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皇上自知自己的行为太出格,有失体统,内心深感愧疚,晚上也没好意思回房,而是重新让人准备了另外一间。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想的都是如何对自己的行为作出可以得到原谅的解释。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皇上的脸上。他早早醒来,决心以全新的面貌去面对池念瑶。他唤来孔盛,命人备好沐浴的热水和换洗的衣物。
沐浴过后,皇上换上了一件整洁的衣裳,那是一件淡蓝色的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龙纹,既显得庄重又不失雅致。
他站在镜前,仔细打理着自己的面貌,将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又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自我感觉满意后,皇上才推开门,步履坚定地朝着池念瑶的房间走去。
路上遇到了小月,他能明显注意到小月看到他后,表情是惊讶和害怕,这明显的反常让他心生怀疑。
小月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中还是透露出了一丝颤抖,她恭敬地向皇上行礼后,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她那表情一看就很有问题,皇上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指不定就是关于池念瑶的。
小月战战兢兢地说:“回皇上,今日一早,奴婢见娘娘不在房间,以为是同皇上一起出门了,便没有在意,没想到……”皇上还在……
话还未说完,皇上便已经猜到了几分,也不管跪着的人,步履匆匆地走向池念瑶的房间,小月也很自觉地紧跟在后头。推开门,快速扫视一圈,确认房间空无一人,床铺已经被小月整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整理床铺的时候,床是冷的还是热的?”
知道这是在猜池念瑶什么时候离开房间,小月也担心自己主子会不会出什么事,为了不让皇上得出错误的结论,她实话实说:“是……冷的。”
“什么时候进来收拾的?”
小月想了想:“两个时辰前。”
昨晚叶净修的那句“我会带她走”,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克制不住的颤抖。
皇上心头一紧,没有犹豫,立刻转身,步履匆匆地走向叶净修的房间,生怕他真的如此做,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
来到叶净修的房间外,皇上没有敲门,也没有等待,直接推门而入。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床铺整洁,显然要么一夜没睡,要么也是被整理过了。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皇上怒捶一下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杯哐哐作响,内心愤怒的火苗又有了燎原之势。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叶净修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毫无计划的前提下,一夜之间就把人带走。池念瑶也不蠢,就算愿意,也不会就这么突然的跟叶净修离开,因为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人在。
况且他还注意到了,他们俩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带,还好好的躺在柜子里。很有可能只是叶净修想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昨晚说过的话。
范子遇是被皇上传唤了后才知道他们一同不见这件事,脸上的不可思议一点都掩饰不住,实在难以置信,但还是下意识地替他解释:“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净修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昨晚的事情,范子遇并不知情,所以当他提到原因时,精准地踩中了皇上此时的雷区,直接又是怒捶桌子,吼道:“朕现在要的不是理由,朕要的是他们的下落!”
昨夜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是因为下午时在她房间里找到了她小时候的日记。日记里记录的都是和叶净修的点点滴滴,小到每天和他吃了什么,说了什么,玩了什么。
每一天的内容都离不开叶净修的身影,天真的令人羡慕。
日记到叶净修堕崖的前一天便没有再写了。
与其说这是一本日记,倒不如说这是她和叶净修彼此爱慕的证据。
皇上还看到了他们一起埋下的十年约定,她歪歪扭扭地写道:希望与迎修哥哥携手一生,吃到老,玩到老。
这简单而真挚的誓言,像是时光的见证者,静静地躺在那里,诉说着他们曾经的美好。
皇上心中五味杂陈,彼时,他们才在床上互相表达了爱意,结束了身心的结合,此时却要他面对她和叶净修曾经如此美好的约定。
目光落在池念瑶安静的睡颜上,柔和的轮廓、微微翘起的嘴角,让他的心隐隐刺痛。忍不住去想,原来叶净修比他更早的感受到了她的美好。
想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而现实却告诉他,她想要携手一生的,是别人,是她以为已经离世了的男人。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更多是对未知的恐惧。现在失忆,潜意识里还留存着对叶净修的了解,知道叶净修对豆制品过敏。
心里很清楚她换菜是这个原因,他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不想在那时候破坏了和谐的气氛,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不难受。
如果让她看到这本日记,如果她恢复记忆,是不是就会坚定地弃他而去,投向她深爱的叶净修怀里?
他不能,不能接受,也不允许让这样的事情情发生,所以才烧了她的日记。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他的心才终于安了一些。
本以为可以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可原来不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本性开始逐渐暴露,试图让池念瑶感受到他经受着的痛苦,想要以此达到一种情感上的平等。
甚至想让她知道,他的身边并不是非她不可,以此来测试她的心意。
然而,当一切发生之后,他却又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之中。
看着池念瑶难过的样子,心中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快感,反而更加难受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并不想看到她受伤,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而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皇上想要道歉,想要跟她好好谈一谈,可老天却似乎想跟他闹着玩,吝啬于给他机会,连面都见不上。
很生气,气她,气他,也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