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浴袍后,他转过身来,见许美娇的身体抖得像筛子,腰间的带子还是没系上,而宋之明依旧一言不发,盯在许美娇脸上的眼神里跳动着熊熊烈火。
朱锦文见他始终盯着的是许美娇,而没看自己几眼,心道宋之明真是个孬货,你自己不行,老婆在外面找男人,你还敢怪美娇?怪你自己才对吧,干嘛瞪着个牛眼睛想要吃人似的。
他一步上前,挡在许美娇身前,以一种豪气云天的气概说道:“宋之明,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美娇!”
宋之明轻轻扫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他用不屑的神情在告诉朱锦文,你不配我正眼瞧你。
他手轻轻一招,适才踢门的那个大汉从他后面走上前来,在朱锦文面前一站,顿时室内的灯光全被他挡住,朱锦文落入完全的阴影当中。
那巨大的身形衬托出朱锦文的弱小,他扬起脑袋看向大汉,丝毫不畏惧。他对宋之明的火气压抑在心里多年,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他也要跟他拼个高低。
朱锦文挺直了腰杆,绷直了胸肌,怒目而视那大汉,尽管个子只到人家胸口,但气势上一点不输对方。
突然,朱锦文右脚后退一大步,躬身握拳,做起了拳击手的备战动作,双脚在地面上来回弹跳。
“来呀,别以为你长得高大爷我就怕你,宋之明的一条狗,哼!”
他把大汉当做沙包一样,操练了几下拳脚,大汉岿然不动,脸上也无表情,只是低头俯视着这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唔!哈!”朱锦文学着李小龙的样子,大拇指在鼻尖摸了一把,大喊道:“来呀,看本大爷不打掉你的鼻子!”又向他的腹部试探性打了几拳。
大汉突然面目狰狞的“啊——”一声,擒住朱锦文的两条胳膊就把他举了起来,转个身,砸向门外的走廊。
这一掼,力道极大,把空气都搅动了,一股劲风扬得在场人的头发纷纷往一边倒去。
朱锦文落在走廊的实木栏杆上,这一砸,砸得他七荤八素,骨头都要散架了,猛地“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锦文!”许美娇情急之下大喊一声,看到宋之明那双凌厉冰冷的眼睛,立马又收住了嘴。
朱锦文落地的位置正好位于宋寒烟的脚边,此刻大汉已放开她口鼻,由勒住胸口改为反剪双手。她见亲生父亲受伤严重,下意识想去扶他,却被大汉牢牢拉住,不准她动。
又有两名大汉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分立两边,堵住去向。
宋寒烟扫视全场,见四周大汉林立,宋之明不怒自威。她心中十分明白,今日无论如何也免不了一场清算惩罚,难怪宋之明晚饭时突然发难母亲,原来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母亲和父亲之间的事情。
而他从没打过她,刚才一上来便扇了她一巴掌,说不定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件事,他也已经知道了。
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此前一点迹象都没有……
从家里出来时,宋之明故作平静,她和母亲一走,他就叫张管家给父亲打电话,让他到凌月馆来,还以为是关心她和母亲,岂料原来是“钓鱼执法”。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有些后悔没有尽早给宋之明下药,这原本就是她和许美娇计划中的一环,那药物是用来损伤脑部神经的,每天放在饮食中,人会慢慢中毒,短时间内看不出来,时间一久,药效到位,中毒者就会变得脑子笨拙,易受暗示。
要是早点下药,宋之明浑浑噩噩,决计不会怀疑她们母女什么,就算起了疑心,给他洗脑就行了。
偏偏这时候小鬼不在,若是在的话,别说这四个保镖大汉,就是十个二十个,也不是小鬼的对手。
宋寒烟在口中默念降头师教她的咒语,这个咒语可以把小鬼召唤回来。
.
许美娇心疼朱锦文,大喊一声“锦文!”在宋之明听来甚是讽刺,他快步上前一手握住许美娇的胳膊,另一只手掐住她脖子,将她抵到墙上,怒道:“许美娇!你骗我好苦,好苦!这二十年来你跟那个男人就保持着这种关系!你把我宋之明当成什么了?”
他一双眼睛通红,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释放着愤怒,许美娇已经不能呼吸,脸上的表情痛苦至极。
“不回答是吗?”
宋之明啪啪两耳光扇过去,打得许美娇头发散乱,鼻血飞溅,再没有一丝美人的风采。
“美娇!”朱锦文大喊一声,想爬起来去救美娇,忽然一只大脚重重踩到他背后,那只脚硕大无比,正是站在他身旁的负责控制宋寒烟的大汉的脚。朱锦文又吐出一口血来,身子再也动不了。
许美娇眼角瞥到朱锦文的惨状,而自己就要窒息而亡,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今天恐怕他和朱锦文就要死在这里了。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宋之明又是一声大吼,震得许美娇耳膜都要破了。
眼看着她的脑袋越来越红,像是要爆炸一般,宋之明这才松开了手,许美娇立刻如失去骨头支撑一般瘫倒在地。
许美娇如上岸许久的鱼终于回到了水池里,大口大口地把空气吸进肺里,期间又重重咳嗽了几声。她身上的浴袍本就没有系好带子,这会儿带子上的结已完全散开,娇嫩白皙的肉体就那么大面积露出来,而她全然不知道。
宋之明傲视着她的模样,狼狈,丑陋,肮脏。
待她喘匀了气,他蹲下身去,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冷冰冰道:“说吧,你俩啥时候开始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朱锦文被踩成五体投地的模样,支起下巴,眼望许美娇,喊道:“美娇,不要怕,告诉他,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一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