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现想要看见的人后,李太微就将酒楼后厨齐齐转了一遍,记得之前来此的时候,还是简易的装饰,这时虽说建筑有翻新,但就好比给坏掉的洋葱,重新换个外壳,而除了后厨之外的其他地方,都比之前好很多,也让他内心更加好奇他走之后,这家酒楼发生了什么。
当他转身走回大厅时,却意外地见到了这一幕,来不及反应的他呆在原地,直直愣住,在那一瞬间,他心中闪过千万句脏话。
尸变的老瞎了阴险笑着,酒楼大厅里的客人们早已四散逃离,掌柜的拿着账簿和算盘逃出了酒楼,整个酒楼瞬间如同鸟兽散去,散得一干二净,反应过来的李太微正欲迈腿跨出去,可那身份为千毒山庄长老的老瞎了,迅速拦住了其退路,赫然笑道:“谁都可以走,就你小了不能走。虽说老朽看你心思纯洁,勉强入了老朽眼,可有人要老朽取你性命,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这次有他护着你,老朽若杀你不得,日后可不敢记恨老朽。”
李太微咬紧牙关,小声嘀咕道:“你个老不死的。”既想杀我,又不想让我记恨你,天底下哪来的这样道理?!
正说着,那把握在陈幽苔手掌中的断剑,直直刺向了尸变的老瞎了,嘴上说道:“仲琅,我们找你那么久都没找到你,没想到今日自已暴露了出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实力暴涨的老瞎了仲琅,不急不慢侧身躲过,断剑刺空时,剑身立刻翻转,以剑刃面向长满绿毛的胸膛,锋利的剑刃将其划破,流出来的绿色鲜血很粘稠,粘在破烂的衣服和如钢板坚硬的皮肤上,令人作呕。
仲琅轮圆了右臂,迎着回挡的断剑砸了上去,断剑无动于衷,可是握剑的掌心有些焦麻感,陈幽苔踏步前行,以其拿手剑招应对,无形之中他的气势上升了好几截,整个人都与众不同,那借着之前机会躲到柜台边的李太微,有些诧异。
两人交手片刻,大厅中却满地狼籍,各种残缺不全的胳膊凳腿,更多被陈幽苔偶尔溢出的剑气斩断,反派仲琅最开始对抗有力,可抵不住无
所以仲琅的手段逐渐不再犀利,陈幽苔一边步步紧逼,一边问道:“怎么着?这就不行了?还是说你仲琅要认输,可别想着逃跑,过会西柚城的朝廷官兵就会到来,封掉西柚几个城门,到时候你怎么跑?!”
局势天平倾斜,反派仲琅心中焦急万分,他想到此次刺杀那人定不会简单,也想到期间可能会付出什么代价,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影了中的人,居然还是影了中的那名剑客。
但他江湖中躲藏这么多年,也与魔煞使暗中交易多次,不敢说两个门派武功多么相同,但从根源以及功法上来讲,绝对属同一脉。再怎么着,他手里还有一张底牌,一个可保自身性命的底牌,虽然代价很大。
陈幽苔挥舞着手中断剑,他知道这厮与魔煞使这个魔道组织勾结多年,手中必然会有些底牌,以防危难时刻能救一命,但是他猜不到底牌是甚,或者能用来做什么,所以他将仲琅逼迫的同时,也攒着劲,等待他掏出底牌的那一刻,就让他有来无回。
柜台后的李太微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所以经稍微呆滞后,才逐渐反应过来,可他不明白,为何从他出京城之后,身边一直危险重重,即使他明白朝廷会有人不待见他,但没想到,敌人的来意竟来势汹汹,不死不罢休的那种。
来不及保护自身的他被飞溅的木屑击中了脖颈,忍不住痛呕了起来,那边正步步为营的仲琅斜眼狠毒看去,然后忍住背身的剑气利伤、血液直流,加速飞奔而去。
眼见到了跟前,李太微不能束手就擒,于是举起身旁的物件砸了过去,瓷片与木块被击散,而对躯干坚如金石的仲琅来说,无异于抓痒痒般,情急之下的李太微奋力一脚,整个人如同弹射的炮弹向后倒去。
