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恩恩满脸的不可思议,以为自己听错,却又听到冯宝芝真真切切的在说:“妈,我也是为了救煜宸,我没有办法。
当初,大师算出来说恩恩克煜的时候,我不也听了您的话,没有多说什么,依然同意他们结婚吗?
结果呢。
煜宸这么快就遭到了不测。”
秦慧芳惊声:“宝芝,你这是在怪我?”
“我没有,我只是想救儿子,我希望你不要再阻止我。”
“即便冲喜,煜宸醒了,看到他的妻子变成了沈文萱,你觉得煜宸会接受吗?”秦慧芳顿了顿说,“何况,文萱也不一定会同意这种荒唐的做法。”
“文萱同意。”冯宝芝说,“她说,为了救煜宸,她愿意试一试。”
秦慧芳惊得喃喃:“她愿意?”
显然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仅她,迟恩恩听着也满心的惊愕。
沈文萱竟然愿意冲喜!
这可是婚姻大事。
“就算她愿意,我也不同意。”秦慧芳回神过来后硬声反对。
怕秦慧芳受到刺激,冯宝芝暂时没再坚持。
迟恩恩没有进病房,默默的离开了。
她去了重症监护室,站在玻璃窗外,凝望了叶煜宸很久,眼泪一直往下流。
她和他之间,一定要有这么多的坎坷吗?
但……
“煜宸,我会等着你醒来的!”迟恩恩坚声说。
司机来接了迟恩恩回叶宅。
推开叶煜宸卧室的门,熟悉的淡淡薄荷香迎面扑来,本该让人觉得温暖,可此时,迟恩恩闻着却觉得有些凉意。
没有叶煜宸的叶宅,仿佛已经不再是她的家。
可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此时竟然生出了疏离感。
想着自己与冯宝芝往日相处的点滴,迟恩恩心里实再是难过。
一直以来,她都感激冯宝芝对她与迟烈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没有叫她一声妈,可在她心里,她对冯宝芝的亲密,并不低于侯佳。
冯宝芝待她也好。
小时,她和叶羽舒相处,小女孩之间偶有闹矛盾,她斥责的会是叶羽舒。说她是姐姐,应该让着她。
那时,迟恩恩真觉得冯宝芝像母亲一样温暖。
可现在,她对她的态度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仅因为她没有家世,就真的配不上叶煜宸吗?
连她克叶煜宸这样的话,冯宝芝也信!
难怪那日去求结婚吉日,冯宝芝从大师房间出来后就心事重重,当时迟恩恩就觉得她有事儿,叶煜宸还安慰她别多想。
原来那时,冯宝芝就想反对她和叶煜宸在一起了,是奶奶一直保着她。
奶奶是大宅里,除叶煜宸外,唯一真心疼她的长辈了。
冯宝芝最终选择的是伤害她。
并且是她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她竟然要让沈文萱和叶煜宸冲喜……
想到这个,迟恩恩就痛彻心扉。
叩叩,响起敲门声。
迟恩恩抹了抹泪,应声:“谁?”
“迟小姐,夫人请你去小茶室。”是家佣的声音。
冯宝芝竟然回来了。
迟恩恩收拾了一下下楼。
冯宝芝坐在小茶室的沙发上等着她,没有煮茶,犹存的茶香,夹着一丝冷冽感。
迟恩恩轻掩上房门,朝冯宝芝走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下。她喃了喃嘴唇,想要对冯宝芝关问两句,却违心的说不出来。
冯宝芝也没有再像往常那样装出一副笑脸,直接开口:“恩恩,我有件事要想跟你说。”
“让沈文萱冲喜是吗?”迟恩恩也没有绕弯子。
冯宝芝惊讶了一下:“你听到我和奶奶的谈话了?”
“是。”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绕弯子。”冯宝芝挺了挺身,郑重着语气,“为了救煜宸,恩恩,我希望你退出成全。”
迟恩恩看着冯宝芝,心痛无复,她终是亲口对她说出来。
“我不会退出。”迟恩恩却一腔坚定,“如果冲喜能救煜宸,我愿意。但是,若要让别人代替我,不可能。煜宸也不会同意这么做。
就像奶奶说的,他醒过来,看到和他结婚的是沈文萱,阿姨,你觉得,煜宸不会发怒吗?
我和煜宸,千辛万苦才在一起,岂能被所谓的大师的一句话左右?”
“正因为之前我没听大师的话,才让煜宸受到了伤害。恩恩,煜宸为了救你,连命都快没了,你难道这点大体也不识吗?”想着儿子性命垂危,冯宝芝急得红了眼。
“这不是识不识大体的事,而是冲喜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凡是其它真能救煜宸的方法,哪怕是要割我的肉,捐我的器官,我半分都不会犹豫。
可冲喜,没有半点科学依据,我难以成全。”
迟恩恩哽咽,但态度坚决,“我相信煜宸一定会醒过来,我也会等着他醒过来。”
“煜宸能不能醒过来,可不是你用嘴去说。”冯宝芝声音厉了几分,“恩恩,我可不会允许你拿我儿子的性命来证明你们情比金坚。
若人都没了,爱拿来做什么?
你若真爱煜宸,就不会这么自私,对他见死不救。”
“这不是救煜宸的方法。”
“那什么才是?”冯宝芝冷喝截话,“所有的药物、仪器、专家,该请的全请了,该用的全用了,煜宸一点起色也没有,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着急。
不管什么办法,我都要去试。而不是像你,嘴上空有爱,什么都不愿意牺牲。”
“这不是牺牲,阿姨,这是婚姻,终生大事!”
“比起煜宸的性命来,婚姻算什么大事!”冯宝芝情绪激动,声音高亢后开始气喘。
“阿姨,你先平静一下。”迟恩恩伸手去扶冯宝芝,却被她挥开。
迟恩恩没站稳,趄趔了一下,腰撞到了沙发扶手上。
啊!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
冯宝芝没理会,茶室的门却打开了,一道身影急步过来,把冯宝芝扶住,一腔关切:“阿姨,你没事儿吧。”
来人沈文萱。
冯宝芝脸色瞬间温和:“我没事,只是太伤心难过了。”目光又向迟恩恩挑过去,“恩恩,你一定要害死我的儿子吗?”
迟恩恩撑着腰,忍着眼泪,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沈文萱先扶着冯宝芝坐下,又看向迟恩恩,一脸亲善:“迟小姐,我知道你和会长很相爱,但这也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只得试试旧习。
虽然听上去很荒唐,但确实有见效的,只要能救会长,我愿意试试。
迟小姐,你也别担心,等会长醒过来,我就和他离婚,把他还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