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逼着空欢喜而来,山南早已心身疲惫。
身上多处已有爪伤,另外两个师弟这会儿还落在后面,先前打算震慑一下苏四儿他们的计划全盘落空,只撑着一口狂气,继续追逐。
奈何空欢喜不配合,始终不进入那凹道范围。
就连苏四儿等人防备的装束,他也无心再问,心里只想着拿下空欢喜,不能丢脸。
见后至宋之麒突然窜出,堵在空欢喜的最前头,他舔了舔紧抿着的嘴唇,立刻拳头招呼了过去。
先前,山南说的是他和他的师弟负责找出空欢喜,带过来直接将人扔到里头。此时和计划不一样,苏四儿自然也明白形势变化不等人。
配合第一。
“齐若宁你带着王岳山继续催烟,齐若谙、于方,你们两个跟我去堵空欢喜,已经引到这里了,不能让它再回去。”
于、齐两人立刻响动,守住了两侧,苏四儿则蹲守在山南的后背,见山南左一拳,右一拳,与空欢喜纠缠,立刻想到了法子。
“山南师兄,委屈你一下。你们三个,与我一起发动花瓣囚笼,将空欢喜抬过去。”
苏四儿一声令下,山南顿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笼罩,他感觉有些憋屈,硬生生挨了空幻喜好几爪子,原来是这种委屈,“该死的假山狸,稍后有你好看。”
四人快速向后落在刚才的凹道上,苏四儿将自己控制的底部放开,“山南师兄,你看看空欢喜落地了没有,没有的话,你想办法将他拉下来。”
山南听到她的话觉得肉疼,怎么拉?已经挨爪子了,又觉得不能白挨,咬咬牙扑了上去。
苏四儿听到闷哼声,算了算差不多三百息,是他们坚持的灵力极限了,遂道:“放手!”
这一招非他们强项,其余三人勉强从半空落下,喘上一口气。
苏四儿则跟着跳入凹道,被山南拦截,“苏师妹,这里交给我,麻烦你去接一下我的两位师弟,山上那处最弱的光便是。”
等两人一来,势必要给他们些震撼,区区假山狸,岂能抵过虎怒之威。
苏四儿微微叹口气退了出去,这烟出得有些辨不清,他的脸是逞强还是示弱。
撇开的意思太强烈,她也不是很想呆在里边,招呼齐若宁、王岳山跟她一起,又暗示宋之麒、于方、齐若谙站在要紧处,山南有事,他们即出手。
一刻钟后,苏四儿将被刺藤缠住不得进退的两人带了回来,山南见两人无明显伤处,大喜:“速速跳进来与我摆阵!”
又看向苏四儿道:“苏师妹,假山狸被我等打得困顿,惯爱招呼暗寇出来行脱身之计,你带人千万可要防住。”
苏四儿点点头,带着齐若宁、王岳山又开始在巨石稍远处外围摆上一圈发光石,发光石与巨石间再以灵力拔地筑墙两丈。
宋之麒、于方、齐若谙跃上巨石,策应内外动静,苏四儿、齐若宁、王岳山则守在土墙之上关注暗寇动向。
石柱少一柱,山南独担两处,无暇顾及外围变化,空欢喜在凹道里蹦跃,他则跪膝切拳,另外两人则侧应。
但见空欢喜,或倒反钻拳,或闪跳截打,又有巨石之上,间或发出寒冰锥,空欢喜一高跃则摧折之。
如此反复,空欢喜白身披红,力耗将竭,突坐而幽泣咽,颈间长毛渐渐黑了数簇,这是要狂化的征兆。
山南急急道:“快来人,继续催烟,只要它的颈间长毛不黑完,我们还有机会。”
心里不知该骂谁,先派回来的师弟不中用,肯定含糊其辞,不分说明白,现在不知躺在了哪里,他想要查看思阙石的纹路又被烟雾笼罩,不得而知。
“先前思阙石可出金渐纹?”
