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妄一说出口就是天上的“太阳”时,无月下意识回了句:“什么?在太阳上?!”
但那边的传声海螺已然没有声音了。
无月心头微沉,许妄一遇上裘挚,情况恐怕不乐观。
忽然,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那边来了好多人!”
“为什么这些虫子不咬他们啊?”
“他们、他们真的是人吗?!”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几十名绿衣人快速奔来,看上去就来者不善,众人连忙向无月和时缘身后躲去。
时缘一手控制着真言笔,一手操纵长剑飞舞,对无月道:“看来是有人命令那些绿衣人回来对付我们。”
无月随手一剑,又砍死几只血斑虫,她看着跑来的那些绿衣人,轻轻皱眉。
这些血斑虫被强化过,水火不侵,一般兵刃更是难伤分毫,每次出剑,都要附上一定内元才能够达成伤害,若是这些绿衣人再过来,只怕自己保护不了这么多人。
无月看向时缘,问他:“许妄一说太阳是出口,我们必须想办法上去,你还能用真言笔带所有人上去吗?”
时缘脸上血色全无,他到底不是灵兽族人,纵使可以使用真言笔,但对内元的消耗实在太大,勉力维持八道龙卷风已是他的极限。
要想带三十几人上去,那就必须先停止龙卷风的维持。
在评估了一下距离后,时缘笃定道:“可以,但我需要丹药回元,但一旦我停下对真言笔输入内元,被困住的血斑虫会立刻被放出来。”
“好,那这段时间就交给我。”
无月对仅剩的三十多人喊道:“你们所有人都靠过来。”
众人虽然不知道无月想干什么,但没有一个人怀疑她的话,所有人都清楚,如果想要活命,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这两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无月将斩虹剑往上空一抛,双手施术,随即以斩虹剑为中心,一个巨大的彩色护罩将所有人覆盖其中。
时缘收回真言笔,天上的龙卷风在同一时间消失,被困住的血斑虫立刻呼啸而来,齐齐扑上防护罩。
绿衣人们也在此刻赶到,大力锤击着防护罩。
“咣当”、“咣当”的声响在虫翅飞鸣中显得格外突兀,血斑虫的尖牙完全没有遮掩地啃在防护罩上,那狰狞的模样让里面的人毫不怀疑,它们能在一瞬间就将自己啃成一具枯骨。
时缘盘腿而坐,将携带的补气丹全都吞下,他的脸瞬间涌出一阵诡异的通红,显然是丹药冲击的影响。
无月见状,坐在时缘身后,双手按在他的背上,用内力帮助他尽快将丹药消化完毕。
其他人不敢作声,只是安静的等着、祈求着,他们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
在无月的帮助下,时缘体内的药力很快就被消化掉,他再次拿出那柄黑杆白毛的神笔,在空中果断写下一字——风。
顿时,防护罩外狂风大作,风沙飞扬,血斑虫最先支撑不住,成片成片地被吹走,绿衣人们也稳不住身形,在风中摇晃着身体。
“无月!”时缘大喝一声。
无月了然,立刻收回斩虹剑,防护罩消失瞬间,时缘趁机再次挥动真言笔,一道龙卷风将在场所有人卷起,直冲黄金圆盘。
不死心的血斑虫仍然紧随其后,就连不能飞的绿衣人也在地上追逐而去。
*
黄金圆盘上,荼斯和裘挚的战斗在继续,两人的激烈的战斗甚至将黄金屋都毁去大半,不得不将战场搬到外面。
许妄一则躲在危房里,暗戳戳地观察着。
忽然,他看到不远处有道龙卷风飞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黑不溜秋的虫子,顿觉毛骨悚然,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虫子一看就会咬人啊。”
思及此,许妄一从“飞符”上走下,将它翻了个面,然后直接披到身上。
这块由寻仙门特制的灵符,不仅可随意变大变小,还具有不弱的防御力,对付这些小虫子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而在另一个方向,乘着飞剑的凌远背着孟子温也在快速赶来,身后还跟着问心派的护法四长老。
这两方的动静都不算小,就连打斗中的荼斯和裘挚都被影响了。
裘挚当机立断,越过荼斯,试图先去毁掉黄金屋后面的出口,却被荼斯死死拦在前方,不得前进。
见状,裘挚下手更加狠厉,荼斯身上的伤势也越来越多,但殷红的血往往还没流出多少,伤口就已经先被水形钢给覆盖住。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水形钢与身体融合的程度越深,死期就越近。
无月在龙卷风里被转的想吐,但还是凭着毅力拿出传声海螺,喊道:“许妄一,出口具体在哪儿啊?”
