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娟带着江松和江柏开路,在人山人海的百货大楼抢到了一部分的年货,排骨、肉、花生瓜子以及糖果。
水果是别想了,压根就没摆出来,早被内部分完了。
拎着大包小包的,张丽娟领着两个儿子往家里走。离过年还有几天时间,很多单位都放假了,要不就是安排人轮流值班。
刚到院门口,就听到邮局的人大声问,“张丽娟在吗?有你的包裹。”
张丽娟忙走上去,“我就是张丽娟。”
邮递员把一张提货单递给她,“这是单据,抓紧时间去拿。”
邮局也是要过年的。
江松和江柏凑上来,好奇地看着单据,“谁给咱家寄东西来了?”
三人一看,寄件人是江年。
江柏惊呼,“老四,她寄啥来了?”
张丽娟心里着急,把手上的东西都塞给两个儿子,“你们把东西放回去,跟我去邮局拿包裹。”
两人手脚利落地把东西拿回家里,跟着张丽娟去了邮局。
一包,两包,三包,四包~
江柏最初还有心思数数,数到后来他都麻木了。
七个包裹,满满当当地堆了一地。
邮局的工作员眼底藏不住羡慕,“婶子,你这亲戚真有钱啊。”
张丽娟呵呵地笑,嘱咐儿子们,“还不快把东西拎回去。”
三个人手里提着,怀里抱着,把东西给搬回了院子里。
遇到的邻居们都好奇地看着三人身上的包裹,忍不住开口询问,“丽娟,谁给你寄了这么多包裹?”
“张师傅,你们要过个肥年了。”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张丽娟脸都快笑僵了,好不容易到了屋门口,她赶紧把儿子们撵进屋里去,刷地关上门,“可算回来了。”
再多应付几个提问的邻居,张丽娟都要坚持不住了。
回到家,张丽娟才有心思仔细看包裹面上贴着的纸条,都是吃的,一水儿江年下乡那地儿的特产,以及寻常的腊货,还有不寻常的野腊味。
为了不变质,都要经过腊制处理。
江柏咋舌,“老四这是发财了?”
张丽娟心里粗略估算了一下七个包裹,发现早就超出她给江年的钱了。所以江年这是做什么了?居然能买这么多东西。
孩子长大了,有心了,都知道给家里人寄年货了。
想着又伤感起来,比起包裹过来,张丽娟更希望江年能在身边。自从江年下乡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张丽娟都不太适应,五个孩子骤然变成了四个孩子,家里好像都冷清了许多。
她擦擦眼角,把心思都放在了包裹上,“老大,把包裹都开了。”
都是吃的,就尽量别闷在袋子里,早拿出来早收拾。
江柏跃跃欲试,拿了剪刀就开始剪包裹。
剪着剪着,他忍不住靠了一声。
他家老四,寄的年货真叫一个实在,几乎都是肉,不同部位的,不同品种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还有应付嘴馋的零食,数目和品种都能支撑起一个小卖部了。
老四威武!
三个人忙着收拾,饭都忘记做了。
江大川最先回来,打开门就看见堆得一屋子的东西,惊了,“老张,你咋买这么多东西?咱们吃得完吗?”
张丽娟头都没回,“是江年寄回来的。”
江大川更惊讶了,“老四,她哪有钱买这么多?”
张丽娟说,“谁知道呢?这孩子应该不会傻得亏待自己,说不定她下乡的队里大丰收,工资高呢?”
“谁傻啊?”一个声音突兀地加入张丽娟和江大川的对话。
听出是谁的声音后,张丽娟猛地回头,门口站着的不是她家老四还是谁,她眼睛和鼻子立马就酸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扑过去,“小年!是小年回来了!”
江年拎着行李走到门口,正好听见张丽娟和江大川在说话,她插了一句嘴,下一秒就被张丽娟给抱住了,又哭又笑地,“真是我家老四!你回来了?你咋回来的?”
江大川眼角也泛红,劝着张丽娟,“你先别着急问,让孩子先进屋来。”
张丽娟这才反应过来她俩还站在屋门口呢,她一把把江年拉进屋,上下打量,“黑了,瘦了,能吃饱吗?干活累不累?”
江年,“吃得饱,干活也不累,挺轻松的。”
江柏习惯性地跟江年斗嘴,“妈,你问的不是废话吗?就她那个怪力,一个人顶十个人的。”
张丽娟瞪着儿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别说,江年居然有点怀念起江柏贱兮兮的行为了。
等到江素和江枫回家,一家人又哭笑了一回,结果一看,没一个人记着做饭这回事了。
江年兜里有钱,振臂一呼,“咱们下馆子去,当提前先过个年。”
几个小的倒是高兴地应和着,就张丽娟考虑到江年寄过来的年货,“可是这么多东西摆着呢。”
江年挽着张丽娟,示意江素挽着另一边,姐妹俩同心协力把张丽娟给弄出门去,“过年嘛,就得吃点不一样的。”
江柏欢呼着催促其他人赶紧出门,他断后锁了门。
在院子门口遇到邻居们,看见江年都惊讶了,“这不是你家老四吗?”
“不是下乡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家人去的及时,包揽了最后几份肉菜,一共七个菜一个汤,摆得满满当当。
江家父母都不是好说场面话的人,菜上了桌,就一件事,趁热吃。
辛苦了一年,能和家里人坐成一桌,一起分享满桌子的美食,大家都吃得很痛快。
吃完出了饭馆,一家人准备绕个圈散步消消食。
江年给江枫买了一瓶饮料,小孩子牵着她的手,心满意足地小口喝着。
迎面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跟张丽娟打了招呼,“老张,怎么一家子都出门了?”
张丽娟说,“出来吃了饭,想着多走会儿再回去。你闺女的婚礼准备得咋样了?我记得是后天吧?”
黄婶子有点犯愁,“其他的是弄好了,就是司机临时出差来不了。现在驾驶员又不好找。实在找不着,只能让我闺女坐自行车去了。”
“好不容易借到了车,结果来了这一出。”
张丽娟跟着长吁短叹,关键时刻掉了链子,确实让人觉得膈应。
接着,她就见到她家老四举起手,“婶子,我会开车,要不我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