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唐老汉果真就把后院的空地都开垦了出来。但这院子毕竟不是庄稼地,想要植物长得好,还是过于贫瘠了些。
今天刚好唐战休假在家,父子俩儿就商量着给地都施上肥。
这年代最好的肥料说好听点就是有机肥,通俗点讲就是大粪。
唐母担心两人把衣服弄脏了,就找了两身唐老汉之前的旧衣服出来。
这衣服破的已经不能再破了,补丁补了一层又一层,本打算拿来给三个小孙子做尿垫子用的,后来看小儿媳妇准备的尿垫子都比这衣服新,也就没用上。
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唐战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唐母看着他,憋了半天没憋住,“扑哧”笑出声来。
“我这闷不溜球的老儿子呀,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逗乐的时候!哈!哈哈!”
唐母这一笑,引得大家都朝唐战看去。
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头,穿着唐老汉的衣服,明显是把自个儿硬塞进去的,就像大人穿了小孩儿的衣服,紧巴巴的贴着身。满身的补丁都没把衣服补全,胸前还露着两个不小的洞。
蓝老夫人也被他逗乐了,“小战这身装扮,要是再戴上个渔夫帽,倒是很像早前码头上扛大包的!”
唐战往自己身上瞅了眼,觉得也还好呀!就是有点绷得慌。
“那扛大包的,哪有咱家小战精神?”青和不以为然,“你瞧咱家小战,就算穿上这满是补丁的破衣服,照样身姿挺拔,威武不凡!”
蓝果儿看着男人胸前撑开的扣子,想起昨晚男人的威猛,迅速移开了视线,莫名有些口干。
“他青姨,你可别夸他了!他这个样子出去,指不定就要被人当成挑大粪的!”唐母挖苦起自己儿子来,是一点不留情。
唐战扬着唇角,“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多讲究。”说着他向外走去,“我去帮爹了!”
唐母挥手,“快去吧!那么大一园子,全部施上肥,可是要挑不少担呢!”
王玉珍,张兰和赵兵三人来到锦园门口时,唐老汉和唐战刚好挑着最后一担有机肥回来。
看到挑着扁担的两人,王玉珍皱着眉一脸嫌弃。
她抬手在面前挥了挥,掩住口鼻,闷声道,“我说挑粪的,你们怎么还大白天干起活来了?我这新换的衣服,都被你们招的一身味!”
唐老汉知道城里人都讲究,带着歉意向她们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向门内走去。
唐战扫了几人一眼,稳了稳扁担也向内走去。
“这两个挑粪工,工作倒是做的熟门熟路!进别人家门跟进自己家似的!”赵兵站在门口,语气里尽是嘲讽。
“你确定是这里?”
张兰四周扫了一眼,不禁疑惑!以她对京都的了解,这附近住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家呀!
“错不了!我上次可是上门来请的人。”赵兵说着走向前,敲响了大门。
今天的大门虽然没关,但他们不请自来,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
张兰望着眼前的大门,又瞅了眼手里的网兜,心里嘀咕,她们这礼怕是敲不动这“门”呀!
屋内几人听到敲门声,都朝蓝果儿看过来!这屋里,也就她会有客人上门了。
蓝果儿茫然地摇着头,“我今天可没请谁来!”
“我去看看。”青和说着向门外走去。
蓝果儿换了身衣服,来到堂屋,青和也带着三人进了院子。
看到来人,蓝果儿有些意外,“是赵爷爷的腿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对她那膏药的疗效太清楚不过!想着不应该出什么意外呀!实在想不到除此之外,他们再来找她还能有什么事情。
赵兵再次看到蓝果儿,只觉得她比前几日更好看了!他眼神直勾勾地停在蓝果儿粉嫩嫩的小脸上,不舍得移开。
王玉珍走上前,笑得跟朵花似的,“没事,没事!你赵爷爷好着呢!我们今天来呀,就是来谢谢你!你那膏药是真管用,你赵爷爷贴了几天,都好的差不多了!”
“管用就好!”蓝果儿放下心来,招待几人在堂屋落座。
“果儿呀,知道你家孩子多,我和你兰婶儿特地给孩子带了两桶奶粉,两桶麦乳精!都是顶好的东西,我给你放桌上了哈。”
王玉珍献宝似的把带来的东西,往蓝果儿眼前晃了晃,摆在了八仙桌上。
蓝果儿看向她们带来的礼品,眉头微蹙。
这礼在往后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在这大米一毛三一斤的时期,送这么重的礼,未免也太重了些吧?
她是帮老爷子治好了腿,但也是收了药费的,所谓银货两讫!更何况,这年头谁家的日子也不充裕。
她推辞道,“玉珍婶,兰婶儿,你们太客气了!我怎么能收你们的东西呢?一会儿你们把这些带回去,给赵爷爷补补身子。”
王玉珍一听让她们带回去,立马急了,
“那哪儿成!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赵爷爷总说受不了这洋东西的腥味!家里也不缺他吃的,你就放心收着吧。”
“是呀,是呀!这是我们给孩子们的一点心意,你要是再推辞,那可就见外了!”张兰也笑着劝道。
蓝果儿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
张兰脸上略带着拘谨。王玉珍迎上她的视线,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那个......”
她欲言又止。
蓝果儿心里有了猜测,“两位婶子,你们今天来,是不是还有其它事呀?有事咱就说说看,我要是能帮得上的尽力帮。”
“帮得上,帮得上!”王玉珍见蓝果儿开口,拍着大腿,“婶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讨两瓶药酒,你看成不?”
蓝果儿恍然,合着这事儿还没翻篇呢!她手里药酒倒是还有不少,但她也知道,这酒一旦给出去,那可就没个头了!
今天给了赵家婶子,明天张家大娘,后天李家叔叔,她是给还是不给?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头,她就不能开。
“两位婶子,这个实在是不巧!年前刚把配好的酒都送出去了。配制药酒的材料,也就那么些,这酒还真是没有了。”
“咋会没有了呢?”王玉珍一听没有了,站起身,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张兰看她反应过了头,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可这时,她哪儿还顾得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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