许妄一感觉到袖子里的传声海螺在发烫,知道是无月来了消息,便往里面注入内力,“咋了?”
担心他听不清,无月扯着嗓子喊道:“出口!出口在哪儿?”
被魔音灌耳的许妄一脑子嗡嗡的,好在听清了无月的话,“在黄金屋子的后面,你到那里就知道了。糟了,快躲开!”
“什么?”无月下意识问了句。
原来就在两人通话时,裘挚已然砍断荼斯一条腿,并将其彻底击倒在废墟中。
接着,裘挚便向无月他们砍了一刀。
锐利无匹的刀气削减空间,横劈而来,纵使时缘竭力躲闪,却仍是避不开。
刀气将龙卷风直接一切为二,不少人都直接掉了下去。
时缘也因反噬而口吐鲜血,幸得无月及时用轻功将他带了上来。
裘挚见状,拿出一枚叶片状的哨子吹了起来,血斑虫们立刻飞扑而来,无月连忙筑起防护罩,将仅存的十几人护住。
就在无月以为裘挚会继续攻击时,他却向北边挥了一刀,穿过黄金屋,不知道与什么撞上,引起一声巨响。
“不好,他肯定是将出口毁去了。”时缘道。
无月问:“那他自己不是也出不去了吗?”
纵使面沉如水,裘挚却依然回答了她的话:“金小姐请放心,如果不把诸位的命全都留下,我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裘门主,真是心狠啊!”无月冷冷地看着他,却问对旁边的时缘:“你还能坚持吗?”
时缘擦去嘴角鲜血,苦涩地笑道:“不能坚持也得坚持啊,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好,你去看看能不能修复出口?”无月拔出斩虹剑,一步步踏出防护罩,凌然剑气围绕周身,逼得血斑虫纷纷退让,“至于这个人,我来解决。”
裘挚同样举起破仙戒刀,对上无月,道:“年轻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
无月向着裘挚不断靠近,每向前一步,周身气势也向上攀升一层,“我问你,你为何要让辛皓宇对我下裂魂蛊?又让父亲阻止我前往共济城?”
“抱歉,有些事情,即使你快死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你就去死吧!”
无月的话语尚未完全消散于空气中,手中斩虹剑已经如同脱弦之箭,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凌厉气势,直指裘挚。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连空间都被其锋芒所割裂。
裘挚的反应同样迅捷,他身形一侧,巧妙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破仙戒刀如同猛虎下山,带着一股狂野的力量,狠狠劈向无月的剑身。
刀剑相撞的瞬间,空气中爆发出一连串清脆而响亮的金属撞击声,伴随着四溅的火星,犹如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短暂而耀眼。
无月并未因此停歇,手腕一转,剑招顿时变得诡异莫测,剑尖直指裘挚的要害,刁钻而致命。
裘挚的身形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再次闪动,巧妙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发起反击,一脚猛地踢向无月的胸口,力道之大,仿佛能将空气都踢出裂痕。
无月见状,急忙向后一跃,避开这致命的一击。落地后,她没有任何停顿,再次挥剑而上,剑光如龙,气势如虹。
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每一次刀剑的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和四溅的火星。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攻防转换之间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时间,胜负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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