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忽然往下一伸,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裆部,朝着徐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老妹儿,你尽管打,可千万别使坏心眼儿,打坏了俺传宗接代的地方,可就不好了。”
此言一出,台下的观众哄笑声如潮水般涌起。
这场比武招亲已将他们的兴致撩拨得如火如荼。
眼前这黑大汉的滑稽举动,更是如火上浇油,引得众人捧腹大笑,几乎无法自持。
然而,这阵阵笑声在徐玉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她怒气填胸,脸色涨得通红,脚下重重一跺。娇声一喝,柳眉倒竖,杏眼中杀意腾起。
此刻的她,已然将江湖规矩、比武礼仪抛诸脑后,手中软剑瞬间抖动起来,化作一道道寒光,直取那黑大汉的下裆要害。
眼见徐玉杀意腾腾,童璟心中的侠义之气涌动,岂能坐视不理。
他挺身而出,高声呼道:“徐姑娘,且慢动手,切莫伤人!”
话音未落,他一扬宽大的儒袖,一股浑厚的内家真力,自袖中而出,直撞向徐玉手中即将杀去的软剑。
那软剑受到这股强烈真气的冲击,顿时偏离了方向。
叭——
一声脆响,重重地击打在了擂台板上,震得木屑四溅。
这一声巨响惊醒了那黑大汉,他从台板上猛然跃起,如梦初醒般看着眼前的局势。
童璟则已稳稳地落在擂台之上,气定神闲,如山岳临风。
徐玉本欲一剑取了黑大汉的性命,却不曾想有人出其不意地出手,将她的软剑击落。
她心中怒火熊熊,正欲发作。
然而,当她抬头望去,却见一位少年公子飘然落在擂台之上。
那少年公子身姿挺拔如苍松,肩后斜背着一柄古剑,剑身用黑布包裹。
他面容轮廓分明,肌肉线条流畅有力,衣袂随风翻飞,更添几分英挺潇洒之气。
徐玉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她生平未曾见过如此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少年公子。她心跳加速,如小鹿乱撞,“怦怦”地跳个不停。
就在这时。
徐玉的父亲坐在观战台上,目睹女儿神情恍惚,紧盯着那位少年公子,心中不由焦急起来。
“玉儿!快出手啊!”
他急切地喊着。
“玉儿!别像个呆子一样愣在那里!打啊!把他赢下来了,我们要将他扛回府中,听到没有!要赢,必须赢!”
徐玉被她爹一喊,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远处父亲焦急的神情,又瞥了一眼站在对面神态从容的童璟,心中暗自欢喜。
“真他娘的好看,哪里都好看,正合我本姑娘心意。”
过了片刻,她大声回嘴道:“爹爹,我……我舍不得打他。”
程虫虫在巷口,眼神在徐玉与童璟之间穿梭,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还不时地起个哄,打个响哨。
与程虫虫的轻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月牙。
她一双美目如丝如缕,缠绕在童璟的身上。看到徐玉如花般的笑颜紧盯童璟,眼中流露出别样的情感时。
她的心弦也被悄然拨动,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尤其是听到徐玉的轻语,“舍不得打他”,那话语中的柔情似水。
更是让她感到一阵怅然若失,手足无措,甚至有些茫然。
那情感,似醋非醋,却更让她心神难宁。
她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
“我不应如此,璟哥哥他并非我的私有物,他有他的风采,自然也会吸引他人的目光。”
她努力平复心中那股酸涩翻涌的情感,让自己恢复平静。
而擂台上的一幕却引得周围观众哄笑不止。
有人高声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还有人大喊:“亲一个,亲一个!”
徐玉的爹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女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他心中明白,自家女儿已对这擂台上的公子动了真心,这场比试的胜负已然无关紧要。
“唉!女儿如今已是二十五岁的年纪,春心萌动也是常情。只可惜平日里她眼界甚高,否则早已是几个孩儿的母亲,我也能抱外孙了。”
徐老爷子心中暗自叹息。
童璟站在擂台之上,耳边充斥着观众的哄笑声、呼喊声。
烦躁在他心头蔓延,他脸上红如火烧,眉头紧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斜睨了一眼徐玉,只见她凝视着自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迷恋与期待。
那一刹那,他的目光如寒冰扫过徐玉的脸庞,随即迅速收回,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眼神交汇。
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结束,然后离开。
那黑大汉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童璟,满脸疑惑。
他粗声粗气地吼:“嘿,小公子,你是来帮俺的吗?”
童璟心知这大汉性子直率,也不计较他的无礼,微微点头道:“嗯。”
大汉翻了个大白眼,嘟囔:“就凭你这小身板?小公子,你确定自己不是来送死的?”
童璟看了看结实的臂膀,淡然一笑:“若在下不济,你再上来。”
大汉哈哈大笑,拍了拍童璟的肩膀。
“小公子,有种!俺看你身手不凡,心肠也不坏,那这老妹儿就让给你啦。”
说完,他转身一个筋斗翻下擂台。
徐玉痴痴地望着童璟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情意。
童璟则依旧保持着冷漠的神情,朝徐玉拱手一礼:“徐姑娘……”
他话音未落——
客台上突然有人高喊。
“是他!那在雁陵城杀人的小道长!我们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程虫虫站在巷子口,一脸的市井痞气。
他口中斜叼着一根草棍,一边拍打着身边的木箱子,满脸的横肉随着动作而颤动。
那木箱子里,装满了赌徒们为擂台比试,所下的赌注。
眼见擂台上打不起来了,那些下注的赌徒们开始焦躁不安,纷纷朝他嚷。
“退钱!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