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思抓着钱包极力抵抗就不是给,动作太大牵扯得双双隐隐作痛,也都顾不上,死命把钱包往身下压。
郑秀娥一心心焦娘家的事,只想着快点拿上钱,先解决了眼下的难题在说,却是不想,她好说歹说,还没忍住狠抽了她一顿,乔思思却死犟就是不把钱给她,偏不巧,她一抬头正好透过敞开着的窗户,瞅见婆婆回来了。
郑秀娥顿时心下一急,忙丢下笤帚疙瘩,不管不顾直接上手抢夺。
乔思思急疯了,但她双腿还打着石膏动都动不了,受伤一来,虽然双腿无法动弹很是不便,然而,心里有太多事牵绊,乔思思还从没这么绝望过,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钱包被抢走。
“妈,妈你还我,快还给我,那是夫人的钱……你不能拿走啊……呜呜……”
乔思思很崩溃,那钱她还有大用场,她妈一下子全给拿走,那她以后可怎么办。
陈良娣急吼吼冲进屋,差点跟正往外跑的郑秀娥撞上。
“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郑秀娥错身而过拔腿就跑。
乔思思一看到奶奶就像见着了救星,哽咽嘶吼。
“奶奶,快拦住我妈,她把我钱全拿走了……”
陈良娣一听脸都绿了,转身就追,只不过,刚出了门,就定住了。
踮着小脚刚追到门口的老婆子周菊英也吓了一跳,几乎跟被一拐棍干翻在地的郑秀娥同时惊叫。
眼瞅乔志强举起拐棍又要打,陈良娣心口发紧。
“住手!快住手,你给她打死,以后谁伺候你啊……”
陈良娣边吼边赶忙跑去抢过他手上的拐棍,一把抱在怀里,就让他单手拄着另一只拐棍先顺顺气儿。
乔志强啐了一口,“哼!她个吃里扒外的,抢思思的钱,贴补娘家那个大窟窿,刚要不是我动作慢,早进屋给她往死里揍……”
乔思思在屋里哭得不能自己,有委屈更有不甘和愤恨,这一切明明都该是乔澜那个贱人该受的,现如今却全叫她受了,然而,更让她糟心的却是她爸和她妈这两个不靠谱的。
大夏天的屋子里闷热难耐,窗户从来都大敞开着,院子里的吵闹,乔思思听得真切,却也气的要死,忍着腿上的疼,撑着床边的桌子一点点坐起身,抻着脖子使劲儿往窗口探。
院子里,被一棍子抽趴在的郑秀娥肩背一阵尖锐的疼,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疼痛稍缓,却又听到乔志强那戳心窝子的话,郑秀娥悲从心来,也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哇地一声悲恸大哭。
“……呜呜,老天爷啊,你让我也死了吧,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呜呜……”
“嚎什么嚎,你爹你娘死了你不在灵前哭,搁我们老乔家院子里嚎,还嫌家里不够倒霉啊!”
