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冬雪下来,银装素裹。
单雪行一觉醒来,庭院里都是一层白皑皑的雪花。
距离春闱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单雪行也没敢偷懒,直接坐上马车就往草庐重点班去。
再下马车的时候,一身青衣的先生,颇有大儒风范。
如今班里收了有十几个学生,大家排排坐着摇头晃脑的样子莫名的呆萌。
单雪行就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抓着笔涂鸦画下十几只呆头鹅。
【宿主你的画技越来越传神了。】老六说。
【我也这么觉得嘿嘿。】单雪行答。
“不知道先生今日又在教案上写下什么?”蔡秦偷偷看一眼前面的单雪行,然后悄悄问旁边的程巾纶。
“我们要认真学习,要不然先生的教案上会留下上课不认真的记录!”程巾纶也看了看匍匐在桌子上“呕心沥血”的单雪行,于是说道。
“但是我怎么看先生似乎是想要笑?”李时宴歪头,疑惑问道。他本就一直跑神,所以耳尖立刻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蔡秦这时候正要搭腔,就看见了单雪行笑眯眯的眼。当真是先生笑笑,学生坏掉。
他赶紧低头,不敢说话。
“你怎么说话和个娘们一样吞吞吐吐要说不说的?”李时宴看见本要说话的蔡秦和程巾纶忽然低头,于是怒道。
下一刻,一本书飞了过来。
正中李时宴,盖了他一头一脸。他嗷一下叫,与此同时啪叽书掉下,他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先生,你再砸我的鼻子要长不高了!”李时宴嘟囔道,那么他还怎么迷倒万千少女?
“你小子,就你读书不积极。”单雪行这时候训斥道。
虽然她是知道说话的有好几,但是拢共就这么几个学生,全罚不好看。于是她才杀鸡儆猴。
“为什么大家说话,先生每一次都是只砸我?!”李时宴不满道。他一边揉揉自己的鼻子。
“嘿嘿嘿~”旁边的蔡秦捂嘴偷笑,然后就被下一个纸团砸中。
这下子快乐转移到李时宴的脸上。
他心里平衡了,背书也快了许多。
说起来他如今瘦了也有好几斤了,主要是饮食不习惯。以前他可是吃好喝好的,如今自打和他爹闹掰之后,也不好意思要家里接济。
也不是说学堂里的饮食苛刻,而是他习惯了吃精细的食物。所以学堂的吃的于他而言类似吃糠咽菜。他就卯着一口气不想让他爹小看,才每天勉强保持生命体征。
单雪行也发现了几个学生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瞧瞧几个肯定是没少偷偷熬夜看书,这不脚步都有点虚浮了,还有几个瘦了一些。
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跟不上营养。于是她心里寻思着。
接近下课的时候,单雪行拍案站立道:“今天下这么大的雪不开火做饭了,带你们去吃酒楼!”
顺道带他们去放松放松,也好应对接下来的冲刺阶段。
几个学生正是十几岁的年纪,听见先生要带他们去吃饭,登时一阵欢呼。
李时宴蹦了起来,激动得嗷嗷叫。他已经好久没有尝过酒楼的菜了。这一次一定要吃个饱!
好几个学生已经拿好了饭盆准备跑到食堂去,闻言大喜,也忍不住敲起了饭盒,大喊:“先生威武!”
顿时,学堂里都是猴叫和哐哐哐地敲饭盒的声音,当真是干饭人干饭魂。
单雪行竟然体验到了一种,孙悟空在花果山被众猴子拥护的感觉,于是她手一挥说:“孩儿们,走!”
大雪天里,白茫茫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花好像鹅毛一般洒落下来。
此时十几个学生跟在单雪行的身后,因为许久没有出来了,于是一脸激动好奇探头探脑四处看,又紧紧跟着单雪行。
街上的众人看到他们,很是奇怪。这大雪天的,那个新近名声大噪的学堂先生,带着这么多的学生要去干什么?
然后他们猛然一顿,心道怕不是又要踢馆了?这么多人,可有好戏看了!于是他们一路尾随,想要跟着去看看热闹。
一个跟着,两个跟着,还有几个呼朋唤友跟着……
不多时就黑压压跟了一堆人在后面。这也就是单雪行低头和学生说话的功夫。
路过县堂的时候,外面的衙役冷不丁看到这么多人吓了一跳,顿时赶紧操武器,还以为是遇到起义了。
单雪行此时赶紧扭头驱赶后面跟着的百姓:“我请学生们吃饭,怎么你们要出钱不成?鄙人很是欢迎各位老板!”
“谁要给你出钱呀!”顿时,跟着的人作鸟兽散。
顿时学生们和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欢呼:“先生厉害!”
单雪行顿时被夸得有点飘飘然了,这大概就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像一幅世界名画?】系统老六这时候开口道。
【哪个?】单雪行兴致冲冲,于是也问。
【老母鸡带小鸡们炸街。】系统道。
【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单雪行。
贺春江楼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店,也是最上得来台面的销金窟。
此时单雪行带他们来的就是这座大酒楼。人站在酒楼下面的时候,仰头看着三层高的大酒楼,就有一种没由来的渺小感觉。
她之所以带学生来,还有一层目的就是,她的学生里多的是那些个贫穷的。带他们来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本来一个穷先生带着一众学生出现在街上已经很是神奇了,偏偏这先生还带着学生进了最昂贵的酒楼。
此时店小二立即跑了过来。旁边一个在吃饭的青年却是脸色一黑。
店小二于是赶紧道:“不是,你一个穷教书的,这地方是你来得了的吗?”
李时宴这时候听到这种话第一个不愿意,他怒着跳出来就道:“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你是谁?”店小二就问。
如今的李时宴瘦得脸颊凹陷,所以还真不怪这小二没有认出来他就是之前的京城小霸王了。
但是此时李时宴也反应过来自己又习惯性想要利用父辈的权力,于是垂头丧气,果然离开了家里,他什么也不是!
单雪行这时候说:“怎么,谁规定了先生就不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