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主体部分像是一个人形。但它的四周,它的身体伸展着许多长长的肢体,每个都至少有一二米长,看不清是一些怎样的肢体,只能看到它们正在极速舞动。
舞动的同时,安盛的身体就像被刀片胡乱切割的胡萝卜,出现了更多的伤痕。
安超人狂怒大吼了一声,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完全没有试图去抵挡地方的攻势,因为那是没用的。
至少有五六柄锋利的看不见的大刀在他身体上狂舞。
他只用尽全身力气,全力将唯独还能挪动的左手中的利刃,往对方人形身体的正中央捅了进去。
他的短刃捅入对方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如沾染上对方的身体的血滴一样消失。
反而,他感觉到了阻力,他刺入了某人的身体,刀身上立刻无中生有地出现了血液,刀身变得通红。
“电离枪无效,但物理攻击有效!”
孟飞在一旁认真地观摩,小心地总结着经验。
这怪物被刺入的时候,全身明显抽搐了一下,身形似乎在后仰,想必也有一声惨叫?
但是孟飞听不到。它以某种方式屏蔽着声音,一切都是静悄悄地在发生。
接着他便看到被刺入的短刀被拔了出来,虚空中的血路随之消失。莫非这东西也有很强的自愈能力?
无形无声的利刃挥过,安盛的脖子猛然一抖,就像被砍伐的老树一般被砍出了一条深痕。深痕一出现。就立刻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
但这一次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一砍不断之后紧接着就来了第二砍,然后是第三砍。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不知道连续砍了多少下!
安盛的脑袋终于搬家,飞走了。
因为意识中断而导致异能也终止的安公子,就像掉进了绞肉机里的肉,迅速被绞成了许多碎块。
在安盛被砍断脖子之前,孟飞已经溜走有一段时间了。
在这条世界线里,他能多活一秒就要多活一秒。不为干掉这个家伙,只是为了尽量多获得这起屠杀大案的情报,他也得拼命跑,拼命活着。
他并没有像安盛说的那样,跑到走廊上去按下警报呼唤救援。他知道在这条世界线里,他是绝对撑不到救援到来的。
他在专案组的办公区狂奔,目光扫过一具具尸体和一块块碎片。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在他脑中翻腾。如果怪物杀人是因为看到了他的邮件,那么怪物要么是专案组其中一人,要么是其中一人召唤来的。
所以专案组中还没有死的那一人,就是最大的嫌犯。
这条世界线里他奈何不了嫌犯。但只要穿越到他还没有发出有邮件,怪物还没有发难的支线中,他就有办法了。
就算他没有办法,黎牧、罗安、朱雀,高人们总是有办法的。
十来个人不算多,麻烦是尸体和碎块到处都是。虽然每个人他都见过照片,但变成尸体了可未必能认出来。碎片就更难说了。
在狂奔的路上,他放弃了认出每个人的努力,开始数人头了。只要能找到一个人头,他就默默地将计数加一。
他不知道他还有多长的时间,但他知道那怪物杀了安盛之后,一定会来杀他。
“十二、十三、十四……”
他已经数到了十四个人头。刘岗居然也死在这里。本来按计划他明天就要回梧桐市去,临走还挨了这一刀。
孟飞记得在女神app中看过架构,专案组一共是十八人。除去他自己,还有十七个。那么应该还有三个人?
他猛然想起,还有两间独立的办公室。
狂奔过去,一脚踢开楚游的办公室。地上一滩全都是血,地面都被染红了。大胡子庭长成了几乎不可识别的碎片。
如果不是头颅碎片上还留着已经被染红的大胡子,孟飞还真拿不准这是不是楚游。
还有旁边的一间是罗安的办公室。罗安怎么样了?罗安今天在机密局,他也收到了邮件的。
推门一看,比楚游还惨。同样一地的残片,但多了刺鼻的异味。
尤其是他那颗油光发亮的秃头,落在地上的狼藉中特别显眼。
没有了,人全在这儿了。十八人,最后一人是朱雀。
但不可能是朱雀,因为她不在机密局,她不可能收到那份邮件的。再说她的异能也不是这个样子。
难道这件事,和他发出的邮件无关?时间上只是巧合?
或者,这是因为魔灵被他设计抓获,导致的反弹?
等等,这刺鼻的气味是什么?孟飞再低头一看,看到一口被撕得稀烂的金属箱,和不少玻璃碎片。
这是罗安用来装魔灵的箱子!
不好!
孟飞右眼皮猛跳。
他发现他有什么事可能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如果说怪物的屠杀并不是因为他发出了邮件,而是为了抢夺被他抓到的魔灵,或者是x的残片呢?
或者根本就不是为了抢夺,就是单纯为了放出来祸害榕都这么办?
那无论他是否发出那封邮件,这件事都注定会发生?
但这东西是怎么穿透机密局的森严安保冲进来的?靠它这天衣无缝的隐藏能力吗?
还是说其实它一直就藏身在机密局内部呢?
或者甚至,它根本不是什么人类,而是艾义的肉身和魔灵结合之后创造的新的生物体?
在罗安这里失控了?
可能性太多,信息太少。
“扫描!”
他想扫描罗安的房间,扫描罗安的尸体,扫描这里的一切,或许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但是来不及了。
他发现他的“扫描”所发射的脑波刚一发出,就犹如被什么吸收一般消失,而背后立刻传来强烈的刺痛。两柄利刃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双肺。
无数的液体涌入了肺泡中,传来猛烈咳嗽的同时,肺部止不住地抽搐,每一次抽搐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
穿越!
这条世界线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无法再获得更多的情报了。
就像往悬崖的方向退了一步,他猛然坠落那一无所有的虚空,浑身一颤,便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