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长安街道上秋风扫落叶,皇城里开满菊花,长安城里却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三日后,玄奘法师的得意弟子辩机将要被腰斩于市。
这起案件缘由一起高阳公主与辨机和尚的奸情丑闻所引起的:
高阳公主嫁给房玄龄次子房遗爱后,依仗父亲李世民对自己的宠爱,自小养成的刁蛮任性性格丝毫不改。有一次,高阳公主去弘福寺拜佛祈福时,偶遇辨机,这位辨机和尚是一个大帅哥,高阳公主就对辩机一见钟情。从此,二人经常借讲经之机偷偷幽会,高阳公主将金宝神枕送给辨机作为定情信物,甚至后来高阳公主还给辨机生了一个孩子。为了补偿自己头上青青草的阿郎房遗爱,高阳公主送给他两个美女做小妾。真是一对奇葩夫妻。
不料的是,有一日小偷悄悄地摸进辨机的禅房,将这个金宝神枕偷盗去,在长安街坊去销赃时,被长安县的衙役发现并现场抓捕,已是长安县令的王璥一眼认出这个金宝神枕是宫中之物,于是在严刑拷打之下,小偷就供出是从辨机的禅房偷盗的。就这样,高阳公主与辩机的奸情就暴露了。
李世民对此大为震怒,在痛斥高阳公主后,判决辩机腰斩于市,三日后执行;并将高阳公主身边的奴婢十余人判决绞刑。
当听闻辨机要被李世民腰斩的消息时,袁天纲大吃一惊,又非常惋惜。辨机是玄奘法师在大兴国禅寺是的小沙弥,深得玄奘法师的真传。他深谙大小乘经论、玄奘法师从天竺回到长安后,他是第一批被选入玄奘译场的弟子,成为九名缀文大德之一,时年辩机26岁。作为玄奘的得意弟子,他不仅帮助玄奘法师翻译经文,还共同撰写了《大唐西域记》一书。此外,他也参与了《大菩萨藏经》、《瑜伽师地论后序》等经典的翻译工作,为汉传佛教在中国的蓬勃发展居功至伟。
袁天纲深感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皇室婚姻制度是多么的不自由,皇室公主一出生就注定没有自己的婚姻自由,注定要么嫁给功臣的儿子,通过婚姻关系以巩固皇室与功臣之间权力结构,例如:高阳公主嫁给房玄龄次子房遗爱,新城公主嫁给长孙无忌儿子长孙诠,东阳公主嫁给高士廉长子高履行;要么就是为了大唐帝国免遭外族入侵,通过和亲方式远嫁到外邦,例如文成公主远嫁吐蕃。
房遗爱虽是房玄龄的次子,妥妥的官二代,但是从小性格张狂,没有头脑,不爱读书,成年后靠老爸房玄龄的门荫进入仕途当官,没有一寸功劳就做到了右卫中郎将的高官,还迎娶了李世民最宠爱的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自从嫁到房家,就与房遗爱没有感情,也打心眼的瞧不起房遗爱,她与辨机是真爱,但却不为封建婚姻制度所接受,遭受世俗的唾弃,所以高阳公主与辨机两人从认识的一开始就是一场悲剧。
袁天纲心想:“如果不是生活在唐朝,而是一千多年后的中国,高阳公主是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婚姻,而不是为了皇权巩固而被迫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即使已经结婚,也可以因夫妻感情破裂而离婚,选择自己的真爱而再婚。而辨机作为难得的佛教界新生代的高僧,却因与高阳公主的一段私情,而将惨遭腰斩的酷刑。”
这时,有仆人禀报:弘福寺的玄奘法师送来一样东西给他。于是,袁天纲接过来一看,是一本旧《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旁的高淑行看罢不得其解。袁天纲手捧着《心经》,沉思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他对高淑行说:
“这心经是一本旧书籍,谐音为旧(救)书籍(机),寓意为救辨机。自从出现了辨机与高阳公主的丑闻后,作为辨机师傅的玄奘法师不便于出面解救,只好出此下策,希望我出面来救救辨机。”
“圣上正为此事而发雷霆之怒,你现在去替辨机说清,不怕触霉头吗?” 高淑行疑惑地问道。
“孔子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辨机人才难得!玄奘法师与我有大恩,我不得不出面搭救,即使毫无作用,我也是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袁天纲感叹道。
高淑行心里明白,袁天纲所说的“大恩”,就是玄武门之变后,玄奘法师冒着生命的危险而收留李婉顺姐弟一事,她内心泛起一丝醋意。
于是,袁天纲进宫去觐见圣上。李世民在凤鸣宫听到公公的禀报,他心里明白袁天纲是为辨机一事而来的,本不想见他,但转念一想,还是让袁天纲觐见。
李世民看到袁天纲后,故意装糊涂地问:
“袁侍中,今日你不是到东宫守值吗?怎么有空来朕这里?”
袁天纲一听李世民的话,心里就明白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决定采取“以迂为直”的计策,来应对李世民:
“圣上,上次我呈给您的《大唐西域记》一书,您看完了吗?”
“朕已看过《大唐西域记》,里面记载了玄奘法师西行沿途两百多个国家的风土民俗,让朕大开眼界,甚好!” 李世民说道。
袁天纲于是话进入正题:
“玄奘法师最近找过我,说他现在翻译浩瀚如烟的佛经,现在人手远远不够,想请朝廷再召一些高僧大德来帮忙翻译佛经。”
“玄奘法师刚回长安时,朕不是已经从各地召集了二十多位高僧去弘福寺,协助玄奘法师翻译佛经吗?” 李世民问道。
袁天纲不失时机地说:
“玄奘法师从天竺王舍城那烂陀寺学成佛法东归,带回大小乘佛教经律论共五百二十夹,六百五十七部,现在玄奘法师夜以继日的安排人手将梵语翻译成唐语,工作量非常大,尤其是其弟子辨机出力很大,圣上所御览的《大唐西域记》就是由玄奘法师口述,辨机编撰而成。”
李世民一听袁天纲提到辨机,就愤愤地说:
“你一提到辨机,朕就非常恼怒。如果朕不严惩他,朕将成为大唐百姓的一个饭后谈资。只有严惩辨机,才能管束所有下嫁公主,以及堵住一些想攀龙附凤者的觊觎之心。玄奘法师现在缺人手,朕再下诏命召集各地二十位高僧,去弘福寺帮助玄奘法师翻译佛经;再从户部度支一笔这些增派高僧的经费。”
袁天纲听罢,就知道辨机一事没有回旋余地,只好作罢。袁天纲离开皇城,回到袁府,将玄奘法师送来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用匕首在《心经》的封面上划一个十字,派人将《心经》送回给玄奘法师。玄奘法师接到《心经》后,就明白辨机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三日后,辨机在长安东市西北角的狗脊岭刑场被执行腰斩,一代高僧就这样以悲惨的方式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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