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甘州长林军中军大帐。
梁帝萧景琰正与欧阳靖商讨军情。
这几日,大渝皇属军的攻势依旧不减,颇有不拿下大梁甘州不罢休的气势。
“陛下,如此消耗下去,对于我长林军不利啊!”欧阳靖说道。
“不光是对长林军不利,我大梁也承受不起。”梁帝萧景琰说道。
“既然这样,可否诱敌深入,启动三万扶梁军!”欧阳靖问道。
梁帝萧景琰神色凝重。
“有林副帅的消息了吗?”梁帝萧景琰问道。
“目前还没有,庭生又去查探信息去了。”欧阳靖摇摇头。
“小殊,你到底在哪里啊?”梁帝萧景琰喃喃自语。
见梁帝萧景琰陷入沉思,欧阳靖便不再打扰。
此战对于大梁十分不利,必须要想办法速战速决,如果想速战速决,必须放开孤山、雪岭、中军的三角防御态势,将大渝皇属军引进来打;可是这样依旧风险很大,大渝皇属军有二十万之众,纵使这些日子有消耗,还是有十多万,而且皇属军是大渝最精锐的军队,战力十分强悍,倘若将皇属军放进来之后又不能消灭他们,那么大梁将面临灭顶之灾:大渝皇属军占领甘州,便可直下云州、雷州、句吴,打到金陵,一路并无军队可以抵挡。
大梁此时五处用兵,战场消耗甚巨,后勤补给何等艰难。
梅长苏不在身边,梁帝萧景琰一时间很难做这个决定。
长林军雪岭营。
大渝皇属军连日疯狂进攻,原本三万人的雪岭营,现在也只剩下不到两万了。
雪岭营统军将军是沈落,是金陵望族沈家之子弟,户部尚书沈追的亲弟弟,原禁军校尉,因勇猛善战被梁帝萧景琰调配给了长林军。
夜幕降临,天色暗了下来,皇属军也停止了对雪岭的攻击;这些日子只有夜晚,才会有安宁的时候;目前皇属军还没有实施夜战,最主要的原因是大渝皇属军不善夜战,且雪岭地形居高临下,倘若夜战,皇属军的伤亡会更多。
沈落看着远处皇属军灯火通明的军营,陷入沉思。
“沈将军,今日战损要送往中军大帐了。”副将沈望前来禀报,沈望是沈落的侄子。
“沈望,你写好战报即刻前往中军大帐。”沈落说道。
“叔叔,外面风寒,早些回帐吧!”沈望说道。
“知道了,去吧!”沈落看着眼前的侄儿,有些心痛。
沈望还没有来得及换甲胄,全身血迹斑斑,今日一战,沈望格外英勇。
山风拂面,没有草木的清香只有浓浓的血腥味。
沈落和哥哥沈追一样,都很敬佩梅长苏,所以金陵沈家不遗余力的支持梁帝萧景琰,不仅出钱出力,还送子弟上战场。
沈望来北境长林军的时候,沈老太公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沈望做危险的事情;可是沈望不这么因为,他一腔热血立志报国,作战十分勇猛。
沈落看着沈望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言语,最后悄然叹息一声。
长林军孤山营。
与雪岭营统军将军沈落不同的是,孤山营将军呼延光耀是靠自己本事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他是北境老边军士卒。
呼延光耀的父母都是普通百姓,父亲呼延保才希望儿子光宗耀祖,便给他取名光耀二字。
呼延光耀十六岁参军,用鲜血靠拼命爬到这个统军将军位置;所以,他有些看不上沈落,他总因为沈落是靠家族名望得到雪岭营统军将军位置的。
平素两人多有争执,每次都是沈落让步才作罢。
“也不知沈落那边如何了?这老小子可顶得住?”呼延光耀望着雪岭方向喃喃自语。
这些日子大渝皇属军像疯了一般,每日白天无休无止的进攻,不计伤亡的进攻。
孤山营战损快过半了,三万将士还剩下一万六千多人。
“将军,换了甲胄吧!”亲兵说道。
“不换了,明日还要继续,换来换去麻烦。”呼延光耀摆摆手,这些日子他都是披甲和衣而眠。
副将解灵已经去中军大帐报战损去了。
大梁北境长林军中军大帐。
梁帝萧景琰正在看今日的战报。
“陛下,今日一战,雪岭营战损一千零七十六人,孤山营战损一千二百一十七人,中军大营战损一千五百四十二人,共计战损三千八百三十五人;三营将士合计不足七万了。”欧阳靖禀报道。
梁帝萧景琰点点头。
“你就是沈望?”梁帝萧景琰问道。
“回陛下,末将正是长林军雪岭营副将沈望。”沈望回道。
“战事吃紧、战场残酷,你还顶不得住吗?”梁帝萧景琰问道。
“为国而战,虽死不敢言退,若为国捐躯,不胜荣幸。”沈望说道。
“好气魄,不过朕要你们好好活着,你们都是我大梁的青年才俊,未来大梁还要靠你们。”梁帝萧景琰赞道。
“谨遵圣意。”沈望抱拳深鞠一躬。
“你叫解灵,你父亲是原赤焰军威武营副将解三元。”梁帝萧景琰看着解灵说道。
“回陛下话,末将解灵,多谢陛下还记得末将的父亲。”解灵很激动。
“大梁对不起你父亲,你好好活下去,朕一定不会辜负你。”梁帝萧景琰说道。
“多谢陛下厚恩,解灵唯愿肝脑涂地报效大梁,万死不辞!”解灵抱拳深鞠一躬。
“好!你们回去吧!代朕问候两位老将军。”梁帝萧景琰说道。
目送沈望与解灵离开,梁帝萧景琰眼中泛泪。
“都是我大梁英才呐!”梁帝萧景琰感叹一声。
“陛下,甘州城储存的粮仓器械最多可以再坚持十五日,是否向金陵请援物资?”欧阳靖问道。
“好,大将军,你安排吧!”梁帝萧景琰说道。
北境这场战事,若仅仅是防守那就是一个死局,一场消耗战,所以梁帝萧景琰必须尽快作出决断。
可是这太难了,事关大梁的命脉,一步走错便万劫不复。
梁帝萧景琰想起自己的母亲,这一路走来,母亲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本以为自己登基后,母亲便可以享福了,未曾想,战事不断兵祸连年;如今还要母亲帮自己照看这满目疮痍的大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