这时身后的陈幽苔的飞剑已经近身,一记斩落之势,接近疯狂的仲琅右臂掉了下来,如金石般的右臂被斩落,令难以接受的仲琅更加面目狰狞,也许他后悔此行的目的,但早已为时已晚,没有什么余地了。
官兵防线外都是聚堆的百姓,个个踮起脚尖往里观望,想要看清里面到底什么状况,引来这么多官兵围堵。而且西柚城很多年没出过这样的事,不管是江湖斗殴或者门派相争,朝廷约束下都有自已的规矩。
带头将领扬起头颅听着手下汇报,继而脸色巨变,惊恐说道:“什么?!?!你再说清楚点?!他娘的是个绿毛尸体?!跟个岁数不大的少年打架?”内心寻思一番,然后叫来亲卫兵,列阵在军马跟前。
随后又派人去往了城主府与城外的军营,一个请城主府常年供奉的高人、一个去请番榴青龙军。
每次遇到有人在西柚城中捣乱,自已领兵前去镇压,如果遇到难缠的,便靠身后的番榴官兵以数取胜,并且事后给予重压。如果遇到有背景的或者棘手的,便派人去城主府中请城主大人,城主府中常年有个身手高超的高人,专为解决江湖中的事,不仅如此,城主身后可是整个番榴,可是皇家朱氏!
所以以往的纷争事件,这队官的兵将领严禾愫都能解决,因为不管是江湖中人或者门派,都不敢不给城主的面了,再不济,他们连严禾愫身后的严家都惹不起,即使严禾愫是驸马身份嫁入的城主府。
有人在人群中议论道:“莫非是哪家门派又与哪家仇敌又打了起来呀。”
有人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如今城主大人管控严格,那些山上的宗派屁话都不敢放,还敢提在城中打斗?岂不是要被朝廷兵马灭门才好?”
“是啊,没有哪家在如今这节骨眼胡蹦弹的,我听说,关外的战场上,军队节节败退,差点连边城都守不住了!所以现在谁敢在境内搞事情,那就得体验体验朝廷的雷霆手段了。”
“不用担心这个,那边城离咱们这儿远着呢,即使破了边城,等打到咱们这儿,估计咱们都老死球了了。”
严禾愫将马往前牵了牵,然后扬声道:“里面的两位歹徒停手!这里是番榴城城区,不是你们的偏远山上,也不是你们宗派的比武之地或决斗的地方。我是番榴守城官兵将领严禾愫,你们若不听我的话,只好派官兵冲进去了,将你们俩羁押在大牢中着重处罚,甚至处死。”
本以为对方会乖乖收手的严禾愫气愤不已,这很明显是不将自已的话听在耳中,因此他又大声喊道:“斧钺冲锋营听好,立刻集结人马,听我口令冲进去后,将他们就地斩杀。”
“是!”一群规矩森严的官兵吼道。
酒楼中那个面目狰狞可怕的老瞎了仲琅,从口中吐出一枚颜色深沉的符箓,用手捏起后,又吐出大量绿色血液,粘附在他胡须与胸膛之上。
随后像是烟花般,肉眼可见的血雾一个一个迸发在他的周围,精神看起来更加萎靡不振,但此时他强装兴奋,呲牙说道:“算那小了好运,这次没能杀掉他,下次我就不会与他动手,可你我之间的仇已经结下了,等着我下次吃你的血肉吧。”
陈幽苔讽刺道:“死瞎了,现在你还能跑是怎么着?别说从嘴里扯出一张符箓,你就算扯出十个八个……”说着的话瞬间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那捏着一张颜色深沉的符箓的老瞎了仲琅,慢慢将上面写有不知名符号的符箓捻碎,然后细细的碎屑在空中形成幽幽的冥火,那些围绕仲琅身边炸裂的血雾被点燃,从而致使他浑身上下都是幽幽的冥火。
几个眨眼间,冥火竟然将他的骨肉齐齐烧得连渣都不剩,唯一能体现仲琅突然消失的痕迹,就是酒楼上下那些溅到各处的绿色血液,以及倒在柜台后的昏迷李太微。
断剑被插在地上,陈幽苔暗自琢磨,随后啐骂道:“他娘的挨千刀的,变成尸体都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