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人见江煜早就有所防备,便刀刃一转,踏水而上,挥舞着寒光凛凛的剑刃朝着周围游客的船上攻去,为首的黑衣人狞声大笑:“睿王,在查案的过程中因为不谨慎,害百姓惨死刺客剑下,我倒是要看看,届时,你该如何向皇帝交代!”
“卑鄙无耻的小人!”陈昭挥刀抵挡,破口大骂,回眸看向坐在船舱内的江煜:“主上,咱们上当了,这定是他们设下的圈套,现在要怎么办?”
“陈昭,你带人过去先保护百姓,这里的人交给我。”江煜眼眸幽深,一掌挥出,将冲上来的黑衣人尽数逼退,他的脸色却也因此于转瞬之间变得苍白了几分。
陈昭紧张地上前几步,担忧地道:“主上,花谷主说了,你现在不能使用内力。”
他还想再说,却被江煜打断。
“本王的命是命,百姓的命也是命,陈昭,你还在犹豫什么?本王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江煜看向陈昭,眼神寒冷如冰,他额上布满了细碎的汗珠,脸色苍白,但却有着令人不容置喙的震慑和臣服感。
陈昭垂下头,双手抱拳:“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带人去保护百姓,你们几个跟我走,剩下的人留下来帮助主上!”
他眼神一扫,选了几个暗卫,带人飞身离开。
另一边,林舒宁几人还没将船划出去多远,四个蒙面的黑衣人提着刀就登了船。
林舒宁眼神警惕,将船夫和莲儿护在身后,回眸压低了声音道:“不要乱动,躲在我身后。”
黑衣人转过身来,目光如刃,直逼林舒宁,林舒宁却是面色未变,手腕轻轻一翻,掌心已多出了几根细小的毒针。
凌厉的刀锋卷裹着漫天杀气在顷刻间轰然攻来,林舒宁轻笑一声,指尖毒针射出,两名黑衣人来不及反应,毒针便刺入他们的脖颈,顿时倒地气绝。
剩下的两人明显武功要更高一些,很快就反应过来,身上散发出更加冰冷的肃杀之气,手中白光一闪,“铛铛铛——”
竟然将她射出去的毒针全都挡下了。
为首的黑衣人语气讥讽,眼神里满是杀意:“不知死活,竟然敢对我的兄弟动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林舒宁见毒针无用,赶紧掏出毒气弹,就在这时,躲在她身后的船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了出去,同时“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大人,是这个小贱人杀的他们,不关我的事情啊。”
林舒宁没有设防,被脚下的船板绊倒,跌在地上,为首的黑衣人立刻擒住她的肩膀,另一个黑衣人拿刀就朝着林舒宁的手臂砍去:“今日我就要把你砍成碎块,以慰我兄弟的在天之灵!”
“小姐!”莲儿语气慌乱,没有丝毫犹豫地挡在林舒宁身前,因为恐惧而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莲儿!”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林舒宁双手被牢牢地控制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即将落在莲儿身上,这一刻她目眦欲裂。
下一瞬,一把长剑光华洌洌,如一泓秋水,载着午后灼亮的日光,在黑衣人惊愕至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以雷霆之势,将他们一把贯穿!
身上一松,林舒宁跌坐在地上,顾不得其他的,她连忙起身将吓坏了的莲儿扶了起来,拉着她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她身上没有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日后,不准再这么胡闹了。”
“小姐……”莲儿小脸煞白,虽然她心甘情愿为林舒宁挡刀,但在生死面前,她还是会本能的对死亡感到害怕。
林舒宁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过头朝着刚刚剑飞过来的地方看去,只见江煜脸色苍白,提着剑孤身一人正对抗着七八个黑衣男人,在他的脚边,躺着数具暗卫的尸体。
饶是如此,他还分心瞥过头,确定林舒宁是否无碍。
目光一抬,刹那间与那对幽邃的黑眸相撞。
潋滟如九天之上秋水明月般的眸,立刻被那深沉如八荒之间纵横奔流翻涌不休的墨海所卷入,于心上撞击出无限回响的隆隆之音。
林舒宁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刚刚,是他出手?
他是疯了不成,这么远的距离得耗费多少内力,以他现在的身体,这么频繁的使用内力,会加速毒素侵入心脉,是会死人的!
林舒宁紧张地望向四周,在一处船舶上搜寻到陈昭的身影,大声喊道:“陈昭,你快点去保护你家主上,否则会出人命的!你用轻功带我过去,我有办法灭了他们!”
陈昭一直心系着江煜那边的情况,听到这话,一刀将眼前的黑衣人割喉,飞身过来,拉住林舒宁就踏着水面冲了过去。
“屏住呼吸!”林舒宁厉喝一声,落地的一霎间,手中的毒气弹便扔到了船板上,四周顿时升起一股紫色的毒烟。
林舒宁塞给了陈昭一颗药丸,又跑到江煜身边,将药塞进了他的嘴里:“吃了,这是解这毒烟的解药。”
江煜额上已经是大汗淋漓,他脚下一软,朝着林舒宁倒了过去,他一手捂住胸口,脸上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
林舒宁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接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她反手握住江煜的手腕,察觉到脉象后,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几乎是紫雾散开的同一时间,黑衣人尽数被毒烟毒倒,陈昭在确定他们全都死绝之后,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三小姐,我家主上这是又发病了,现在花谷主也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林舒宁抿了抿唇,心中叹了一口气。
罢了,他总归是救了自己,救了莲儿一命。
她托着江煜的头,将他平躺着放在船板上,接着一把扯开他的衣襟,从袖子中取出银针,依次刺入他身上的各个穴位。
陈昭在一旁看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不断地走来走去,走的林舒宁都烦了,冷声道:“你若是再在这里碍眼,你就给我滚下船,绕来绕去的都要把我给绕晕了。”
“我这不是担心主上吗,”陈昭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伸头探脑地看向江煜,语气担忧,“三小姐,我家主上没事吧?”
“放心吧,还死不了。”林舒宁将银针拔下来,目光掠过男人的腹部时,垂涎地趁机摸了一把。
啧啧,还是一样的手感,结实,细腻,硬朗却又有着恰到好处的弹性……
就在她准备再次趁机揩油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