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鹿子初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江图南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希望双方过多的掺和到彼此的家庭中去。
若是自己背着她把顾寒竹带去了,还不知道他对自己怎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可在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里,鹿子初站在顾寒竹这一方,她有所求,他自然不会一口回绝。
再说这顾寒竹可不是心血来潮,一听那话的语气就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他哪里敢一口回绝?只能含糊不清应承了下来。
鹿子初虽然有了这样的决定,可是心里发虚,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于是想要问一问费明泽,要他给自己拿一个主意。
抬眼看到他在人群中央,对面是赵小棠,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鹿子初一看到赵小棠,心情指数总是会直线下跌。刚要指使顾寒竹找个由头把费明泽带过来,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铃声大作。
他打开一看,是马克。
“boss,来救场。”
“干吗?”
“喝酒。”
“喝酒?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在行。你换别人。”
“不行。我的终身幸福在此一举。你要是不来,明天我就去你家门口上吊去。”
鹿子初腹诽,这家伙越来越以下犯上了,他拿着手机往前走几步,寻觅而去。拐了一个弯儿看到马克在角落里一张小小的方桌旁边坐着。那里灯光昏黄,桌子上放着烛台。
他的不远处站着米兰迪,她真是个敬业的人,都在这个场合了,还在通过电话和人谈业务。他自己这位老板都自愧不如,心里还在盘算着要不要给人家升职加薪。
鹿子初坐在马克对面压低嗓音问,“怎么回事啊?”
马克下巴朝着桌子上的三瓶人头马一抬,人跟要哭一样,“我们家兰迪说了,只要我喝的比她多,她今天晚上就跟我走。”
“那你叫我干吗?”
“她说了可以叫外援。”
“三瓶!一人一瓶?你是准备要喝死我吧?”鹿子初瞪大了眼睛,像是两颗圆滚滚的铜铃。
“我知道你酒量很差,可这个时候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
鹿死马心里很悲伤的说,“兰迪酒量怎么样?”
这个时候侍者推来了六层高的蛋糕,客人都凑到了房间中央,已经开始切蛋糕了,苏可染带着生日帽,无比哗众取宠,在一片恭维声中更加得意忘形。
马克明显已经醉了,拉着鹿子初的手,双眼一片迷离,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boss,你就帮帮我这一次,下辈子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鹿子初心说,别说下辈子了,这辈子还没谱的事儿,竟然有勇气给我画大饼。再说,我是你老板,画大饼的事也是我给你,你却反过来给我?
“那兰迪允许你叫几个外援?”
马克伸出三根手指,“最多两个——”
“到底几个?”
这次又伸出一根中指,“两个。”
鹿子初还没来得及喝酒,米兰迪终于挂了电话,在对面落座,“鹿总?”
鹿子初挤出一丝丝牙疼的凉笑,“兰迪,过得去就行了啊,别这么当真。你看看我们家黑背都喝成什么样了,瞬间变身哈士奇。”
米兰迪啼笑皆非,“那鹿总继续?今天借着我们家可可的生日会,我们两个一定得不醉不归。”
兰迪说着拿起一瓶酒,杯子都不用,就对着自己灌了下去。
这女人一看就是酒桌上长混的主儿,无比如鱼得水,鹿子初咋舌,这哪里喝的是酒,跟喝一空气一样。
正在发呆呢,那里被人在肩头拍了一下,“又在发什么呆?”
回头一看是费明泽,“你怎么这么慢?干嘛去了?”
“培风也在,我们好一阵子没见,就多说了一会儿。”
鹿子初把人按在自己身边,周围乱糟糟的,他担心对方听不清楚,俯身凑在他耳际问,“哎,你喝酒怎么样?能喝得过这位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喝了酒的缘故,一股子热流从小腹附近直冲头顶,让人有些发蒙。
要命的是对方的唇还若有若无贴着他的脸,费明泽突然觉得口中发干,喉头滚动了一下。却丝毫不解渴,反而更加口干舌燥。
被撩拨的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偏偏那个始作俑者恍然未觉,一脸无辜。
“喝得过有奖励吗?”
鹿子初有些不满,“我发现现在一找你办事,你就先给我提条件。”
费明泽一笑,拿出手机打电话,“山月,你过来陪我喝酒——让你来就来,别管车,一会儿找一个代驾就行。”
放了电话,这边米兰迪已经给费明泽倒上了,后者只好喝了。
不一会儿,关山月来了。
平日里陪费明泽外出谈生意,也都是他给他挡酒,比较能喝。
原本想着再怎么不济,也能把米兰迪拿下,结果失算了,关山月喝醉了,费明泽也不能再喝,只能趁着米兰迪不注意的时候放水,让鹿子初顶包。
最后鹿子初都醉的一塌糊涂了,米兰迪才摆手,“不喝了,不喝了,再喝下去明天可起不来上班。”
说完摇晃着身体去洗手间补妆去了。看起来只是微醉。
在洗手间吐了一个昏天黑地,然后用手提包里面的漱口水漱了口,补了妆,这才去找苏可染告辞。
费明泽架着马克,把他送到门口等着的出租车上,和米兰迪摆手再见,这才回到房间里面。
生日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宾客们意兴阑珊,费明泽看鹿子初蜷缩在沙发里面睡着的模样,也生出了离意,准备和顾寒竹他们道一下别。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费明泽刚来到顾寒竹身边,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一声清脆无比的耳光声。
这声音响亮无比,又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让昏昏沉沉的宾客们一个激灵都醒了过来。似乎那巴掌是打在他们脸上一样。
所有人循声望去,就看到在酒桌旁边站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晚礼服,五官精致,妆容大气,跟一个橱窗里展示的芭比娃娃一样。
当真和芭比娃娃一样,美丽的有些刻意,已经到了虚假的地步。只是胸前的礼服上被洒上了一大片酒渍,红色的酒渍触目惊心,跟鲜血一样。
她的对面是宁微,她盘好的发已经有些凌乱,一只手捂着脸颊,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面显得有几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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