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富庶繁荣的阳羡,竟能在震泽边安然而立。
祖郎、严虎、许昭,三个统贼万人的宗帅;顾氏、许氏,两个江东顶级豪族。
有着这样扎实的背景撑腰,寻常贼匪势力哪敢冒犯?!
甚至,就连此时的刘烎,对于阳羡也有些忌惮,若无足够的实力加身,连他也不敢窥觑阳羡。
否则必然引火上身。
……
当刘烎离开阳羡城,回到城外会合陆逊等人后,天色却也有些晚了。
于是,刘烎便下令原地扎营,今夜便在此留宿一晚,等明日凌晨再继续赶路。
月色如霞。
又因为临近震泽,故而还有湖风吹来,而不远的阳羡城,也彻底陷入了宁静。
除了不时的犬吠,再无任何的声音,唯有月夜的冰凉。
“少将军,天气有些冷,要不要生火?”有骑从请示道。
连刘烎也没想到,今夜居然会突然降温,或许是因为靠震泽太近,水气太盛、湖风太冽,所以入夜后才这般冷。
若是这样宿营一晚,次日必然风寒入体。
在缺医少药的汉末时代,如果不幸感染了风寒,运气不好的话,甚至会直接丧命的。
而刘烎等二十骑,根本没带御寒棉物,更不可能临时去买。
若是寻村落抢间屋子,倒是可以抵过今夜的寒冷,但刘烎却不可能这么做。
一旦开了个坏头,那么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刘烎好不容易肃正的军纪,可不能这样就轻易打破。
如此,唯有生气火堆取暖,以抵抗这夜里的寒冷。
而这么做却可能带来危险。
毕竟这里位于阳羡城外,又毗邻群匪聚集的震泽湖,四周的地形也不平坦,若是生火取暖的话,可能会被匪寇的斥候察觉,到时候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窥觑。
要知道。
刘烎一行有二十匹战马,却并没有携带甲胄在身,这对震泽匪寇而言,可谓是极大的肥羊诱惑。
因此刘烎才会犹豫不决。
而在谨
慎考虑后,刘烎还是下令道:“可以生火取暖,但必须布置哨探警戒。
留十五人原地烤火取暖,以及看守战马和兵械,另外五人则到四周隐蔽,作为暗哨以防不测,每个时辰轮换一次。
还有,在火堆旁取暖的兄弟,将外衣脱给执行哨探的兄弟,咱们在这里烤火温暖,可不能让同袍受了冷。”
“诺!”众人立刻应道,对于刘烎的安排,不但没有异议,而且很是叹服。
并且,刘烎自己还以身作则,也加入轮换的序列,并充当首轮的暗哨。
如此行为,则让大家更是敬佩,其余负责暗哨任务的,也不敢心生马虎。
……
“大哥,前面有火光!”
“看来是有人在那过夜,咱们错过了入城,也没带御寒衣物,不如去上去蹭蹭火取暖?”夜色之下,有人看到刘烎一行的火堆,忽然对着身侧的同伴说道。
而那名同伴却很谨慎,回道:“小心!万一是震泽的贼匪,咱们冒然上去的话,不是正好给人洗劫么!”
“怕他个甚!大不了拔剑火并!”另一人脾气颇暴躁地低呼道。
只是,这三人却想不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人看在眼底。
此时的刘烎,正趴在一棵树干上,静静地观察着三人。
并听见了三人的对话。
“看来他们不是匪寇,只是连夜赶路的行人。”刘烎心中推测道。
“既然敢夜间行路,想来却也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他三人都挂剑背弓,绝对不是寻常的百姓。”刘烎看着三人的装束,心中继续思忖着。
原来,月色下靠近刘烎一行的,竟是三个剑客并肩同行。
为了以防万一,刘烎决定示警。
“布谷~布谷~布谷~”
三声鸟鸣连续响起,在这安静的夜里颇为刺耳,百米范围内都清晰可闻。
“这挫鸟半夜不睡,却瞎叫作甚!吓老子一跳!”
“这鸟叫声是有些渗人,跟催命似的。”
三人也听到鸟叫声,各自轻声咒骂道
。
然而三人并不知道,这突然响起的鸟叫声,却并非是布谷鸟发出的,而是趴在树干上的刘烎。
这正是刘烎一行的密语。
布谷鸟声,意为“集结合围”。
而其他的鸟叫声,也各有各的意思,比如战斗戒备、全军撤退、灭火备战等等。
……
此时,三剑客借着月光,向着火堆光芒处靠近,却不知自身已成猎物,反被他人暗中包围起来。
“上!”
忽然,随着刘烎一声大喝,四周突然蹦出十余人,将三剑客彻底围住。
这三人反应也极快,听得这突然的动静,便也连忙想要拔剑。
而一张紧致的绳网,则也顺势扑遮而来,将三人直接盖裹住。
如此,三人拔剑的动作也随之一滞,彼此被紧紧的裹贴成一团。
同时,刘烎则甩动手里长槊,当作棍棒般使用,击在三人膝关节后。
“哎哟!”
三人各自痛呼,便侧倒在了地上。
很快,三人便被拖至火堆旁,三人的狼狈模样,被刘烎一行环视。
连陆绩、陆逊俩少年也被惊醒,同样紧盯着被绳网困住的三人,眼里却满是好奇和兴奋,没有一丝的慌张和惊恐。
“你三人是何来历?竟敢暗行至此,可是窥觑我等?!”刘烎握着短刀,对着三人喝问。
“误会!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
“我三人路过这里,看到黑夜里有火光,所以才靠近过来。
可我们并无歹意,只是想借火取暖!”三人中有人解释道。
刘烎点了点头,暗料此人还算有些胆识,不像是另外两个,却吓得不敢言语。
想来此人便是三人中的头儿了。
“你们姓甚名何?!从哪来到哪去?!”刘烎继续问道,语气依旧冷肃,“若是胆敢欺瞒,杀了扔进震泽里去!”
那人立刻回道:“我叫吴刚,这二人是我义弟,名叫王刚、刘刚。
我等都是会稽郡章安人,正要往丹
阳郡而去。”
刘烎听着解释,神态却未缓和,而是看着吴刚,喝道:“你这贼子死到临头,却还敢出言欺骗!”
“绝不敢欺骗!绝不敢欺骗!”吴刚慌忙大叫道。
刘烎则哂笑道:“吴刚、王刚、刘刚,你三个名里都带‘刚’字,怎有如此巧合之事?还说不是欺瞒!”
“唉!正是同名的缘分,我三人才会结义成为兄弟,想不到今日竟成杀身之由……”听得刘烎质问,那吴刚叹叫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