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宁和云礼回到镇国公府时,天已经快要黑了,两人刚踏进正厅,便看到云忠和宋娆正围着摆满膳食的圆桌同人谈笑风生地说着什么,朝他们视线所看的方向望去,那里坐着一个身着玄色镶银纹锦袍的男子,只是一个侧影,瞧着便已是风华无双。
听到有人从门外进来,正热络聊着的男子微微侧首,朝她笑开来,云舒宁当即惊愕的险些掉了下巴。
江煜?!他怎么会在这儿?
云礼也是同样惊讶,他同云舒宁对视一眼,一并走上前,行礼道:“见过睿王殿下。”
“起来吧,”江煜摆了摆手,“今日我是客人,都不必多礼。”
说话间,他深邃带笑的眼眸若有似无地从云舒宁身上扫过。
这人的眼神,春水做成春光酿成春风化成,只这么一扫,便扫的人心痒酥麻,果真是个妖孽。
云舒宁脸上霍然升起一抹红霞,侧头避开他的目光。
宋娆起身,亲切地将她拉到座位上:“你这脸怎的如此的红,莫不是发烧了?”
她担忧地伸手探向云舒宁的额头:“不热啊,宁儿,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舒宁刚要回答,余光里瞥见某个只管撩不管下文的人满含兴味的笑意,脸色瞬间更红了:“没有,娘,兴许是回来的时候走的快了,着急了导致的。”
“那就好,”宋娆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要问的事,“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四哥带我去了拍卖……”
云舒宁几乎是刚一脱口,云礼就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对,去了卖衣服的地方转了转。”
宋娆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哦?那衣服呢?”
云礼打着哈哈:“宁儿没有喜欢的,就没买,就随便转了转。”
一边说,一遍疯狂地给云舒宁使眼色。
“是吗?宁儿?”云忠放下筷子,沉声问道。
云舒宁立刻点头,眨眨眼道:“爹,娘,四哥就带我随便转了转。”
云忠眼底是明晃晃的不信,就在他要发怒的时候,江煜突然出声,道:“云将军,今日本王带了好酒,您瞧瞧。”
陈昭毕恭毕敬地将手里提着的酒坛放在了桌面上。
一提到酒,云忠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他打开盖子闻了闻,露出一副沉醉的表情:“这是什么酒,够烈的!自从本将回京后,还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这京城的酒啊,喝起来都像水一样清淡,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喝下去的。”
“这正是本王命人从边关带回来的酒,这样的酒本王府上还有很多,云将军若是想喝,随时去取便是。”江煜笑道。
“睿王殿下有心了,”云忠赞许地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日来所为何事?不会仅仅只是为了给我送酒这么简单吧?”
“就只是给云将军送酒这么简单,另外,还想在镇国公府里蹭一顿饭,”江煜语气真挚,“就是不知道,云将军与云夫人愿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睿王来我镇国公府做客,是我镇国公府的荣幸,”宋娆笑着道,“殿下请便。”
“来来来,正好你来了,和本将军喝喝酒!”云忠笑着举起酒杯,乐呵呵道:“我这个小儿子啊,只能喝些清水酒,这烈酒他是一杯就倒,不够尽兴,不知道睿王殿下酒量如何?”
江煜举起酒杯笑道:“必定能让云将军尽兴而归!”
“干!”
酒杯在半空一碰,细瓷相撞音脆玲珑。
云礼带云舒宁去拍卖行的事情,就这么被江煜给岔了过去。
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心怀感激地看了江煜一眼,若不是江煜,他今日怕是少不了一顿暴揍。
云忠是被忽悠过去了,宋娆可是心里门儿清,她瞪了云礼一眼,夹了一块肉放在云舒宁碗里:“宁儿,饿坏了吧,快吃,多吃一点。”
“谢谢娘。”云舒宁笑眯眯应下,刻意不去看某人浅笑吟吟,一边同自家老爹把酒言欢,一边不动声色在她身上转的眼波。
这一转,云舒宁只觉得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包括内衣以及内衣的带子都被他眼睛里的小钩子钩过了一遍,钩完一遍还不罢休,那人旖旎的、缠绵的、华光流溢的、气度雍容的、令人又羞又恼又不禁沉湎的……对她一笑。
云舒宁的小心脏跳啊跳,脸上的红晕飘啊飘。
她深吸一口气,哎,总而言之,还是得怪自己,从前便知道自己魅力大,没想到魅力竟然会这么大。
这该死的美丽。
这样的心声落在江煜耳里,便叫他忍不住轻笑出了声,流转的目光更温存了。
一桌子的人还以为他是喝酒喝尽兴了,倒是都没有起疑,就连云舒宁都没有发觉。
唯独云礼,目光不断地在两个人身上打着转,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酒过三巡,宋娆见云舒宁面露倦意便知道她吃饱了,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回房休息,云舒宁朝众人盈盈一礼便先行告退了。
怎料行至半路,她的手腕突然一紧,下一秒就被拉进了一个房间,她刚要喊人,嘴巴就被轻轻捂住。
莹玉月白下,一人将手抵在唇上,冲她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是我。”
那笑颜曼陀罗一般在半明半昧的月色中一绽,惊心怒放的美,看得云舒宁心中一跳。
她连忙推开他的手:“你不是在陪我爹喝酒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江煜搂住她的腰,将头搁在她肩窝上,嗓音沙哑:“寻了个人有三急的借口出来了,想见你。”
云舒宁只觉得肩上一烫,那烫便蔓延至了四肢,烧的她如坠云里。
半晌她瓮声道:“我今天给大家买了礼物。”
江煜眉梢一挑,斜撑着门,将她圈在身前:“那,就是也有我的了?”
云舒宁笑,刚要开口,便听江煜道:“不喜欢。”
云舒宁对上他的眼:“你都还没看见我送什么,就说不喜欢,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
江煜满意地欣赏了一下某人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微张的如花唇瓣,然后,他扣住她的后颈,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我喜欢的,就在我眼前。”
这个吻并不激烈,但很长,长到外面的陈昭顶着掉脑袋的危险在外面咳嗽了几声催促。
江煜却依旧不想放。
舍不得放。
扶在云舒宁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引得她阵阵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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