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嫣红似火,浓烈炽热。
周源折下一支半开的榴花簪在程雅的鬓边,倒是显得她气色好了不少。
程雅手拿一支石榴花走在前面,周源紧跟其后说道:“程雅,等回了京城我们便定亲吧!”
“定亲?”程雅回头,显然没想到周源会在此时提起这个。
“嗯,我不想等了,我们回去就定亲!”
“可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
“我想过了,你有时候很傻,以后我们之间的大事都由我做主。”
“大事由你做主,那就是小事归我管?”
“对,大事之外的事情都归你管。”周源笑的真诚。
程雅笑着点着头说:“那人一生之中大事也没有几件,以后我还挺忙的。”
周源摇头道:“人生四件大事,衣食住行,凡与此有关的都是大事。其他的才是小事。”
程雅惊诧于周源的歪理,“那还有什么是小事?”
周源做出冥思苦想的样子道:“我还没想到,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跟衣食住行扯上关系。你莫急,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说完便往前走去。
程雅拧着眉心拉住周源道:“我怎么觉得你在给我挖坑?”
周源嘴角微扬,“你的感觉很对,就是反应有些迟钝,看,我不是说了,你有时候很傻,看来大事真的不能让你管,我的决定是对的。”
周源说完加快脚步往前走去,程雅拿着花枝追了上去,两人你跑我追,石榴花间飘出阵阵笑声。
又在清平镇休息了两日,日子已经滑到四月初六,程雅和周源一大早便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程雅离京日久,又加之程霈找人送信说,成国公和华阳郡主的婚事便定在了四月初九,因着程雅和广宁伯府的关系,成国公府也给程家下了帖子。
成国公大婚,如此热闹的事怎么能错过呢!
周源这两日已经与程雅商议好,等回去便禀了家中长辈,请媒人上门提亲。
马车里,程雅靠在周源肩上,抬起手腕看着依依,它已经好几日没醒过了,一直在沉睡,也不知道它的伤怎么样了?
周源对于这条断蛇的感觉一直很奇怪,虽然知道它对于程雅的重要性,可这毕竟是那个阿谦的东西,周源喜欢不起来,又不能憎恶,每次看见它的感觉都难以言明。
“周源,你说依依不会有事吧,我怎么觉得它好像长了点,你看,它戴在我手腕上,没有前几日紧了。”程雅晃着依依给周源看。
周源皱着眉头后靠,依依在程雅的手腕上晃晃荡荡,是比前几日松快些了。
记得初见时,这条蛇是紧紧的缠在程雅手腕上的。
程雅这几日也没少吃,肉多少也长回点了,手腕也不似之前皮包骨了。
那这蛇是真的长了,周源靠近,看着蛇口处断裂的地方,是有一点肤色不同,他看着程雅道:“你这条蛇莫不是属壁虎的,还能断尾重生?”
程雅听了这话,笑着说:“我的依依,当然与众不同。”
话一出口,便听到周源“嘁”的一声。
程雅知道周源心底的别扭,反手搂住他说:“以后,它就是我们的依依了,你这样不理它,它会伤心的。”
周源听了这话叹息,罢了,谁让自己一头栽倒在程雅这个坑里了呢,不管坑里有什么,也只能认了。
想着这些,周源又想到程雅说过的之前的人生,他问道:“程雅,你以前在公主府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那夜,程雅只是简单跟他说了与阿谦的过往,听到周源这么问,程雅不禁有些心虚,她之前在公主府的名声确实有些不大好,若是日后让周源在别人哪里听说,大约还不如她主动交代的好吧。
程雅坐直身子,往角落里靠了靠,低垂着眼皮不敢看周源,脑子里琢磨着怎么开口才比较好。
看见程雅这副样子,周源心都提了起来,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能心虚成这个样子。
马车里诡异的安静,程雅寻思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她都招了,免得周源以后听到些添油加醋的传言更加生气。
期期艾艾的将她在公主府的生活和在外界的名声都说了一遍,当周源听到程雅以前的院子光是伺候她的公子就有三个,还在外面传出了风流浪荡,男女通吃的名声,气的手都哆嗦,差点就哆嗦到程雅的头上。
程雅伸手拉了拉周源的衣袖道:“其实,我什么都没干过,真的!”
周源看着满脸窘迫的程雅赌气道:“你当然什么都没干过,你那时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
说完这话,周源又气自己,明明想过一切过往都揭过不提的,自己要的是往后余生,可是只要想起这些还是觉得心里堵的难受,看着默不吱声的程雅道:“是我不对,这些事以后都不提了,以后,你不准再想别人,也不准再去招惹别人,余生,只能有我。”
看周源这般简单就揭过去了,程雅心中高兴,又靠回周源肩头。
周源伸手揽住程雅,其实,对于程雅的品性他自问还是了解的,自然不相信她是什么风流浪荡的人,只是人言可畏,幸好,她现在只是东禹的程雅,属于他的程雅。
清平镇离京城有七十多里地,进进城门时,已经过了午时,几人在城门附近的食肆吃了饭各回各家。
周源本打算送程雅回去,可是考虑到被人看到,于程雅名声有碍,用过午饭后便与周四走回了永成伯府。
铁三儿的属下赶着马车将程雅送回程宅后离去。
程雅站在门外,望着熟悉的大门,门口的大槐树已经枝繁叶茂,与一个多月前判若两处,忽然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远处的广宁伯府门前,一辆马车停下,刘先生自马车上下来,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口的程雅,小跑着走过来,上下打量着程雅说道:“义妹,你回来了!”
刘先生早就收到了消息,程雅今天回来,所以他赶紧把公事处理了回来看看,却没想到正好在大门口遇到。
听铁三儿说程雅伤的厉害,如今看到,才知道铁三儿一点没夸张,养了这么些天,仍然瘦的脱相。
再看到这些往日熟人,程雅心中百感交集,她笑看着刘先生说:“我回来了,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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