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孟云锦期待地问。
绿屏笃定道:“姑娘,你是侯府嫡女,不但貌若天仙,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姜元意就是东宁伯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哪能和你比啊!”
孟云锦笑道:“就你会说。”
绿屏道:“奴婢说得是实话。”
“行吧,给我梳妆,一会儿去见一见他。”
“是。”
孟云锦在府上花了很长时间选衣裳、梳妆,然后美美地坐上马车,来到祁云楼二楼的雅间前,扶了扶头饰,理了理衣裳,问:“怎么样?”
“姑娘很美。”绿屏道。
孟云锦满意道:“去敲门吧。”
绿屏敲门。
春桃开门。
孟云锦一眼看到正在剥虾的谢容玄,穿着简简单单的藏青色圆领衣裳,坐姿闲适却自带俊朗之气,她不由得心跳加速,好一会儿才唤道:“容玄。”
“春桃,请她进来吧。”谢容玄头也不抬地剥虾。
一开始就邀请她进来了,可她偏偏站在门口不动,痴痴地望着世子爷,烦人,春桃只能压着不悦,道:“孟姑娘,请进。”
孟云锦带着绿屏走进雅间,看到谢容玄对面居然坐着姜元意,不由得一愣。
绿屏也呆住。
姜元意放下筷子,道:“孟姑娘来了。”
孟云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说不出来。
姜元意看向谢容玄,道:“夫君,我和春桃去楼下逛逛。”
“你坐在这儿就行。”除了朝廷机密,谢容玄没什么事情都需要姜元意回避的。
“我想去逛。”姜元意想让谢容玄和孟云锦好好做个了结。
谢容玄闻言也不勉强,将剥好的虾肉放到她面前的碗中,道:“把这个吃掉再走。”
“好。”姜元意拿起筷子,夹起虾肉,送入口中。
谢容玄问:“这只蘸了醋的,味道怎么样?”
“好吃的。”姜元意软软道。
谢容玄笑了,道:“让谢平跟着你们一起去逛。”
姜元意喝口茶,道:“知道了。”
“去吧。”
姜元意带着春桃从孟云锦身边经过。
孟云锦脸色一白。
绿屏小声嘀咕:“姨娘生的就是没规矩,不好好伺候谢世子,反而让谢世子给她剥虾,喂她吃,太不要脸了!”
谢容玄并没有听到绿屏的嘀咕,他目送着姜元意走远之后,才道:“孟姑娘,坐吧。”
孟云锦直接道:“桌上饭菜已经动过了。”
谢容玄拿起旁边湿润的帕子,一边擦着修长的手指,一边道:“怎么?觉得我没有礼数?”
孟云锦不客气道:“你知道就好。”
谢容玄勾了勾唇:“你把手伸到景国公府,就是礼数吗?”
孟云锦心头一紧。
谢容玄将帕子丢到桌上,微微后仰,懒懒散散地望着孟云锦,道:“说吧。”
孟云锦不由得慌起来:“说、说什么?”
绿屏心虚地垂首。
谢容玄道:“把你如何买催情药,如何交给江姨娘,如何陷害元意等等,都说出来吧。”
知道了!
他知道了!
孟云锦大脑“轰”的一下,乱糟糟的一片,忽然想到江姨娘已经疯了,没有证据,她很快镇定下来,笑道:“容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容玄直接把药包、药单、画押书都放到桌上,道:“武明侯嫡次子身边的小厮李树,清水街百病药铺孔掌柜,还有你身边的丫鬟绿屏。”
李树去百病药铺找到孔掌柜,买催情药,交到绿屏手中,绿屏又亲自送给江姨娘……这些都是孟云锦一手操作,她认为自己做的十分严密,不明白谢容玄是怎么查出来并且拿到证据的,她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绿屏身子微微发抖。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就上交衙门。”谢容玄道。
孟云锦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问:“你要上交衙门?”
谢容玄反问:“有何不可?”
孟云锦道:“你知道上交衙门的后果是什么?”
谢容玄继续问:“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
“你已经拿到证据,为什么还来问我?”孟云锦眼泪流出来,道:“你是存心想看我难堪吗?”
谢容玄讽刺一笑,“你害我妻时,想过她会难堪吗?”
“妻?”多么刺耳的一个字,孟云锦含泪自嘲一笑:“你就是来为姜元意出气的是吗?”
谢容玄坐正身子:“我是来和你谈催情药的惩罚方式。”
孟云锦吃惊:“惩罚?”
谢容玄笃定道:“是。”
“你的意思说,你还要惩罚我?”
“没错。”
孟云锦忽然大怒:“谢容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谢容玄道:“如果不是一起长大,你现在已经在牢房。”
孟云锦闻言身子晃了一下。
“姑娘。”绿屏连忙扶上去。
“滚!”孟云锦一把将绿屏甩开。
绿屏踉跄倒地,忙爬起来,踉跄跑出雅间。
孟云锦双眼通红地望着谢容玄,控诉道:“谢容玄,你好狠的心,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居然这样待我。”
谢容玄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也没有让你喜欢我。”
“你说谎!你是喜欢我的,如果没有姜元意那个贱——”
“请你注意言辞。”谢容玄脸色顿时一沉。
孟云锦吓的一哆嗦,硬生生改口:“如果没有姜元意,我们已经在一起。”
“如果没有姜元意,我已经死了。”谢容玄补充一句:“正如元意所说,我死了都不会娶你。”
“你骗人!你是喜欢我的!”孟云锦忽然着急地向前一步,道:“你是怪我在你生病时,不声不响地抛弃你,对不对?容玄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的,我——”
“孟姑娘。”谢容玄打断孟云锦的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什么,都会主动争取,从不会藏着掖着,我没向你表明心迹,就是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孟云锦不甘心道:“姜元意是冲喜的庶女!”
“那又如何?”
“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嫡出,我们小时候就认识!”
谢容玄认真道:“实不相瞒,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如果小时候能够遇到她,那我小时候就会喜欢上她,然后护着她、疼着她,直到长大。”根本不会让她在东宁伯府受那么多的委屈、折磨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