宋之麒闻知有误,镇定道:“出烟即放入,没有看到,师兄勿急,我们再使力催逼。”
其余两人也随之落在凹道旁,随宋之麒返身催烟,苏四儿察觉动静,又带着齐若宁赶来相助。
内里,山南黑着脸招呼两位师弟一起,怒极而忿道:“思阙石催烟须等有金渐纹路方可停,空欢喜爱其纹路,即便坐困也不会狂化,正是我们趁胜追击的机会,如今金渐纹未出,它泣涕以求生路,颈部长毛全黑,就会升品,我们获胜机会渺茫。”
还有这事,倒是第一回听说!
苏四儿不做回应,拼命灌灵力以求胜利之法。
半刻钟后,纹路出现,周全道:“师兄勿忧,纹路已出,先前我等不知,师兄又一心引敌,留此漏洞,如今已补全。”
山南见她轻描淡写,未加言辞指责于己方,但大家都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心里已憋闷不已,讥讽道:“你们真是大肚雅量,将我等衬之如愚徒之辈。”
见他们又恢复沉默,自觉无趣,招呼两个师弟跳入凹道出拳围剿,浓烟中只听得拳喝之声,狸怒之泣。
每隔一刻钟山南等人筋疲力尽回卧药渣土台,约半刻钟又生龙活虎跳了下去。
苏四儿看了几个回合,似有所感,招呼其他人返回原先的位置,梳理灵力,以待暗寇。
半个时辰后,狸猫声凄婉至极,声动神魂,至一半而收,山南等人爬上药渣土台,仰天而躺,颤抖着声音道:“空欢喜已被装入收尸袋,我们三人力竭,暗寇托付苏师妹对付
至此,再无声音。
宋之麒近前一看又折返,跃至土墙,“昏过去了。”忍了又忍道:“这种打法,搞得双方都很疲惫。”
“这是最好的结果!”
示威不成,横受反噬,如果山南足够聪明,下一回就不会这么用他们了。
“暗寇来了!”土墙上游走的王岳山突然喊道。
快速奔回土墙,苏四儿、宋之麒查看未有结果,却都拿出兵器戒备起来,必是彩云报信。
半刻钟后,百十个暗寇先后越过发光石圈而来。
啪啪啪,每一声落点精准,振奋精神,王岳山被苏四儿调教着使鞭,倒也有模有样,又有彩云暗处放冷箭,时不时喷点火,一时暗寇不敢跃他所守土墙附近。
苏四儿、齐若宁、宋之麒却早已跃下土墙,杀将出去,齐若谙、于方跃至土墙,时不时叠两个寒冰锥,砸一个两个巨石。
这一番游刃有余的斗法,却将躲在一旁的腿伤师兄骇住,他们对付暗寇如此轻松,山南师兄何苦自扛空欢喜,以至于现在躺尸药渣土台,早知道该让他们先上。
“宋之麒,齐若宁,你们歇歇,换我们过把瘾。”于方嘴里喊着换,脚却已经飞踢暗寇黑血四溅,长剑斜出切飞一胳膊,又削掉半身,“小小暗寇,有何惧!”
“你倒成了杀神,也不叫上我!”本就爱斗的齐若谙也跳了下来,虽不如于方那般狠劲,但刺人却是一个接一个,没有歇气。
自觉先前的憋闷散得差不多了,苏四儿遂道:“你们倒给自己剑法找了个练手,但技法也不应荒废。”
说完立时收了飞刺,改发动醉生梦死之惊雷突之,晃晃悠悠地引出一道惊雷,暗寇闻声全散。
神异的师姐,齐若宁的眼睛亮得惊人。
“苏师姐,你怎么想到这一招的?可得教我们使一使。”宋之麒见暗寇都跑光了,没得打了,干脆坐在地上。
苏四儿也没想到一道惊雷,他们就跑了,“荒山村那会儿的事儿,前几日忽然想起还有这一技法好久没使过,在蜂巢山琢磨了几日,还成,就在刚才用上了。”
“你们看好了,”她又使了一遍,土墙突然崩塌,将王岳山崩了下来,“力道控制不好,还得再练练。”
众人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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