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红云与云心关切地劝道。
她们自幼历经磨难,生死关头被宋氏收养,虽然身为丫环,却从未受到任何苛待。
相反,作为宋氏的贴身丫环,她们在侯府仆役中地位极高,备受尊崇。
尽管如此,她们始终对宋氏怀有深厚的感激之情,此刻更是为她的隐忍与坚强感到心疼。
她们对宋氏的忠诚犹如磐石般坚定,此刻,当她们看到宋氏面庞上那无波无澜的表情,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五味杂陈的涟漪。
这些年,宋氏为侯府的复兴倾注了多少心血,那些日夜的筹谋与劳碌,仿佛历历在目。
为了使侯爷在朝堂之上步履稳健,她在京城诰命宗室太太们的圈子中如履薄冰,巧妙周旋,既要维护侯府的尊严,又要避免无谓的纷争。
正是这份智慧与坚韧,才换来了侯府如今的安定与繁荣。
然而,侯爷非但没有体恤她的辛劳,反而以薄情寡义回报,甚至屡次欲置她于死地。
如此行径,令人心寒至极。
想到此处,红云的眼眶不禁泛起红晕,她的心犹如被针扎一般疼痛,为宋氏所受的委屈感到无比痛惜。
宋氏察觉到红云的情绪波动,她轻轻一笑,那份淡然仿佛能抚平所有的伤痕:“傻丫头,我都不哭,你哭什么?”言语间虽是责备,却饱含着深深的关切与疼爱。
红云并未掩饰自己的情感,她直言不讳,一边拭去眼角泛起的泪光,一边说:“就是觉得太太太委屈了。”
面对宋氏的坚韧,她既敬佩又心疼,心中满是对侯爷的愤慨与对宋氏的同情。
宋氏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却流露出同样冷漠的神色。
那一碗人参汤,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无情地斩断了他们之间本已脆弱的感情纽带。
从此,他们再无半点情分可言,只剩下冰冷的疏离与漠然。
她垂眸凝视着手腕上那只镶嵌珍珠、工艺精细的赤金手镯,那镯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仿佛在提醒她过去的岁月与荣耀。
宋氏心中默默轻叹:“看来有些事情,得提前动手了。”话语虽轻,却透露出一股决绝与坚毅。
红云和云心两位丫环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坚决的光芒,她们默契地点了点头,仿佛在无声地宣誓对宋氏的支持。
隔室的沈婧清虽然对这一切一头雾水,但她内心却抑制不住地激动与好奇,她知道,母亲绝非逆来顺受之辈,而是个既能狠下心肠,又能果断行动的女子。
因此,对于宋氏口中要提前进行的事,沈婧清满怀期待,期待着看那个薄情的父亲如何栽跟头。
殊不知,此刻宋氏并不知晓女儿已在一旁焦急地期盼着。
她低声向丫环们细致布置,特别强调云心:“传话给外头的人,务必严密监视那稳婆,一旦她有逃跑或出现意外的迹象,我绝不轻饶!”字句间,尽显其行事果决,不容有失的决心。
次日,沈缜因脚伤未愈,加之心情郁结,稍一活动便觉头晕目眩,只能无奈地让李二再次替他向兵部请病假。
此刻,他独自躺在梨花院的藤椅上,微风轻拂,花瓣飘落,他闭目养神,试图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沈玥珠风风火火闯入,一眼瞥见花树下的沈缜,她带着哭腔喊道:“大哥!”声音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助。
沈缜闻声缓缓睁开眼,看清来人是沈玥珠后,他的眉头先是微微一皱,但很快便缓和了表情,尽量以平和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沈玥珠这几日泪水不断,美眸红肿如熟透的桃子,她抹了抹眼泪,带着质询与担忧的语气问:“高家是不是要给高伟纳妾?”
这个问题犹如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投入了沈缜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此事他尚未告知宋氏,整个侯府也只有他一人知情。
沈玥珠是如何得知的?这无疑让沈缜心头的困惑与忧虑又增添了几分。
“你们都瞒着我!”
沈玥珠愤懑的怒火在她的眼眸中熊熊燃烧,她边说着边重重地坐到树荫下那块斑驳的石凳上,石凳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附和她的愤怒。
若非贴身丫环锦儿外出买点心时偶然得知了消息,又出于忠心赶紧回家告知,沈玥珠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觉家中即将掀起的风暴。
既然沈玥珠已经知晓实情,沈缜也不再遮掩,他决定借这个机会好好规劝这位任性的妹妹。
他凝重的目光落在沈玥珠身上,语重心长地道:“这次你的确做得过分了。亲家那里暂且不论,你竟然连婆母的亲妹妹都得罪了,甚至逼得人家姑娘险些走上绝路。玥珠,你已经不小了,是时候学会明事理、知进退了。”
“你要明白,保全你在高家正妻地位的一个关键条件,便是默许妹夫纳妾。”
沈缜的话语如一记重锤,砸在沈玥珠心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无论妹夫纳多少妾,你始终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太太,这一点无人可以动摇。”
沈玥珠听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她瞪大了眼睛,仿佛要从兄长的话语中寻找一丝转圜的余地:“你的意思是,让我接受这样的事情?”
沈缜看着妹妹痛苦的表情,心中也不免泛起一阵酸楚,他无奈地长叹一声:“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呢?你是我的妹妹,我绝不会故意害你。玥珠,唯有忍过这段艰难的时光,你才能顺利回归高家,继续过你的日子。”
沈玥珠紧咬住嘴唇,内心的挣扎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那如果我不回高家了呢?与其眼睁睁地看着高伟纳妾,我宁愿选择和离,彻底断了这份痛苦。”
沈缜的脸色陡然阴沉如铁,严厉的语气如同冬日寒风:“你敢!我庆元侯府,连寡妇改嫁都不曾有过先例,又岂能容忍你因一时冲动而选择和离,给侯府带来耻辱!如果你真的存有这种念头,休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亲自了断你的荒唐想法,以免你给侯府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