陈良娣气得要死,亲家公两口子横死,本就邪性的狠,郑秀娥这个四六不懂的玩意儿哭丧到自家院儿里,这不明摆着咒她们老两口呢嘛。
不过顾忌还有老姐妹在场呢,她也就忍着没当场发作,只不过是随手把手里的拐棍往墙根一戳,就去捡被郑秀娥甩出去老远的钱包。
屋子里,伸着脖子瞅了又瞅的乔思思,直到看见奶奶捡起钱包拿在手上,一直悬着的那颗心也才总算放下。
差不多一千五百多块呢,比之前奶奶攒了这么多年压箱底的钱都还要多,只不过,夫人拿给她的拢共一千六百块钱全是老头币,面值都是一百,而不是十元的大团结,所以,钱包也才没那么鼓鼓囊囊,让人一下子看不出深浅。
乔思思刚刚真是怕的要死,钱包不管是落在她妈手上,还是被她爸强横抢到手,里面的钱,她怕是再也摸不着一分。
看到钱包被奶奶紧攥在手里,乔思思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奶奶及时赶到。
而陈良娣比乔思思更精明世故,乔志强不过三两句话,她就看死了郑秀娥,把钱包拿到手上掂了掂,才稳稳攥在手心。
“老二家的,我们老乔家的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想帮衬娘家,也得看你自己有没个本事,抢闺女手上的钱贴补娘家,也真亏你这个亲妈干得出来……”
要不是碍着老姐妹,还有矮墙那边探头探脑的老太婆,依着她的脾气,早先给她削一顿再说了。
陈良娣朝郑秀娥甩了两个眼刀子,方才强压着怒火,端着婆婆的架训斥她。
“家里现在什么光景,你自己心里就没点儿逼数?志强和思思这会儿本该还在住院治疗呢,为什么提前出院,还不都是没钱闹的,你光想着给你亲爹亲妈风光大葬,怎么就不能替自己男人和闺女着想一下,而且,还有家栋的婚事,你是不是也都不管不顾了……”
陈良娣只是为了不想在老姐妹跟前落面子,但却一点儿面子都没给郑秀娥留,转挑郑秀娥的痛处捅刀子。
郑秀娥撑着坐起,然而,后背还是火辣辣的疼,疼得她脸都扭曲了,连忙就地坐着缓缓劲儿,都也敢再乱动,然而,婆婆毫不顾忌戳她心窝子,郑秀娥就忍不住眼泪了。
“……我、我这不也是没办法,我爸和我妈在祖宅住了一辈子,人没了,总也从祖宅出殡啊。”
郑秀娥抽噎着哭诉,“可我大哥出了那档子事,大嫂那人又闹着把家都搬空了……我大哥家里就剩下四堵墙,什么家伙什都没了,就连、就连我爸妈屋里的柜子桌子什么的也都被砸了……”
“我大哥要是手里能有点钱,我爸和我妈也就不用从二哥那边出殡了……”
陈良娣老脸微僵,之前老头子还说让她去亲家家里瞅瞅来着,可等她过去的时候,亲家公都已经被转移到郑家老二郑长柱家里去了,她那会儿也就没进郑会计的门,直接去了郑长柱家里一趟,到也还真不知道郑秀娥说的这么个情况。
陈良娣脸色变了又变,但却终究也没说什么。
而被吓得不轻的周菊英缓过了神儿,又听了郑秀娥的哭诉,倒是忍不住唏嘘。
郑家两兄弟不和,在村里早不是啥秘密,老郑家跟别家疼小儿子不同,老郑家两口子一向偏疼聪明嘴巧的老大郑长根。
早年,郑长柱想去学木匠,郑家老两口惹不得出钱,更舍不得放走郑长柱这么壮劳力,郑长柱最终也只能是跟着老两口下地干活。
没过几年,老大郑长根迎娶城里媳妇进门,彩礼给的多不说,酒席摆得那也是十里八村都有面的。
然而,三年后,老二郑长柱结婚,老两口却连女方三十的彩礼的凑不齐,郑长柱跟家里的矛盾也更大了,以至于,结婚第二天就找上老支书分了家,自己带着新媳妇直接回了娘家过活,好几年后,两口子也才攒了点儿钱,回村里一点点盖起了房子,过上了小日子。
这么些年,两家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亲兄弟愣是过程了面子情,然而,谁成想,郑有田那老两口最后竟然横死,老大郑长根更是落魄得连给老两口办丧事的钱都拿不出。
看着瘫坐在地捂脸大哭的郑秀娥,周菊英满是褶子的老脸也都满是同情与怜悯。
只不过,眼下这也毕竟是老乔家的家事,周菊英跟着陈良娣过来是帮忙瞅瞅风水什么,替大仙打前站的,至于人家的家事,她可真不过过置喙,尤其,她跟着李大仙时日久了,见识过的闹心事多了去了,同情归同情,却也很有分寸,保持本心,不瞎掺和。
然而,周菊英心思转了又转,却也只是轻叹了一声,表达同情。
但郑秀娥缓和下,感觉后背火辣辣疼总算了没那么厉害,便也不哭天抹地了,而是蹭地起身,趁陈良娣正和乔志强小声嘀咕什么,劈手就拽走陈良娣攥在手心里的钱包。
陈良娣唬了一跳,“天杀的!郑秀娥你……”
“找死!”乔志强脸色阴鸷,他妈说的那些,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但却一直有盯着郑秀娥,枕边人什么德行,再没谁比他更清楚,而等郑秀娥拽走钱包的瞬间,乔志强也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钱包一角。
刺啦!
