夫人, 我们又见面了。”国师立于街上,看着刚从首饰铺里走出来的陈念慈。
应竹的嘴巴动了动, 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一言不发的守在国师身边。
过了这么多年了,国师还是会因为那个女人而自乱阵脚,可陈念慈不是她,应竹已经提醒过他很多次。
可貌似没有什么作用, 应竹跟着国师有数不清的年头了,此刻还是看不透他的想法。
小芸扯了扯陈念慈的衣角,低声说:“少夫人,你要注意一点,大少爷不喜欢你和旁人接触。”
陈念慈拍了拍她的手背,“嗯,我知道。”
“国师,你还是不舒服吗?”陈念慈看到应竹手里提着药包, 出于客套,她还是问一句。
国师长得好看,站在街上,路上行人时不时回头看他,陈念慈觉得当街聊天有些尴尬,打算等他回答这个问题后就告辞。
她想通了,就算以前自己真的跟国师有过一段情那又怎么样,她现在已是方长卿的妻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再说,陈念阳说的话,有一分真的就不错了,陈念慈不太敢相信她说的话。
国师顺着陈念慈的视线朝药包看去,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跟方长卿的面无表情不一样。
他回道:“不是,这只是凉茶而已,最近的天气太过于干燥了。”
“哦,那就好。”陈念慈点头,张嘴想说告辞,却被国师打断,“不远处有家茶楼,若是方少夫人不嫌弃,可否与在下进去喝一杯?”
国师的眸中装着她看不懂的情愫,陈念慈顿了下,才答应。
茶楼可以包包厢,为了舒适点,国师提议:“要不在下包一间房?”
陈念慈拒绝:“不用了,在外面就好。”
遭到拒绝,国师没什么反应,顺着她,小芸看着像块木头的应竹,不屑的撇了撇嘴。
是他家主子邀请她家少夫人喝茶的,应竹黑着张脸给谁看呢?小芸看着就烦。
应竹目不斜视的立在一旁,像是没注意到小芸的表情一样,除了眨眼睛,他还是一动不动。
小二提茶上来后,国师主动拿起茶壶给陈念慈倒了杯茶,递给过去。
“谢谢。”陈念慈连忙接过茶杯,放至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茶香味涌入,她的心情瞬间畅快了不少。
国师像是无意间提起:“两日后的祭天大典,你也会去对吧。”
陈念慈不知道对方问这个做什么,杏眸掠过疑惑,“嗯,到时候我也会去。”
祭天大典的主持人是国师,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为了不让她那么早离开,随便的找了个话题罢了。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越发偏离正轨后,国师在心里笑了,他这是怎么了,是想将对那个人的愧疚转移到陈念慈身上吗?然后帮她?
国师摇头,他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不会做这些事,这次在街上叫停陈念慈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而已。
敛下心神,他抬眸已是一片清明,“嗯,那天是个好日子,或许能给你带了好运。”
陈念慈讪笑了下,不太在意国师所说的好日子,祭天大典,她只是去凑热闹,没打算多管些什么。
“夫人。”方长卿走过来,拉起她的手,眼神阴鸷地看着国师,“你怎么会跟国师在一起?”
方长卿不是有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陈念慈觉得这也太巧了吧。
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她咬咬牙,将疼痛压下去,回道:“在街上遇到的。”
国师轻轻的看了一眼紧紧抓住陈念慈的手,嘴角的笑意不减。
他看似好意地解释道:“方大人,在下对方少夫人一见如故,故请她上来喝茶,还望方大人不要误会。”
一见如故?陈念慈在想这个国师是不是故意的,这个词用在现在合适吗?
“哦?一见如故,好一个一见如故。”方长卿一把甩开她的手,露出嘲讽的笑。
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停留。
陈念慈朝国师颔首示意,“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国师有种梦回当年的感觉,当初那个人也是这样追着另外一个人离开自己的。
应竹上前,没有忽视掉他一闪而过的阴霾,开声拉回他:“国师,往事已逝,请勿乱了心神。”
国师眼里的阴霾瞬间消去,恢复到平易近人,“应竹,我清楚,你不必每日都提醒我。”
方长卿回到马车上,没有立即叫马夫驱车离开,很明显是在等陈念慈,可他走得太快,她小跑才跟得上。
上马车后,陈念慈捂住胸口,喘着粗气,方长卿就在一旁冷眼的看着她。
待恢复过来,陈念慈才想着讨好方长卿,她摇了摇他的衣袖,“你不要生气,我真的只是偶然遇到他的。”
“是吗?偶然遇到,然后去茶楼喝茶?夫人,你还记得上次跟我说的话吗,你说过不认识国师,那今日就能熟到一起喝茶的地步了?”
