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秦家祖宅。
如水的月光柔和地洒在精致的庭院里,为每一寸土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银色。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清新的花香,仿佛是大自然的呼吸。庭院中摆放着一些精致的盆栽,它们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翠绿,生机勃勃。
白色的墙壁和深色的屋顶交相辉映,透出一种静谧的美。窗户敞开,窗帘随风轻轻摇曳,室内的光线柔和而温暖。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有人在煮茶。
秦断颇有几分发愣,自从父亲死后,家中就无人煮茶了。
是何人在煮茶?
“今晚有贵客到,确实该煮点茶。”
秦断、姬红莲、江伊伊走进院子里,远远地看见谷龙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不是谷龙在煮茶,那便不是家里人在弄。
姬红莲有些意外,“是你请的客人?那个风骚女人竟然会煮茶?”
秦断更加意外,那个女人平日里很时尚,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手。
一道身影从厨房内走出,她端着茶盘走到石桌前,将刚刚煮好的热茶放在了桌上。
她一身白色针织轻衫,长发披散在肩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颇为简约干练。
“毕芊。”
秦断浅笑着迎了上去,道:“胖子,怎么毕芊表姐第一次来,就让她煮茶呢?”
谷龙憨憨地笑道:“我本来想去煮的,但表姐说最近刚学了一手,想要秀一下。”
毕芊将准备好的六杯茶依次放在石桌的六个方位,道:“这不是为了感谢你一直以来照顾我们家谷龙吗?”
秦断、姬红莲入座,这六人石桌如今已经到齐了四人,却还差两人。
毕芊道:“我真怀疑你我的相遇是你们刻意安排的,尽管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车祸现场。”
秦断看了一眼姬红莲,眼含深意,“缘分吧,也许是天上某位仙女刻意安排的。”
毕芊就是谷龙那位在检察院任职的表姐,原本她不愿意掺和到这件事里,可秦断的一通电话却令她改变了意愿。
“哎呀,我是紧赶慢赶呀,可算是没迟到。”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身便装的李所长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看来他确实是匆忙赶来的。
秦断道:“盛夏之夜,让李所长匆忙赶来,是在下安排不周。”
李所长道:“秦少千万别这么说,实在是警局人手不够,我亲自去请了我的老师出山,帮我去盯农舍那边。昨日跟踪秦少的犯罪嫌疑人,我给秦少带来了。”
李所长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便衣警察,他们押着一人到场。那人的头上套着黑布袋子,看不见真容。
“怎能如此对他?”秦断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帮“犯罪嫌疑人”摘掉了头套,露出了一张惊慌失色的脸。
“秦,秦学弟……”农立人的脸上带着伤,布满了慌张,“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秦断看向两名警员,“农学长,谁给你戴的手铐?快把我学长的手铐解开。”
两名警员愣了一下,请示般的看向李所长。
李所长顿时恼了,“看我干什么,快解开啊,秦少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秦断亲自拉着农立人到石桌旁入座,对他的态度比对李所长还要优待。
秦断将自己的茶递了过去,“学长,快坐下,喝口茶压压惊。”
农立人惊魂未定地坐了下去,接过秦断递来的茶,他的胳膊上有淤青,举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他看了看茶,有些不敢饮。
李所长径自走到农立人身旁坐下,道:“愣着作甚,秦少让你喝茶你就喝!”
农立人吓得连忙饮了两口,在座的人都在看他,他惊慌的眼神四处闪躲,不敢直视众人。
秦断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农学长,这里不是警察局,你不用紧张。这里是我家,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不用怕。”
农立人颤巍巍地道:“多,多谢秦少……”
秦断道:“我记得农学长是七渡镇的人,你们家有不少田地,开了个农家乐?”
