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连忙扶稳坐好,把摸金符塞回衣服下面,转过头看到了姜钟的眼神,不由一愣。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老人的眼神,里面藏纳着沧桑岁月,无尽风霜。
可眼前明明是一个年轻人,还是个打扮的很时髦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眼神?
胡八一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时,那眼神就变得极为明亮透澈,让他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古怪的人。
“哎呦喂,这特娘的破路。”
胖子被颠了一下,当即破口大骂。
胡八一没理会胖子,谨慎的问道:“老乡,你们进京是去做生意?”
姜钟笑笑没说话,转头继续看风景。
现在看似是乾坤朗朗,妖魔无踪,人主天下,但是他都重新出现了,别的东西自然也蠢蠢欲动。
胡八一他们遇到的那个红毛粽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来,群魔并举的日子又要来了。
见他不说话,顾云舟只好搭话,只说自己跟师父是去京城投奔亲戚的,又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胡八一他们当然不能说自己是盗墓的,说是走亲戚来着,刚回来。
聊那么两句,胡八一就知道对方没说实话,顿时没了谈兴,学姜钟搭着胳膊看风景,胖子倒是没啥城府,跟顾云舟东侃西侃,聊个不停。
拖拉机晃晃悠悠,终于进了京城。
宽敞的仿佛广场的大道上人流穿梭不息,汽车、公交车、自行车,交织在一起。
胡八一和胖子下了车,急匆匆的直奔潘家园。
姜钟则带着顾云舟钻进了一家报社。
简单翻动几下,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李恪良。
出来后,一边打听一边掐算,东转西绕,就进了一条小胡同。
“师父,我们去哪儿啊?”
顾云舟有些没看够外面的繁华。
“别说话,跟紧我。”
姜钟好似闲庭信步,不快不慢的转过一个巷子。
一个看似遛弯的汉子刚好出现在他刚刚消失的胡同,左右看看,没发现人,就继续溜达。
师徒二人走过一个岔路口,墙角好像在乘凉的汉子刚好侧了侧头,没能注意到他们。
一路让过七八个人,就来到了一个四合院面前。
见门口有两个士兵站岗,姜钟知道避不过去了,就坦然上前。
那两个人见了他,跟见了鬼一样,这一路上明岗暗哨这么多,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干什么的?”
说话间,已经端起了枪。
姜钟道:“找人的。”
“找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来这里找人!”
士兵手一挥,“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就要上前。
姜钟啧啧有声,“你确定不先去问问李恪良再说?”
士兵听他竟然敢直呼李老名讳,顿时一愣,还真有些被吓到,不明白姜钟到底是什么来历,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您是?”
“我姓姜,你说一声,他就明白了。”
士兵见姜钟举止大方,谈吐从容,不由心里打鼓。
这么年轻的人跟李老有什么交情?
两个士兵交头接耳,商量一下后,对姜钟道:“你们在这等会。”
说完,其中一个就进去通报。
顾云舟看看四合院,再看看姜钟,忍不住问道:“师父,您认识李老?”
姜钟好奇道:“你知道他?”
“开玩笑,可着全神州,谁不认识李老啊!”顾云舟睁着眼,夸张的用胳膊比划着,“从最开始的雪中送炭,到后来组织茅山根据地……”
顾云舟滔滔不绝的说着。
大概是上了课本,后面又经过宣传,李恪良一生可谓是波澜壮阔,南击北渡,西杀东荡,功勋烈烈,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您不知道,当时啊,这个张瑞锋可不是好相与的,守金陵的时候,以一己之力端了鬼子的总指挥部,阵斩将星无数,把鬼子打的呦,从此一蹶不振。”
顾云舟估计是说嗨了,眼里闪着自豪的光彩,“可就是这么一个影响了二战局势的战神,在李老面前,也被耍的团团转,最后更是在大部队渡江南下时,大破此人一个军,阵斩了张瑞锋!”
姜钟听得津津有味,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感叹,“都是民族英雄,可惜了。”
士兵插嘴道:“确实,都是帅才,可惜是个顽固分子,性格刚烈,宁死不屈。”
姜钟笑了笑。
他是最知道这张瑞锋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了,李恪良有袁公指导,赢他一手,应该手拿把掐。
只是……
顾云舟说三七年那场在金陵的战斗,好像左右了整个局势?看来,历史已经被自己改的面目全非了。
想来也是,当年敌寇精锐尽出,要在三个月内行蛇吞象之举措,结果高级指挥人员却被一网打尽,堪称是当头一棒,没有直接溃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有些好奇,“后来呢?”
顾云舟道:“后来李老又主动申请调到了北岛主持工作——”
“北岛?海外四岛的北岛?”
姜钟突然开口问。
“对啊。”顾云舟点点头,张嘴还要继续说,四合院里却走出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
他走到门口,略一打量师徒二人,皱眉道:“您两位是……?”
姜钟闻声转过头,见他眉眼间跟李恪良有些相像,就问道:“李恪良是你什么人?”
这话有点刺耳,小伙子微微皱眉,称呼长辈怎么也得用个尊称吧?怎么好连名带姓一起叫?
但他涵养不错,语气如常道:“是我祖父。”
原来他竟然是李恪良的孙子。
姜钟莫名感慨,恍然如梦。
过往种种,如在昨日,却不想当年那个小伙子的孙子都这么大了。
这就是“长生”二字的魅力吗?
姜钟上下打量一下这孩子,见他模样周正,眼神温和,如同谦谦君子,不由满意点头,“不错,不错。”又在他眉心看到一抹血煞,想来这几天当有血光之灾,就随口道:“这几天就别出门了,在家好好读书。”
小伙子的目光怪异起来,他觉得姜钟的目光和语气有点怪怪的,仿佛长辈看后生一样,可看面相,甚至比自己都年轻啊。
他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些,“你认识我祖父吗?”左右一指,“这里明暗哨不少,能悄无声息来到这里的人,绝对不一般。”
“你爷爷跟你讲过他的过去吗?”
姜钟一招手,被顾云舟挂在脖子上的铜牌悠悠飞起,飘飘荡荡来到了他手上,“你可认识这个?”
这一下让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
小伙子更是唰的一下被吓出一身冷汗,凭空取物?这是什么手段?
仔细一看铜牌,暗道:卸岭铜牌掌柜?
他深吸一口气,惊疑不定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当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