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放弃,就算有父亲的人跟着,也一样去听,结果手心就是真的挨了十下板子。去是真的去了,疼也是真的疼。
即便如此,关于叶净修的故事,听过之后她就不想遗漏下任何一次,所以她还是要去,下人是怎么劝都劝不动。当晚可想而知,还是挨了板子。
韩磊见这样不行,就换了个方法,禁足。她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一个说法,只要合理她可以听话。奈何韩磊就是不愿给出任何理由,只要求听他的就行,这无疑让韩薇薇更不听话,更不服气。
禁足的第三天,她的母亲方娟从娘家回来,得知了这件事后,才去劝说自己丈夫:“我们就一个女儿,你这样关着她,到时候关系变僵了,女儿哄不好了,你可别向我抱怨。”
韩磊没觉得自己有问题:“你懂什么!我这是为她好。”
“你朝廷上的事我是不懂,但你想想,她只是去听一个故事罢了,根本连故事的主人公都没机会接触到,你在这里瞎着急做什么,还要因为这个破坏父女之间的关系,多吃亏啊。”
方娟的话令他醍醐灌顶,一下子豁然开朗。是这么个道理啊,叶净修要么常年在外,要么在宫里,听闻他喜静不爱出门,这么一来他们确实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何苦在这里瞎担心。
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叶净修是自己以后一定要下手的目标,若现在不阻拦,等女儿越长大越迷恋他,以后有一天得知自己父亲加害于他,只怕她会对他的怨恨更深重。
见他还在沉默着,犹豫着,方娟继续加大劝说力度:“女儿的脾气你可最清楚,莫名其妙打了她手心,还禁她足,想要哄好,你指定得费很大一番功夫。”
韩磊虽不情愿,也只好作罢:“我现在就去放了她,夫人记得帮忙说说好话。”
出乎意料的是,韩薇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受了委屈大发脾气,而是要求父亲不再阻止她去听书,事情就这么过了。韩磊还想再说什么,方娟在旁边给他使眼色,让他先不要管,以后再说。
韩磊咬咬牙,答应了。
直到现在,每次从外面回来被父亲看到自己兴高采烈的样子,都不会得到好脸色。次数多了,韩薇薇也不在意,反正就那会儿功夫,过一会儿他就恢复本色,还不是该说话说话,该给她夹菜还是给她夹菜,该宠着还是宠着,谁让他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
“父亲今日也休沐?”韩薇薇很少见到父亲白天穿便服在家,从前都是穿着朝服,一副随时准备着出门的样子。
“也?”韩磊不愧是老奸巨猾,一下子就抓到了她言辞里不对劲的字眼,双眼像狡猾的狐狸一般眯成一条缝,“你还见到谁今日也休沐了?”
韩薇薇一阵懊恼,她并不打算把今天遇到叶净修的事告诉父亲,否则又会让他变回之前不讲道理的样子,可自己下意识的话竟然被他抓住了漏洞。
休沐是指朝廷官员的休息日。所以就不能说是遇到朋友了,她有没有朝廷里的官员朋友,父亲了如指掌。
“口误。”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说法,解释多了就更像是在欲盖弥彰。
对此韩磊并不买账:“你觉得你爹会信?”
心虚讲不过的最好方法就是逃避:“爱信不信,我去找娘亲了。”
心知从女儿身上问不出一点东西,韩磊暗中喊来了人去调查今日在仙居阁的所有行踪。她回来后心神都不在自己身上了,喊半天没反应。问她话回答也是沉默半天,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表现的还很心虚。
以他多年揣摩人心的经验来看,她有问题!刚才必然是见到了谁,还发生了些事情不想让他知道,所以他必须自己搞清楚。
第二天照常上早朝,退朝时叶净修和范子遇经常是最后两个走出明德殿,觉得自己与其他三两成群的官员格格不入,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和那群老丞相应酬,即便随便说两句对他们来说也很费劲。
刚走到大门口,远远的就见到有个人站在树下,似乎在等人。叶净修一眼认出是韩磊,开始抱怨范子遇:“看看你昨天自己招惹的麻烦,今天找上门了。”
范子遇不懂:“什么我招惹的麻烦,他不去找知府找我们做甚,又不是我们欺负他女儿,何况我们还出手帮忙了。”
“你跟他接触的少,不清楚他的为人,我之后再跟你细说。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你一会儿不要说话。”
他们坦然地走过去,自然地拱手行礼:“韩大人还不回去?”
韩磊回礼道:“叶将军,范大人,实不相瞒,老夫正是在此等候二位。”
叶净修故作惊讶:“哦?韩大人有事?”
“听闻昨日小女在街上遇到危险,是两位大人出手相救,老夫特来感谢二位。”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韩大人言重了。”
礼貌过后,韩磊开始出兵了:“另外一事,小女年纪尚小,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很清楚,可能说了些话,做了些事让叶将军误会,还请叶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呵!讲半天这才是重点,敢情是觉得他在利用她不成熟的心智做诱导是吧。叶净修心中嗤之以鼻,但表面依然维持着和善的态度,嘴上却说出损人不利己的话:“我叶净修就算看上一个歌妓也不会看上你家女儿的,韩大人请放心。”
“你!”韩磊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竟然拿他女儿和廉价的歌妓比,枉他女儿天天迷恋般的去听那些欺骗人的破故事,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对待。幸亏今天他及时出面,不然这辈子都没机会听到叶净修的真心话,辜负了他女儿的一片真心。
范子遇在一旁不知该作何表情。
韩磊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却反而没有得到应有的心里舒坦。
叶净修虽然说不会喜欢韩薇薇,但真把一个大家闺秀与歌妓相提并论,确实是太过分了。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因为她的父亲,在背后对她说出一些不好的言论,实属小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