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顾温冷笑一声：“不必着急，不会死的。”
心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
王氏与何氏这会儿脸颊都被人抽肿了，听到下人们喊大理寺的人来了，还以为自己有救了，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阻拦，更加绝望。
林舒宁越过众人，看向了顾温，朝他点头致谢。
顾温心跳如鼓，红着耳朵回了个笑。
约摸着又过了半个时辰，顾温才开始悠悠地派人将人拉开。
王氏猩红着眼睛，朝顾温吐了一口血水，含糊不清地道：“我就知道你对那个小贱人有心思，是你帮着她……帮着她害我，身为大理寺少卿竟对我们被暴民欺辱殴打视若无睹，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去举报你！”
刘夫人撸着袖子：“抽了你这么多个巴掌，还堵不住你这张嘴！”
作势又要动手。
王氏早就被打怕了，心怀恐惧，连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顾温拦住刘夫人，半弯下身子。
那张素来温润如玉的面上头一次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我的确爱慕林姑娘，今日也确实是故意的，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去举报吧，可谁会信呢？”
王氏倏地瞪大双眼，剧烈地喘着粗气，最后两眼一翻，活活气晕了过去。
旁边的何氏生怕王氏晕了之后，众人会将愤怒都转嫁到她的身上，连忙紧随其后翻了个白眼，装晕倒地。
顾温直起身子，冷声吩咐：“来人啊，将林大人的夫人和妾室都抬下去，至于殴打人的……”
他语气一顿，扫了一眼贵妇们，缓缓开口：“当下录好口供，就放各位夫人们回家吧，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妇人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心腹嘴角抽了抽，这哪里是小打小闹，分明是聚众群殴吧。
不过这两人，也属实活该。
若不是他身为大理寺的人，也想趁乱踢他个几脚。
林舒宁来到顾温身侧，冲他行了个礼：“今日的事情，多谢顾大人了。”
“无需道谢。”顾温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林舒宁礼貌地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刚和王氏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顾温摇了摇头，避而不答，换了个话题道，“日后，恐怕你在这府中会生活的更加艰难，你可想好退路了？”
“还没想好，不过我不着急，他们暂时还奈何不了我。”林舒宁道。
她现在的钱可以随时为自己买一处新的府邸，只是看她愿不愿意罢了。
顾温见她语气笃定，便放下心来，凝视林舒宁的眼眸认真而诚挚：“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林姑娘尽管随时开口。”
林舒宁颔首：“多谢顾大人。”
心腹侍卫已经录好了口供，顾温垂眸扫了一眼，又抬眸看向她，道：“那在下先告退了。”
说完，便指挥着众人带着贵妇们乌泱泱地离开了。
刘夫人临走的时候，还冲着林舒宁点了点头，刚刚就是她打王氏打的最用力，林舒宁对她很是有好感，医馆的生意越做越大，日后，说不定还会有与刘家合作的机会呢。
众人走后，尚书府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下人都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旁，有人壮着胆子问道：“三……三小姐，夫人与何姨娘伤得不轻，是不是要给他们请个大夫来瞧瞧？”
“请大夫？”林舒宁冷笑一声，原主被凌虐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谁为她请大夫了？
“不必，这点伤还死不了人。
对了，你们几个去将她们二人这段时间收的礼品都清点一下，汇报到刘管家那里，让他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像锦缎这些就兑成银子，否则，她们可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下人们对视一眼，犹豫不决，姜嬷嬷率先大声应下：“是，三小姐。”
“莲儿，我们走。”
与姜嬷嬷擦肩而过的时候，林舒宁压低了声音道：“处理好后，来找我，我有事情要问你。”
姜嬷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
回到别苑之后，林舒宁心情愉悦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次算是彻底的大获全胜了，看到王氏与何氏那般凄惨的模样，她就打心底的感到畅快。
这整个尚书府的人都不值得可怜，都是杀害原主的杀人凶手。
这点伤，这点屈辱，还远远不及原主当初所受的万分之一。
没过多久，姜嬷嬷鬼鬼祟祟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来，生怕被别人发现了似的。
林舒宁好笑地看着她：“你就这么怕别人发现？”
姜嬷嬷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三小姐，现在夫人恨你是彻底恨到了骨子里，若是被她发现我偷偷来找你，老奴的小命怕是不保了。”
林舒宁挑了下眉：“放心，她现在可没工夫派人跟踪你，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三小姐请说。”
“你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应该知道王氏当年怀我时候的事情吧？我要你事无巨细地全都说与我听。”林舒宁沉声道。
姜嬷嬷怔愣了一下：“好端端的三小姐问这个干什么？”
林舒宁皱了下眉。
姜嬷嬷立刻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讪讪地道：“当时我刚入府不久，知道的情况不多，不过我记得很清楚，夫人怀你的时候，老爷还是官从三品的吏部侍郎，那时候何氏正当宠，还是因为夫人怀了孕，老爷才肯为夫人多花些心思。
后来夫人跟着老爷回乡祭祖，路上却突逢叛乱，大家跟着老爷一路北上的时候，夫人却在半途走失了，等再寻回来之时，便已经诞下了你。”
林舒宁眉头紧蹙：“那也就是说，王氏生产的时候，不仅没有接生婆，而且没有府上任何人在场？”
“对。”姜嬷嬷点了点头。
林舒宁下意识地攥紧袖口，若真是如姜嬷嬷所说，那岂不是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查下去，她又该怎么在茫茫人海之中，替原主找到亲生父母？
她沉吟片刻，脑海中似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碎片，忙道：“那王氏在生产过后，身边有没有多出来新的嬷嬷或是丫鬟？否则，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家，如何在动荡不安的时局中诞下孩子，又如何跋涉百里寻到你们？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帮她。”
林舒宁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语气间露出一股威胁的意味：“姜嬷嬷，你既然已经效忠于我，那我问你的问题，你就应该毫无保留巨细靡遗地回答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