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带着江枫在河堤上看着那辆车绕来绕去的,从歪歪扭扭跟蛇爬行似的,速度又慢,掉个头得费上半天劲,到能走直线、身形灵活,也就花了不到半天时间。
江枫羡慕地说,“二哥,路哥学得好快啊。”他都想马上长到二哥的年纪,这样就能求着四姐教他驾驶了。
瞧瞧路哥开车多帅气啊。
江柏心里也羡慕,但是作为哥哥,他在弟弟妹妹面前是有兄长包袱的,“凑合吧。都几个小时了,不练出点东西那岂不是资质太普通了。”
江枫有着小孩子独有的不拐弯抹角也不委婉的言语风格,“那二哥你学多久能学会?”
江柏:弟弟一点都不可爱。
随后他又想到江年,无数次跟他顶嘴、噎得他心梗。
好吧,妹妹其实也没那么可爱。
不对,素素就挺好,还保证会给他织一条围巾呢。
转到第二十圈,江年劝人下车了,“该换人练习了。你去边上回忆手感,放一放可能会有更多的收获。”
学习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一直练习并不能得到真正的提升,反而稍微停止会让大脑有时间消化和深度思考。
路维虽然对方向盘很是放不下,但是江老师说的都对。而且自己也是答应了让江老师的哥哥一起学习的,可不能出尔反尔。
他把车停靠在边上,让出了驾驶座。
江年招呼江柏,“二哥,上车吧。”
江柏有点傻眼,事情跟他想象得似乎不太一样,他以为他是先在副驾驶观看江年的操作,然后再慢慢上手,“这~”
江枫在后面问,“二哥,你不是说你能比路哥学得更快更好吗?”
江年一回家,江枫都被她带坏了,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这么编排自己的亲哥哥?
江柏瞪着江枫,“闭嘴。我啥时候说过那种话了?”
江年催促江柏上车,“快啊,抓紧时间。放心,你就是把车开河里边去,我也能把你给捞上来。”
路维:这熟悉的承诺。
江柏:你别说得那么认真,我有点怕。
江柏咬着牙,坐上驾驶座,看见两个杆子油门刹车,他就懵圈了。
江年一巴掌扇在江柏的后脑勺上,“集中注意力,别就顾着紧张了。”
确实是紧张过头了,以至于被江年扇了后脑勺,江柏都没像以前一样锱铢必较,“哦,好,好了。”
说起来也奇怪,被江年扇完巴掌后,江柏反而不紧张了,努力把全部心神专注在江年的讲解上。
教了三遍,江年又让江柏复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江年下了指令,“出发。”
江柏心里默念着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发动机轰鸣,车辆启动。
不知道是不是开成了一条直线,江柏死死抓住方向盘,整个人都往前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好像那里随时会扑出来一条猛兽。
江年提醒着,“前后左右都得分神看,以后你真开车到街上了,可不会跟现在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江柏都快哭了,“我就一双眼睛。”
江年嫌弃地说,“不准哭啊。想学会驾驶就要有这点子觉悟。”
江枫在后边看着,觉得自己二哥走出的这条蛇形线路比刚才路哥走出的线路曲折多了,“路哥你比我二哥强多了。”
路维摸了摸他的头顶。
小孩子真可爱。
走的路线是曲折了点,好在进步也很明显。几圈下来,江柏终于能够比较自如地观察前后左右了,就是手握着方向盘的力度没能降低。
和路维紧张到了极点就想扔开方向盘不同,江柏表现出一种截然相反的态度,那就是根本丢不开方向盘。
好在江柏的力气不够,否则江年都想提醒他轻拿轻放,别把方向盘给捏碎了。
天色越来越黑,时间就这么滑溜过去。
江年宣布今天的练习暂停,四个人坐着车回到路维家的院子里,商量好明天继续。
回家的路上,江柏回味着握着方向盘的感觉,通过那把方向盘,他可以驾驭一辆小轿车,那滋味可是美极了。
他问江年,“老四,开推土机和开小轿车有啥区别?”
江年想了想,“推土机车身高,视野好得多。其他的都差不多。”
江柏想起自己厂里边也有几辆巨型工具车,光是轮胎就比一个成年人都高,看起来超级拉风。
江枫牵着江年,“四姐,你去的地方好玩吗?”
四姐下乡以前,受到江大川和张丽娟担忧情绪的影响,江枫下意识把双成大队想象成一个很恐怖的地方,不然父母为啥那么担心四姐下乡去过不好。
但是四姐回家了,给家里带了那么多好吃的,其中还有稀罕得不得了的野味。而且四姐还学会了驾驶,还帮忙抓了人贩子,还被评选为优秀青年。
于是在江枫的印象里,双成大队从一个恐怖的地方转变成一个可能很好玩的地方。
四姐不是说了吗,队里后山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各种果子各种野菜各种动物都有。寄过来的狍子肉就是四姐自己亲自去后山抓回来的。
其实野猪肉也是,只是江年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就说是跟队里的猎户买的。
江年说,“还行,无聊了就去县里或者后山转转。就是冬天太长,一到冬天连门都出不了,雪特别大,所以我才请假回来跟你们过年。”
实际上家里也不是特别好玩,江年考虑要不要弄出扑克和麻将,让家里人一起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