碎布头做的钱包,被乔志强蛮力强拽,一下子破了,里面的钱哗啦啦啦飘散在地。
看清钱包里掉出来的钱币,陈良娣和乔志强倒吸一口凉气,郑秀娥人都傻了。
本是瞧热闹的周菊英也忍不住惊呼,“……竟然都是面值一百的老头币!”
要不是她这两天腰疼得厉害,不方便弯腰蹲起什么的,周菊英早一把抓起来过过干隐了,要知道,她们平常手上能有张大团结,那都能笑好几天呢,面值一百的老头币啊,那都只是听说过,极少有机会见的大钱啊。
扶着矮墙的探听的二奶奶眼皮子狠地一跳,她眼神极好,距离虽远,但却也大体能看得出飘散一地的钱少说得有十来张,而刚刚周菊英又咋呼了一句,都是面额一百的老头币,一向行事谨慎的二奶奶心下一紧,总觉这事哪里不妥,她该找乔志国提醒两句,免得老乔家闹出什么幺蛾子,到头来,还得是乔志国那小子挡灾。
二奶奶抻着矮墙探过身子仔细瞅了又瞅,很想再确认一下那些钱的数目,在二奶奶心里,钱越多,事越大,她得看仔细喽。
不过,二奶奶绝不承认她是心疼乔澜那妮子,她只是看不过陈良娣那老虔婆的做派而已。
看热闹的周菊英和二奶奶,都震惊于钱包竟然少说也有千来块,那可是城里正式工三五年的工资啊,对于钱包的主人乔思思,不禁更多了一抹怀疑,她一个还在上学的黄毛丫头,哪儿来的这么大笔钱?
而相对于周菊英和二奶奶一脸的古怪,知道点儿内情的郑秀娥和陈良娣也都一脸懵,就连乔志强也都忍不住瞪直了眼睛,他没一个一个数,但他看得真切,地上光是老头币都有十四张,那就是一千四百还多啊。
“……不是说八百块?”郑秀娥捂着心口,既兴奋又后怕,要知道她刚慌里慌张,可是打着拿上钱,直接塞给大哥郑长根让他赶紧去把老两口的棺椁拉回到祖宅这边。
而慌忙去捡钱的陈良娣,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之前乔思思跟她说帮忙给夫人的事办成了,她就能有两百块的好处费,倒是不成想,乔思思这丫头手上竟然会有这么多钱,简直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这简直比她之前压箱底的积蓄都要多的多,可见那什么夫人,为了百年人参和药膏还真是大手笔啊!
院子里一下突然就安静了。
屋子里,乔思思颓然软倒回了床上了,捂着脸眼底满是无法言喻的苦涩,这下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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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澜躺在床上小憩,也同样面色不虞,心更是沉的厉害。
之前在大佬面前,很多事,她都没来得及细想,也实在是哪些蛊虫忒让她头疼。
然而,现在回过味儿来,乔澜反倒是脑子清明,总算抓到了那股不对劲儿的地方。
雷爷跑了,李沧海来南省了,李美兰一直没断了打她主意的心思,这其中似乎都与她或者是与研究所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之前神经过敏,总把所有
倒是不成想,乔思思这丫头手上竟然会有这么多钱,简直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这简直比她之前压箱底的积蓄都要多的多,可见那什么夫人,为了百年人参和药膏还真是大手笔啊!
院子里一下突然就安静了。
屋子里,乔思思颓然软倒回了床上了,捂着脸眼底满是无法言喻的苦涩,这下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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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澜躺在床上小憩,也同样面色不虞,心更是沉的厉害。
之前在大佬面前,很多事,她都没来得及细想,也实在是哪些蛊虫忒让她头疼。
然而,现在回过味儿来,乔澜反倒是脑子清明,总算抓到了那股不对劲儿的地方。
雷爷跑了,李沧海来南省了,李美兰一直没断了打她主意的心思,
雷爷跑了,李沧海来南省了,李美兰一直没断了打她主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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