“对,对。”农立人连连点头,“我父母都是老农民,有几十亩田吧。”
秦断道:“农野之乐,令人羡慕。可是农家乐经营不善,你在朝阳区买房的首付凑不出来,所以你就答应帮钟兴成办事?事成之后,钟兴成答应给你五十万。”
农立人手中的茶杯掉在桌上,“我,我没有帮钟兴成办事……”
“若今日那杀手在食堂成功杀了我,你或许还能坐上钟家这条大船。只可惜啊,事往往不从人愿。”
秦断站起身来,拍了拍农立人的肩膀。
一旁的江伊伊递过来一把断刀,那是昨日刺进秦断后背的凶器。
秦断将断刀递到农立人面前,带着森寒的笑意道:“农学长,若是这把刀扎进你的心脏里,你觉得如何?”
农立人吓得从石凳上摔了下去,他连忙跪着求饶道:“秦学弟,秦少,秦哥,一切都,都是徐立斌的主意,我从没想过要杀你。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杀你,他只是让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收了钱。求求你,不要杀我!”
秦断一脚踢开了他,怒斥道:“徐立斌?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可知你是在与虎谋皮?”
无形的威势始终缠绕在秦断身上,令他的话如同子弹一般击打在众人耳中。
谷龙、毕芊、江伊伊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还是他们认识的秦断吗?
姬红莲露出了几分迷醉的笑容,她好像很满意秦断刚刚的表现。
秦断一把抓住农立人的衣领,提着他向着院内的一处客舍走去。
农立人惊慌地挣扎,以为秦断要杀了他泄愤。
农立人求饶道:“秦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饶我一命,我愿意做牛做马,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秦断一脚踢开房门,吓得房间里两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连忙惊声尖叫。
秦断没有走进去,只是拉着农立人走到了窗边,隔着窗户指了指她们。
“你看看她们!”秦断一把将农立人的脸按在窗户上,“你的亲妹妹和小侄女,她们才十三岁。钟兴成为了杀人灭口,将你全家人都杀了,那些畜生只留下了她们两个。你看看她们的身体,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你还敢说你不知道他们要杀我?”
“我……”农立人害怕得眼泪直流,“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收了徐立斌的钱帮他监视你……”
秦断追问道:“这件事和钟兴成有没有关系?”
“从头到尾就只有徐立斌,我没有见过钟少。”
秦断愤怒地甩手,一把将农立人丢在地上,手起刀落一刀扎向农立人的脑袋。
农立人吓得六神无主,连忙大喊道:“有!有关系!”
秦断的刀没停,只是擦着农立人的脑袋扎在了地上。
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裤子,流淌到了地上。
农立人被吓尿了,生死之际他还是没有扛住压力,决定把一切都交代了。
秦断蹲下身子,用断刀拍了拍农立人惨无人色的脸,道:“你们家现在只剩下你和两个丫头了,你若是还不知道怎么站队,你觉得你们还能活到明天吗?”
农立人道:“我,我全都交代,求秦少放过我妹妹!”
“你误会了一件事。”秦断转身走向石桌,“只要你一五一十地交代,我非但不会伤害她们,还会派人保护她们。我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将她们救出来,是出于善心,不是为了威胁你。要杀你全家灭口的人叫钟兴成,凭钟家的势力,七渡镇没有人会发现你们家消失了。就算发现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帮我,我就只能把你们扔出去了,钟家的杀手就在外面等着你们呢。”
农立人跪着爬了过去,道:“我全都听秦少的,我全部交代。”
秦断看向李所长,指了指旁边一间空房舍。
李所长立刻让两名警员带着农立人进了那间屋子,连夜录口供,收集钟兴成和徐立斌的罪证。
眼看着秦断重新坐下,毕芊推了推眼镜,她意识到自己真的看走眼了。若是今夜没来,还不知道谷龙身边有一个这么可怕的朋友。
毕芊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默默地将刚刚录下的音频删掉了。
“今晚的主角何时到场?”毕芊看了看石桌上最后的空位,“按照你我说好的,这件事里若没有她帮忙,我不会掺和进来。不是我不信任你,她那种级别的人物,真的会帮我们吗?”
秦断气定神闲地道:“别急,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再等等。”
夜深,风有些清冷。
刘仙灵踏着星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