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牧停,他是真敢问啊。
他们手里的动静都小了,竖起耳朵好奇的听着邱墓会怎样回答。
牧停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边吃边看着邱墓,很明显没有要收回这个问题的打算。
邱墓怎么可能没看出来他在逗自己,心里暗骂一声不顾场合,周围还这么多人,完全不给他留面子,面上却还是认真的回答说:“如果真的动不了,你也真的需要我的话,那我肯定会帮你。”
他把自己的心思隐藏的严严实实,丝毫没有透露出来。
“这样啊。”牧停看到他这么认真,却笑着说,“别这么严肃,我就开个玩笑,我也没伤的那么严重,不过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邱墓:“??”
牧停拿上自己的垃圾站起身,准备出门,“万一哪天我真的有需要人帮忙洗澡的一天呢?走吧,我带你去逛一逛。”
邱墓皱眉,把小马扎放回原位,跟了上去,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还盼着自己伤重点?”
直到两人全都出了门,宿舍里的四人齐齐发出同样的声响。
“啧。”
辛佑吃着自己的零食,“这小学弟有点太单纯了,他就不该顺着牧停的话说,顺着来只会让牧停更加不知收敛。”
舒聪意有所指:“指不定人家还蛮喜欢的。”
于真听着他们的谈话,眨了眨眼,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什么意思?牧停要脱单了?是刚刚那个学弟?”
向望飞:“目前八字还没一撇,不过如果牧停真要脱单的话,那估计就是他了。”
舒聪和于真关系不错,也是知道他是什么人才没有避着他,干脆就把牧停和邱墓高中那相爱相杀你追我赶的经历告诉了他,讲的那叫一个起劲,完全就是磕cp头头的疯狂样。
于真疑惑:“人家俩这不是还没成吗?你怎么一副他们已经在一起的样子?”
舒聪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你相信我嘛,我认识牧停四年了,我能不了解他吗?他栽了是迟早的事,要真没一点可能我会和你们说吗?”
辛佑面向他,摘下耳机,好奇道:“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明白,你是怎么觉得人家两个以后会在一起的?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牧停对他没那心思。”
舒聪得意的哼哼几声,“直觉!”
“……”
“舒聪。”向望飞突然说道。
“嗯?”
“你好像一直都很想牧停脱单,平日里你比他还要着急,为什么?”
辛佑也反应过来,他说:“对啊,牧停的联系方式你还放表白墙上好几次,就算事后被打了,你也下次也会接着放,为什么啊?当时问你你也不说。”
舒聪笑意微敛,眼里似乎是藏着什么。
“没什么,”他立马扬起一个笑容,说出的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就是那段时间想挨揍了。”
辛佑表情复杂:“……你有病???”
于真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一直看着他的向望飞也察觉到了,猜到他的原因可能是关于牧停自己的。
话说起来,虽然他们相处了一年,但是牧停很少提自己的事,这么久过去他们也只知道牧停家庭环境不错,并且有个姐姐在帝大做校医。
他们识趣的没再问,辛佑则是被舒聪的那句“就是想挨揍了”转移了注意力,两个人就着“舒聪是否是抖m”展开了争论。
当然,最后以舒聪胜利勉强让辛佑歇了心思结束。
——
“学校有三个餐厅,离我们最近的是西餐厅,就前面那栋四层高的碧青色建筑,我一般也比较喜欢来这 因为离得近,偶尔会闲的没事干走远一点吃。”
“这栋是逐日楼,是中文系的教学楼,那边那栋是……”
邱墓的目光跟随着牧停说的方向来回转动着,他骑着电动车,牧停坐在他的后座,两人在这偌大的校园里闲逛着,时不时会偷偷看向身边的人。
牧停单手搂着他的腰,这于常人再正常不过的举动,此时却让邱墓紧张了一路。
介绍了很长一段时间,牧停有点说累了,去超市买了两瓶水,其中一瓶他拜托售货员帮他拧开,这才一只手拎着两瓶走了出去。
他把没拧开的递给邱墓,问他:“能记住吗?”
邱墓接过,“能行,简单。”
记东西而已,他最擅长的就是记了。
他不仅记住了牧停介绍的所有楼,就连牧停介绍时说的最常去的地方也记住了。
牧停坐在路边喝着水,邱墓也跟着坐在了他的旁边,两人的距离没有离得太近,但也没有离得太远,属于伸伸腿会无意轻轻擦过的距离,并不会惹人怀疑。
“你为什么会选数学系?”邱墓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问他,“我记得你很喜欢写文章。”
牧停平静道:“家里让选的,我反正觉得无所谓,就选上了。”
邱墓不信。
他不信牧停觉得无所谓。
当时他和牧停一起参加比赛的时候,在准备文章的时间里,他曾经见过牧停,那眼神里的认真和专注,一动笔就如同陷入无人之境的样子,凡是见过的人都觉得,这样被他精心准备出来的文章,这样被他用心对待的字词,一定很出彩。
有着那样子的牧停,他不信会真的觉得无所谓。
“你现在还在写吗?”邱墓看着他问道。
牧停的发丝被风轻轻吹拂着,鼻梁高挺,他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喝完水时湿润的嘴唇微抿,他用手背轻轻擦去唇上的水珠。
他的眼尾微微下垂,眼里的神色很淡,但是这样的眼型让他整个人透露出一些忧郁,即使做了坏事,只要被那双眼睛看着,都会让人觉得他很无辜。
邱墓知道,不论之后发生什么,他都反抗不了这个人。
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在撩动着邱墓的心弦。
他很喜欢和牧停聊他们的曾经,因为那是一段在这陌生的校园和环境里,此时此刻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经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曾经势均力敌的站在同一个台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牧停把瓶子拧了拧抓在手里,漫不经心道:“已经不写了,休息好了吗?我接着带你转。”他不想过多的说自己的事情。
邱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