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赵小棠更加主动一些。鹿子初像一座兵力不足的城池,在节节败退。
就在赵小棠的手伸进衬衣里面,抚摸他的腰际时,鹿子初的神思回归了几分。
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像很怪异,很平静。只是被酒撩拨的心神激荡,身体却没有半分感觉。
鹿子初在想,自己该继续下去吗?
继续下去,自己就要做错事了。
达·芬奇,【说的就好像你能继续下去一样。】
这话,让鹿子初脸红了。
他已经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了。
不过,他实在不想丢人现眼。尤其是在赵小棠面前。
鹿子初握住了赵小棠的手,“对不起小棠。我有些醉了——”
赵小棠看着她,“子初,我真的爱你啊。”
“你喜欢的是费明泽。”鹿子初轻轻拂开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看得出来。”
“确实,我以前有点儿喜欢他。可是他像个白日梦一样,做一做也就罢了。还能做一生吗?”赵小棠盈盈欲泣,伸手抚摸他的脸,“我一直都分得清的,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鹿子初不管对赵小棠是不是动心,可看到她的跪舔,还是有几分满足感的。只是这种满足感转瞬即逝。
他的理智战胜了情感。这就是他今生与前世的差别。而他当然也知道,她的来意。
多半是为了《谁主沉浮》一事。
心中多少是有几分凄凉的,为费明泽待赵小棠的一份情意。这个时候他看清了她,也看轻了她,觉得她配不上他。
他这一刻是有些心疼费明泽。
以前,他其实是想要用赵小棠来惩罚他的,可是怎么玩儿着玩儿着,初心变了呢?
他怎么会有这样截然反差的改变?
赵小棠看他出神,于是来唤他,“子初?”
鹿子初立刻回神,挤出一个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的假笑,“那个,小棠——我已经放下了。你也往前看好不好?”
“不好。你是不是觉得,我幡然醒悟的太晚了?所以拿宁微来惩罚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你爱宁微吗?你承认了,我就死心。”
鹿子初不敢承认。他和宁微一共才见面几次?他只是对她很欣赏,绝对是不带男女色彩的。
和喜欢都有千里之遥,更别提跨过爱情的高山了。
他不否认以后会有这个可能。
可是眼下,火候不够。
他骗不了自己,也就无法说谎话来哄赵小棠。
赵小棠很满意鹿子初的反应。她自然是以为鹿子初对自己旧情难忘的,而宁微不过是主动贴上来,不要白不要。
她和她,本质是不同的。
一个是走心,一个是走肾。
再说,以前的岁月是她和鹿子初一起走过的。初恋、白月光的位置,那是以后不管有多少个宁微都无法撼动的。
就连费明泽都要在她赵小棠面前甘拜下风,何况一个区区宁微呢?
她有什么资格和自己一较高下?
鹿子初说,“她的确无法和你比。不过她的出现,让我想要好好谈一场恋爱。”
“那么我呢?”
“你有费明泽啊。”
“可是费明泽爱的人不是我。”
“那是谁?”
赵小棠咬唇不语。她怎么可能告诉鹿子初,费明泽喜欢的人正是他呢?
有一个对手宁微已经够她头疼的了。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万一鹿子初什么时候大脑搭错了一根筋,对费明泽动了那么点儿心思。她赵小棠今日一说,可不是促进了他们之间的好事吗?
她还不至于愚蠢到将这回事透露给鹿子初。
“我哪里知道?你该去问他啊。”
鹿子初想了想,也没有主意,再一次抬手看了看表,“那个,小棠。今日晚了,你该回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实在耽搁不得。”
“你不是天籁科技的CEO吗?谁还管你上班迟不迟到?”
赵小棠可不想夜长梦多,她就想干脆利落把鹿子初拿下。
鹿子初不胜其烦。还在想有什么将她拒之门外的借口。
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鹿子初终于松了口气。他觉得对方真是自己的救星,就要起身开门。
赵小棠咬了咬牙,无比不心甘情愿起身,抢先一步将门打开了。
外面是宁微。
她看到开门的人是赵小棠,惊愕了片刻,然后又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赵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吧?大晚上的不睡觉,明天上镜是准备顶两个黑眼圈吗?”
宁微看出了她撑住门丝毫不想让自己进来的意思,不过她真的不知道赵小棠的底气是哪里来的。再怎么说,鹿子初亲口承认的正牌女友可是自己,她算是什么?
宁微一把推开赵小棠的手,将她推了一个趔趄。然后款款动人地走进了房间。
她看到床是乱的,鹿子初的衣服也是乱的,脸上还带着口红印。只是他看自己的目光是哀求的。
不过,她真的看不出来他的哀求是希望自己做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立刻得体退场,成全他的一夜情。还是想要自己将他的正牌女友的戏唱下去,谱写一首爱的赞歌。
所以,她只能看自己的心情把这段剧本自己写完。
“赵小姐,这么晚了你在我男朋友的房间里,似乎不太妥当吧?”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一天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说是真的男女朋友?你问一问子初,他承认了吗?”
宁微有点儿担心鹿子初会拆台。她看的出来,两个人之间的身份是不简单的,只是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种不简单。
是曾经开始过,现在结束了?
还是从未开始过,现在想要开始?
亦或者,是从未开始过,现在也不想要继续?
鹿子初不知道赵小棠的真正目的,不过,他对她的纠缠不休,厌倦了。
“小棠——”
“子初?”
“以前,我只是觉得你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所以想要成就你的梦想,在人生的道路上送你一程。现在,我对你再也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不可能——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赵小棠难以置信,指着宁微说,“你不就是想要讨她欢心吗?所以,说这些来骗我?”
“随你怎么想吧。”
宁微扬了扬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赵小棠再待下去也是面对自己的一败涂地,于是穿过两人跑了出去。
鹿子初似乎看到她在抹着眼泪。
他突然后悔,自己是不是失了分寸,过了头。
达·芬奇,【真是个多情种。看她哭一次都受不了了。上一辈子她可是让你快哭死了。好了伤疤,忘了疼。】
鹿子初讪讪的,对宁微说,“多谢了。”
“谢?我以为你会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没有。”
“说一说吧。到底是和她怎么回事?”
“我是她的同学,只是这样。”
达·芬奇,【我觉得,你是她的同学,她是你的老师。】
【怎么可能?】
【这个世间,有三种女人。第一种女人,是用来爱的。】
【我妈。】
【第二种女人,是用来宠的。】
【我女儿。】
【还有第三种女人,是来给男人上课的。】
鹿子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