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放着别的什么东西。”
两个人越过结界,落在地面上幻化成了双腿。
这里的土壤还是有些湿润的,里面跟陆地上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这里没有流通的空气。
地面上长满了小花小草,春意盎然。
一侧修建着一个黑漆漆的小房子,房子不大,四四方方的跟棺材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过去看看。”
千知卿说着,已经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了。
泉沧鳞没有意见,亦步亦趋的跟着,保持着一个能够第一时间保护好她的距离。
“吱呀。”
门被打开发出沉闷的响声,总之并不太美妙,听在心上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灰尘纷纷扬扬落了下来,还好泉沧鳞伸手将千知卿扯了一步,这才没有让蓝色的鲛人变成灰色鲛人。
这里的气息过于熟悉。
千知卿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在009的帮助下想起来了一点。
之前巫师陨落的时候身上的气息在这里非常的浓郁,以及在她身上发现的贝壳牌子。
如今还收在千知卿的小空间里面呢。
“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千知卿说。
“不行。”
泉沧鳞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进去。
这黑漆漆的小屋子出现在这里就让人感觉到了不祥的气息。
而且外面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甚至现在门都已经打开了,还是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东西。
千知卿拍拍他的肩膀,“我去,你等在这。”
“我跟你一起。”
千知卿微笑,“行。”
反正009说了,这里只有得到了巫师传承的人才能进来,也就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今日的她准备的。
一开始设计的就是一场局,也可以是说降下诅咒的人给她留下的。
这诅咒只有她才能解除。
泉沧鳞松了一口气,如果千知卿一直坚持,他还真的没法子。
眼看着千知卿进入了屋子里,他抬步跟了上去。
门已经在他面前合上。
他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推,眼看着方才千知卿推的那么轻松,压根没有用力,可是他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推开。
他猛的跳起来用脚踹。
门纹丝不动。
他恢复鲛人形状,鱼尾用力朝着门上掀去。
门依旧不动,像是压根没有打开过一样。
……
千知卿进去的时候门自动关闭,不过她并没有害怕,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夜明珠。
但不等夜明珠亮起来,周围黑乎乎的环境早就已经变了。
四周温暖如春,花团锦簇,五彩缤纷的花朵开遍漫山,脚下是青翠的小草生机勃勃摇晃着脑袋。
云雾环绕着大半的山景,叫不出名字的鸟徘徊其上,美轮美奂,如同仙境。
这里是哪里?
空气中有歌声响起,悠扬婉转,如同山泉水击在玉石上,传入人的心尖。
她脑子闪过片刻的迷茫,情不自禁的随着这歌声的方向追去。
但很快又从这种异常的反应中脱身,警惕出声,“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歌唱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空气中终于传来空灵的声音,让人听不清楚方位,在整个空间内回荡。
“命定之人,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太久,太久了。”
千知卿抿唇站在原地,猜测道,“你就是曳蓝前辈?”
那声音停了一停,“看来你出现在这里,已经把一切都打听清楚了,没错,我就曳蓝。”
曳蓝就是那个差点杀绝了宴国皇宫的蓝色鲛人,泉沧鳞的姥姥。
听声音根本想象不出来已经三千多岁了,分明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只是声音带着独特的女人味。
没想到这个小黑屋里面封印的竟然是她,应该说是曳蓝的一抹神魂,她的执恋,显然这一切都是那个巫师的手笔。
而千知卿在巫师羽化的时候曾经得到过巫师的传承。
千知卿声音冷静,没有指责,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事实。
“蓝色鲛人现在正在遭受着诅咒,成为邪恶的化身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一只蓝色鲛人能够活过五百岁的脱鳞换骨!”
曳蓝自然也是知道的,空气中沉默了一瞬,“这是我曾经造下的孽,我的时间不长了,那就长话短说。”
“受到诅咒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巫师岳风他不愿意看到我死去,强行将我的一魂封印了起来,原本我应该在降下的天谴中灰飞烟灭的。”
“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取得鲛人宫中所有蓝色鲛人虔诚的鲛人泪,以及现任鲛人王的心头血。
在东海最南边边界,祈求上天,随着我的消散,降在蓝色鲛人身上八百多年的诅咒就会消失。”
千知卿目光怜悯,轻叹一口气,“前辈!多谢了,你送我出去吧。”
曳蓝没有回复,而是问了一句,“你认识莫沧鳞吗?……他还好吗?”
沧鳞是她女儿唯一的血脉,女儿死后她便将沧鳞带在身边,可惜也才带了几年,自己便出了事。
如果自己彻底羽化之后,看到她女儿,也许能替她带去好消息。
千知卿感觉到了心酸,“他很好,现在已经是鲛人王了……”
她顿了一顿,添了一句,“他现在就在外面,是我的伴侣。”
曳蓝久久没有出声,但千知卿能够感觉到一双目光透过层层云雾正在打量着自己,似乎是要记住她的容貌。
“你是一个好孩子。”
曳蓝叹息,“难怪能在你身上闻到那小子的味道,原来,原来如此。”
其实她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她已经八百多年没有闻到过他的气息了,只感觉这个孩子莫名让她感到亲切。
那声音哀叹一声,苦笑道,“可惜,可惜我出不去这里,我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好孩子,这三天你必须要完成任务。”
千知卿一言不发从空间中掏出一些画像,将其举在空气,“前辈,这是泉沧鳞最近的画像。”
这还是等沉珠醒来的那几天闲的无聊,泉沧鳞非要她给他画的,自己一再拒绝,他就卖萌装乖,无非就是吃准了她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