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于糜激动的样子,刘烎依旧是面不改色,对着众将笑道:“诸位,打仗不能只靠武勇,还需要多动脑子。”
“不说什么奇策雄略,一些小脑筋、小聪明,则完全可以用得上!”
“就比如昨夜建的塔墙,那守军有城墙为地利,难道攻城的就不能有城墙为利么?”
“还有那城内的陈瑀,却也只是个榆木脑袋!”
“我军以塔墙俯射城内,难道他陈瑀就不知在城头,命人修些木棚遮挡么?”
听到刘烎的教诲,众将也不禁恍然,随即哄笑道:“哈哈哈!少将军说得对!那陈瑀就是个榆木脑袋!”
一时间,帅帐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无不在讥讽陈瑀少谋、夸赞刘烎多智。
只见刘烎神色一凛,对着众将严肃而道:“诸位!你等也莫太过自得,需知晓骄兵必败!”
随着刘烎这番言语,众将的笑声也顿止,纷纷正襟危坐起来,不敢再嬉皮笑脸。
“我军还需尽快拿下海西城。”
刘烎继续言道:“贺齐,明日攻城之前,你领人再去喊降,就说再给三日时间,若三日后还不投降,则陈瑀及其麾下将校,全部以死罪论处!”
“若何人放开城门,不但全程上下免罪,其本人赏千金、授百田、升官职!”刘烎又补充道。
次日。
贺齐按照刘烎的命令,果然在城下放声喊降。
顿时,整个城头喧哗不断,竟产生了不小的混乱。
经过两日的战斗,任何人都已经明白,海西城是守不住的,哪怕强征百姓守城,也不过是多坚守五日、十日的问题。
而按照江东军的态度,坚守的时日越是长久,面临的报复和清算,也将越加的严重。
如果继续忤逆固守,万一江东军发起狠来,待城破后屠城有怎办?
毕竟,对于徐州治下的海西城,城内军民对于屠城二字,却也并不是十分陌生。
两年前,曹军攻打徐州北部,就屠戮了不少城池。
现在海西城内,还有不少的百
姓,都是因为曹军屠城,而从徐州北部逃来的。
此时,陈瑀也亲立在城头,对于四周的喧哗混乱,自然全都清晰听在耳里。
这下子,陈瑀又是惊恐、又是暴怒,忍不住拔剑而喝令道:“左右!听本官之令,谁若敢再胡言乱语,行扰乱军心的言论,全部给我就地格杀!”
然而陈瑀话音刚落,却听到城下传来声响。
还未等陈瑀弄清怎么回事,便有军卒急忙前来禀告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戊队的伯长带人,带人夺了城门!”
“他们正在清理堵石,想要放开城门迎敌!”那军士连呼带喘地禀告道。
“什么!”
陈瑀闻言顿时大惊,立刻喝令道:“快!快!快去给了拦住他们!”
然而军士的禀告,震惊的不止是陈瑀,城头上不少的将士,都听到了城门的惊变。
于是,便有人不禁面面相觑,更有甚者心下一狠,居然聚众拥向陈瑀,将陈瑀给包围了起来。
“你等!你等这是要作甚?!”陈瑀目瞪口呆地喝问道。
为首包围的将士回喝道:“哼!我等才不愿跟你陪葬!”
“弟兄们!给我拿下他,然后献给江东军,必是大功一件!”
……
……
很快。
海西城门主动开启,有守军空手出城相迎,众江东军立刻顺势入城,将各处城门、要库悉数占据。
“守军捆了陈瑀,特来献给将军!”朱桓前来禀告道。
对于陈瑀本人,刘烎并无太多兴趣,前世的他都未听过此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杂鱼。
不过如今的刘烎却知道,陈瑀出身于徐州陈氏的嫡脉,其家族在徐州甚有威望和底蕴。
“本将承诺过,只要有人开门投降,城内上下皆既往不咎。”
刘烎对着朱桓回道:“这陈瑀虽然冥顽不灵,但他的部下投降献城,却也使他幸免于难。”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陈瑀押送到江东,交给刺史府处置!”
刘烎令道。
“诺!”朱桓立刻领命。
这时候,郭嘉、诸葛瑾二人也到来,向着刘烎问道:“将军,如今海西已下,广陵郡沿江至高邮湖,尽皆被我军彻底掌控,接下来将军意欲何为?”
“淮南袁术可有动作?”刘烎沉思片刻,向着郭嘉问道。
郭嘉回道:“袁术军猛攻沛国刘备,对于广陵郡的战局,果然并无插手之意。”
刘烎点了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令赵苍、樊能继续坚守堂邑,若袁术军欲图进攻广陵,务必拦住袁术军的兵锋!”
“诺!”郭嘉拱手一礼,记下了刘烎的命令。
忽然,郭嘉向着刘烎又言道,“将军,说起赵苍、樊能,二人特传来口信,望将军能做个媒。”
“做媒?”刘烎一愣。
“正是。”
郭嘉继续言道:“赵苍欲取樊能之妹,故而特请将军做媒。”
“竟有此事!”刘烎也是诧然,随即大笑道,“奉孝,你代我回言他二人,就说待广陵战事定矣,本将便为他两家做媒,他赵苍娶亲的喜酒,本将自然喝定了。”
“待广陵战事定矣?”
诸葛瑾突然问道,“将军,如今海西城已下,陈瑀也被俘虏了,何言待战事定矣?难道战事还未定?”
“自然未定!”
刘烎回道,“高邮湖以北的诸城,还没有被我军拿下。”
“若不能彻底拿下广陵全郡,则江北的战略纵深太短,依旧只是自守江东之态,并不利于大军北出之势。”刘烎补充道。
听完刘烎的解释,诸葛瑾恍然大悟。
不过,诸葛瑾却担心地问道,“将军,若我军尽取郡北诸城,则兵锋可毗邻下邳,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那徐州吕布恐有所动作。”
“吕布麾下并州军,乃是天下精兵劲骑,与之开战非明智之举。”诸葛瑾提醒道。
刘烎点了点头,“子瑜之言,不无道理。”
“奉孝以为如何?”刘烎又看向郭嘉。
郭嘉沉思了片刻,
又来回踱步两轮,才言道:“将军,我军浩浩过江,若只取区区几座小城,颇有些雷大雨小之态,而且战略目的也未达到。”
“因此,我军必须尽取广陵全郡,至于那占据徐州的吕布,却还有些立足未稳,此时其未必愿与我军开战。”
“即便吕布欲同我军争锋,却也不敢同我军僵持,故而我军需速取郡北诸城,以先占得防守优势,则吕布军无可奈何也!”郭嘉向刘烎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