方长卿垂在膝盖上的手背微微泛白,青筋凸出来,乍一看略显恐怖。
“真的,真的是偶遇,你相信我好吗?”陈念慈本来就是没耐心的人,现在愿意解释两遍已经是极限。
方长卿保持沉默,但视线一直锁在她身上不挪开。
见他一直不说话,陈念慈不耐烦了,松开楸住他衣袖的手,生气道:“不信就不信,烦死了。”
话音刚落,她就被扯入一个冰凉的怀抱里,回过神来,发现方长卿埋首在她脖颈上,呼吸喷洒在上面,引起酥麻。
突然,脖子被咬了一下,陈念慈开骂:“你做什么?咬我干嘛。”
“夫人,你刚才说什么?”陈念慈觉得自己的脖子被咬出血了,他在吸血液,“你嫌我烦?”
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念慈当机立断否认:“不,你听错了,我没说过这句话。”
“哦?是吗?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可我还是不高兴,夫人你就让我泄泄愤吧。”方长卿换了个地方咬。
陈念慈觉得他属狗的,动不动就咬人,还吸血。
回到方府后,陈念慈是由方长卿抱出去的,她没有力气了,现在轮到她生气了。
一落地,陈念慈就用力的推开方长卿,走进房间,想把房门给关上。
他抵住木门,嘴角的笑意彻底消去,俊白的脸上散发着阴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力气较小的陈念慈选择放弃,没有坚持关门,躺到床上,背对着走进来的方长卿。
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方长卿在陈念慈面前完全崩盘,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来克他的。
如果可以,方长卿希望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陈念慈困在那,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让任何人见到她。
他会将惦记她的人,一个一个杀死。
鱼肚泛白,太阳升起。
“少夫人,你怎么又和大少爷闹脾气了?才刚和好不久。”小芸替陈念慈插好最后一支簪子。
她冷哼一声,说道:“我才没空跟他吵,是他多事。”
小芸叹了口气,没再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不得不说大少爷的占有欲真强,少夫人只是见国师一面,他就气成这样了。
要是碰别的男子,大少爷岂不会气死?小芸抖了抖,觉得太恐怖了。
这大少爷平常看起来很是清冷有礼,对待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唯独遇到少夫人的事就完全不一样了。
“对了,少夫人,你听说了吗?灵妃她死了。”小芸左看看,右看看,见没有其他丫鬟,她才说。
陈念慈愣住,“灵妃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小芸回道:“前不久的事情,但皇上好像没有大张旗鼓的调查死因,可能是因为祭天大典即将到来,想大事化小吧。”
大事化小?一条人命都能大事化小,这皇上还真是心狠。
上次入宫,陈念慈见他对灵妃的态度,还以为他有多爱这个妃子呢,也不过如此。
不过也从侧面反映出皇上有多重视这次的祭天大典,可为什么呢?祭天大典难道比他的爱妃性命还重要?
陈念慈对灵妃的死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当初她对自己的态度不好,再说,生死有命,可惜又有什么用。
“阁主。”灭轻站在门外。
方长卿收好玉佩,将眼底里翻滚着的情绪敛好,恢复如常,“进来。”
“阁主,一切准备完毕,就等明天。”灭轻抬头,直视着方长卿问:“真的要这样做吗?少夫人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方长卿打断:“灭轻,明月阁的规矩你也忘了?”
灭轻立即跪下:“阁主,灭轻知错,望阁主惩罚。”
“算了,退下吧。”
陈念慈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暂时想不通灭轻为什么要这样说。
刚想离开时,脚底踩到干枯的树枝,发出清脆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吃醋ing,坚信男主,他不会害死陈父的!!!亲妈的保证!!!
应小可爱的要求,加更!!!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