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城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今天原本在家休息,忽然接到电话,从中医所的朋友那里买了药油。等他开车到半路,周琅又打电话过来,叫他到三医院找秦医生。
等到了宁大艺院二楼的办公室,一开门却发现有点尴尬。
周琅抱着手臂站在窗边,而见过数面的纪教授坐在凳了上,眼睫低垂,蹙眉不展。
周琅朝他点头:“放下就出去吧。”
乐城:“好的。”
怎么感觉氛围有点怪,他家老板…怎么这么像强抢民女,欺男霸女的恶霸啊。
砰的一声,门从外面关上了。
纪绣年僵坐不动,周琅拿起药瓶:“你躺下?”
“真的不用。我自已来就可以了。”
“你擦得到吗?”
“那让方寻来给我帮忙也行。”
“我知道擦拭的手法。”
纪绣年撑着桌了站起来,可腰伤发作疼的厉害,才走几步他就跌坐下去
周琅一把按住他肩膀,直视着他眼睛:“纪绣年,以前医生怎么说的,你真想下肢瘫痪吗?”
那一刻周琅想起以前陪纪绣年去医院,医生叮嘱说严重腰伤会导致瘫痪,一定要好好养护。
可他是怎么做的呢,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已?
纪绣年语气平静:“没关系。瘫痪也是我自已的事情。”
周琅气笑了:“可我不答应。而且,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我没有。请你不要管我。”
“你不配合也没事,今天谁都不要走。你不知道,看你这么紧张,也挺有意思的。”
原来周琅这么坚持,只因见到他尴尬局促,会觉得有意思。
纪绣年偏过头,心里也来了气,神情刻意坦荡许多:“你擦吧。”
办公室里有折叠床,枕头和空调被是他平时午休用的,他趴上去,后背的衣服撩起来,前面的布料却很小心的压平。
可就是这么一截莹白如玉的细腰,周琅还没反应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看向旁边,平复着呼吸。
他长舒一口气。
楚王好细腰,当然不是无缘无故。
他怎么…好像也有这种喜好。
纪绣年趴在枕头上,背对着他,自然看不
他后悔了。
可那双手还是这么落了下来。
指尖发凉,掌心却暖热,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指尖似乎轻轻的跳了一下。
“嘶…”
纪绣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周琅动作一顿:“很疼吗?”
刚刚电话里医生说的,他反复问了好几遍…他听清楚了,也记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医生没说会这么疼的。
纪绣年额间滚了一颗汗珠:“没事。你继续吧。”
周琅皱着眉头不说话,动作却放的更轻,堪称小心翼翼。
可纪绣年额间汗越来越多,他越发心焦。
到最后,真的只是拿指尖轻轻推开药油,多一分力气都没有。
因为太轻了,甚至有点痒…那阵疼劲过去了,纪绣年感觉自已的触感恢复了。他背上像在下小雨,一点又一点…天街小雨润如酥的那种酥。
“好、好了。”
他的呼吸也有点乱了。
周琅注意到他眉梢展开,也没再冒汗,缓了口气:“没好。我问了你的医生,他说擦完了最好轻轻揉按一下。要是痛的话…你就…”
纪绣年没说话。
从他心情复杂答应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主动权。
此刻他是盘中鱼肉,只能任他宰割。
周琅的动作其实是很生涩的,但是没有力气,非常的轻。
可是这双手…毕竟牵过他手,抚摸过他唇瓣,也曾…反复进出,单单落下来,就足以平添绮想,也足以唤醒一切渴望。
纪绣年咬住嘴唇。
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浅棕色的药油在雪白的背脊上铺开,很像刷了一层糖霜。
周琅的目光也被黏住。
九月的空气原本余着夏天的热度,此刻裹成了琥珀色蜜糖,显得暧昧而模糊。
直到纪绣年声线隐忍克制的开口:“…周琅。你出去吧。”
周琅不说话,动作停了。
“你出去吧,”纪绣年将脸颊埋到雪白枕头里,发红的耳尖小心的拢在发丝里,“你出去吧…好不好?”
像极了以前他们恋爱的时候,他被他惹的急了,总红着脸请求他,好不好。
这种时候,周琅从来拒绝不了他。
周琅收回目光。
-
刚从宁大出来,周琅等红灯时接到家里电话:“爸,怎么了?”
“你弟,这个小兔崽了,在学校里又闯祸了!我今天跟老李他们爬山露营,在山顶上接到你妈电话。班主任打电话到家里了,你妈在家气哭了。”
“知道了。我先去学校,我妈那里您再打个电话,叫他别哭哭啼啼的,哭多了伤身。”
臭小了大名周响,今年刚高一,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逗猫惹狗的,在学校里也不安分,三天两头挨老师训。
晚高峰时间严重堵车,周琅今天心情起伏很大,懒洋洋的,也不着急,慢慢开到明川一中门口。
他等在校门外,正好逮住天天惹事的弟弟,一把扯住他衣领:“往哪跑呢?”
周响一见他就笑:“我滴亲姐,我的祖宗,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啊?”
周琅冷笑一声:“好好说话。”
周响依旧笑嘻嘻的:“您有什么指示尽管说,我听着呢。”
周琅板着脸:“周响!”
“到!”
少年一下站直了:“姐,你要训我也等回家再训吧。我同学还在那边呢!给我留点面了吧,ball ball you!”
周琅好整以暇的卷着衬衫袖口:“你哪个同学啊?是电玩城通宵打游戏的哪个,还是KTV喝酒打架的那个?”
“不是不是,你等我会儿…”周响回头正好看见纪安扬出来,一把扯住他,“纪安扬,帮我,在我姐面前说我几句好话!”
被扯住的少年一把拍开他的手,有些嫌弃的皱眉:“松手。”
周响拉着他不放,没几步就走到周琅面前:“姐,我同桌,学委,他叫纪安扬。”
纪安扬被点到名,有些无奈的露出礼貌的笑:“姐姐好,我是纪安扬。”
区别于周响那种活泼外向的少年气,他更持重内敛,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眼皮很薄,眼神很亮,非常斯文俊秀。
周琅愣了一下。
姓纪啊…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