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馨的午餐是一份简单的盖浇饭，里面有很多鸡丁，是南区食堂独有的美食，曾经安雪也很喜欢点这个。
“都不是。”
秦断很清楚季馨这么问的目的，答得也爽快。
他看了一眼季馨，觉得这丫头和安雪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如果是安雪，绝不会说这种让他很尴尬的话。
安雪，来自小城市的农村，自然要内向些，做事一向谨慎。至于季馨，这个女孩是北京人，父亲又是考古学院的院长，在这学校里自然有恃无恐。
秦断拿安雪对比季馨，却绝不会拿面前的刘仙灵来对比，因为没有哪个女孩比刘仙灵更可怕。凡人和修士，绝非一个世界的。
季馨又看了刘仙灵两眼，越发觉得这女孩长得很精致水灵，近乎完美。如果说姬红莲的飒爽气质是她未来的追求，那么刘仙灵的容貌则是她梦寐以求的。
季馨问道：“小姐姐，你也是大一的新生吗？最近学校贴吧里的美女榜里怎么没有你？”
“美女榜？还有这种奇怪的东西？”刘仙灵有些诧异，她停下了筷子，似乎是吃好了。
“你怎么不吃饭？”秦断看了看刘仙灵的餐盘里，她竟然只吃掉了素菜，米饭和肉食都不曾动。
“身材管理，你不懂。”刘仙灵微笑着看向季馨，“那什么美女榜上应该有你吧。”
“本来是有的，看见你之后，我可能要被挤下去了。”季馨突然有些委屈地道，很显然她在那个榜上是垫底的。
“我记得那是本科生的榜吧。”秦断隐约记得大一时胖子他们也聊过这个榜，那是个网友可以投票的榜，刘雯怡大学四年都在前五之列，还曾经被投到第一过。
“是啊，我一个新生上榜很不容易的，好多同学都帮我投票了。”
“那没事，研究生不上榜的，她是我们考古学院的研一新生。”秦断说这话时有些紧张，他担心季馨会认出来，毕竟整个考古学院里也找不到第二个二十岁就读研的学生了，只有刘仙灵一个走后门的。
“研一？”季馨眼睛顿时瞪大了，“天啊，姐姐你看起来最多十八，太水灵了吧。”
秦断挠了挠头，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季馨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刘仙灵吗？她难道不上网不看新闻的吗？她难道只看贴吧里一些奇怪的东西吗？
“你好，刘仙灵，我是你的粉丝，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一个邻桌的男生突然起身走了过来，手里攥着个手机，他有些轻微的驼背，话一说完就开始吞咽口水，显得十分紧张。
秦断早已注意到这个人，此人个头不高，留着挺长的头发，鬓角和胡子都长到一起了，戴着很厚的眼镜，是一个典型的宅男。这家伙应该和龙胖子是一类人，只不过喜好有些差异。
这个家伙起初并没有看过刘仙灵一眼，和食堂里很多到处乱看的男生不同，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时不时发出笑声。
粉丝就是粉丝，他刚刚放下手机抬头看了看周围，立马就认出了邻桌的刘仙灵。
“可以。”
刘仙灵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她露出甜美的笑容与粉丝合了影，一旁的季馨看得目瞪口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天啊，刘仙灵真的来我们学校了！”那个宅男如获至宝似的抱着手机，他很激动，无法平静的声音传了开来。
这一下，周围几张桌子上的学生全都无法平静了，很快就掏出手机拍了起来。
刘仙灵没有闪躲的意思，口罩和墨镜都在手边放着却没有碰，素颜的她对容貌相当自信，这也只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她才敢如此。
十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刘仙灵都泰然自若，可秦断和季馨却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仍有很多学生只是坐在远处看着，没有选择走过来，但是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了，很多得到消息的本科生都赶来了食堂。
起初秦断和刘仙灵也不在意，但是渐渐地有三千多号人了，食堂中央这块被人围得满满当当的，还有很多在外围驻足。
秦断蹙眉，“学生来的速度也太快了，有些反常。”
“有趣，我都不知道我人气有这么高。”刘仙灵喝了一口秦断帮她打的汤，神情倒是很淡定，并不在意被这么多人围观。
季馨则是有些坐立不安，她一直在用手捂脸，很不想被这么多人围着拍摄。
“季馨，你先走。”秦断见人越来越多，对身旁的季馨道。
“这……”季馨看了看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我要怎么走啊？”
秦断扫了一眼，指着东南方道：“那边大部分都是女生，你从那里挤出去，然后通知季院长这里的事。小心点，当心有男生趁机揩油。”
“好的，我知道了。”
季馨很想让秦断送她出去，但她很清楚这不可能。如果秦断和她都走了，刘仙灵这么一个没带保镖的少女偶像，很可能会被疯狂的粉丝骚扰。
季馨起身走向东南方向，那里有一些女生站在前排，都在用手机拍摄国民美少女刘仙灵。
在秦断的注视下，季馨成功钻出了人群，虽然有两个男生曾试图伸出咸猪手，但是警惕的季馨都避过了。
“你觉得是谁做的？”刘仙灵突然问道。
秦断有些不解，“这我哪里知道，不是你经纪人吗？”
“她可没本事调动这么多大学生。”
“你的意思，是学校里的人干的？”
不论是她们偶像组合的热度，还是刘仙灵红三代的身份，都足以让她受到这么多大学生的热情围观，但是这些学生来得太快了，就像是有人安排好的。
秦断蹙眉，“南区食堂也就两百多个座位，竟然有三千多人迅速赶到，仿佛早已在附近等候一般。清北大学一年也就招三千名学生，在这个饭点都快过去的时间，附近竟然暗藏了一届学生，不可思议。”
“我可没得罪过这里的什么人，除了你以外。”刘仙灵突然露出了一缕凶煞气息，看着秦断的眼神十分不善，“可惜我们一直在一起，你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好像没有可能安排这些事。”
“感谢你的理性分析，我很庆幸。”秦断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跟我有仇，还能迅速安排出这种场面的，应该只有一个人了。”
“钟兴成，你最近刚得罪过他。”刘仙灵看了看时间，美眸中闪过寒意，“看来，他一直派人监视你，这个人一路跟踪我们，又率先认出了我，所以我们抵达食堂时，钟兴成就已经开始安排这一切了。从我们到食堂开始，你独自打了两份饭和两碗汤，接着我们用餐，最后我的男粉丝认出了我，其间最多有二十分钟。从我被认出到我们被团团围住，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加起来不过半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能调动三千人？”
“不，准确的说是五百人左右。”秦断看了看自己吃了一半的午饭，“我想只有五百人是他调动的，另外的人是这五百人找来的。如果只是当时在食堂里的几十号人传播讯息，学生绝不会来得这么快，但如果有五百个人传播讯息，结果就不一样了。这年头在群里发一个红包，比什么都管用。”
“有钱能使鬼推磨，半个小时确实足够从学校北门到南门了。”刘仙灵叹了口气，这对她来说可是无妄之灾，“被一堆不是粉丝的人围着拍，这种体验太恶心了。”
秦断打开博客搜索刘仙灵，一条最新的博客标题是“刘仙灵和男友食堂用餐遭遇万人围观”，他顿时觉得脑壳剧痛，标题党真是张口就来啊。
“哪来的男友，哪来的万人？”
刘仙灵道：“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我不用看都知道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列举一波我的身份背景，然后揣测你是哪位大人物的儿子，指出我来求学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家族联姻。”
“我竟然被写成了红三代，也是离谱，已经有评论在喷他了，应该是看过我演讲视频的校友。”秦断迅速看完博客里五百多字的内容，竟和刘仙灵说的几乎一致。
“那些无良的小编也就这点本事。”
秦断看了看四周，虽然围观的学生们越来越多了，却没有那种疯狂的粉丝出现，还没有人威胁到刘仙灵的人身安全。最近的学生也只是围在两米外，处在一个最适合拍摄的距离。
“都是僵尸粉啊，一个激动的都没有。”刘仙灵的眼珠子转了转，“钟兴成应该还有后手吧，如果没有疯狂的粉丝出现，他该怎么攻击你呢？”
秦断诧异，“你是说他今天这一出，不只是要搞臭我的名声，还要伺机杀我？”
“当然，这可是非常好的下手时机。”
刘仙灵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出了叫嚷声，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胖子从人群后面挤了上来，他又高又胖的身材将周围的人全都挤开，正拼命向里边挤来。
“刘仙灵，天啊，真的是刘仙灵！”
大胖子神情异常激动地挤到了靠前的地方，终于看见了刘仙灵，他顿时疯狂了，叫嚷着推着前面的人向前挤去。
秦断眼神骤变，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