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但我还不能完全看清楚他们的脸,就是一个个轮廓,眼睛、鼻子、嘴……
“醒了!终于醒了。”
“快去叫医生——”这一句我听出来了,就是钱磊的声音,我觉得这孙子是觉得下手重了,怕我死了,这才叫人把我送到这地方来。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杂乱,甚至有点到了“吵”的感觉,就在这时,一个老者呵斥道:“都闭嘴。”
周围瞬间安静,看得出来,这个老人是很有威望的。
经过这几秒钟的折腾,我的视线逐渐清晰,这个老人距离我最近,站在床的左侧正弯腰看着我,他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老人穿着一身唐装,手里还在盘串,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但红光满面,满脸慈祥。
钱磊在老人的身后,同样是靠近窗边,此时此刻再也嚣张不起来,反而给人一种很怂的错觉。
“孩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我盯着老人看,没有说话。
老人自我介绍道:“我叫钱中道,是钱磊的父亲,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我点了点头,心想:钱中道?他不是死了么?
黄小跳在我的潜意识里叹息摇头,一脸很失望无奈的表情。
钱中道见我有反应,马上对身边的人说道:“所有人都出去。”
这时钱磊身边的一个女人提醒道:“护士过来了。”
“等着。”钱中道语气特别强硬,“所有人都给我去外面等着,钱磊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众人相互看了看,碍于钱中道的身份,根本不敢违抗钱中道的旨意,我感觉到他们并不想离场,似乎都有一颗八卦的心,毕竟这钱磊身份不一般,动手打了我又把我送到医院,还惊动了钱中道,对于他们来说,这应该算是个大瓜了。
所有人离开之后,病房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我,还有窗边的钱中道和钱磊。钱中道手里盘着珠子对我说道:“我儿子钱磊不懂事,辜负了先生的一片好心,昨晚你看到的人,不是钱磊的父亲,是我的父亲。”
听到这,我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我自以为是的认为那个“拦路鬼”是钱磊的父亲,实际上,那是钱磊的爷爷,我打听到钱磊是福来堂的老板,就先入为主,认为那个人就是钱磊的父亲……
想明白一切,我就发现黄小跳在那捂嘴偷笑,我在心里抱怨道:“你笑个鸡毛啊?为啥不早点告诉我?”
黄小跳贱兮兮的说道:“你不挨揍,哪来的钱啊?”
我特么……真是一分钱都不白来。
钱磊道歉说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我给您道歉。”
我抬起手揉着太阳穴问道:“你不是在开会么?”
钱磊解释道:“咱俩在洗手间发生误会后,我第一时间让人把您送到了医院,开完会回到家和父亲说了这事,我父亲听了那段话,意识到您看到的应该是我爷爷,赶紧让我过来。”
“我昏迷了很久么?”
“四个多小时了。”
这四个小时过的可真快啊!
钱中道父子各种道歉,说好听的,直到我把事情弄清楚,他们才让护士过来。护士走后,钱中道又亲自给我把脉,然后直接帮我做决定,要把我转院,带到福来堂去休养,要用中医的方式给我调理一下。
我感觉自己没有任何发言权了,当天晚上就被救护车送到了福来堂。
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比较清楚,就是挨了一顿揍,皮外伤而已,黄小跳也说我没多大事,要是严重,它早就出来保护我了。
福来堂的总店,竟然是“钱家大院”,在沈阳市郊自己盖的一处建筑,模仿北京四合院,很大、很大,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有钱人对“四合院”情有独钟,后来白清浅告诉我,和风水有关,房子也好,院子也罢,一定要四四方方不缺角、不突出,这才是最好的房子。
福来堂总店也不接待普通病人,我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来到福来堂之后,钱中道亲自开了药方,在自家药房抓药,并且让钱磊亲自去给我熬药。
房间内,只剩下钱中道和我了。
我半躺在一个藤椅上,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针孔,问道:“不用挂点盐水了?”
钱中道骂道:“挂他妈的那破玩意呢,全都是糟粕,到了福来堂,就按照福来堂的方式给你治,老祖宗传承下来的,那才是精华,西医……呸,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西医,在血管里输那么多化学物质,人能好就怪了。”说到这,钱中道又很违心的补充了一句,叹息道:“但是又不得不承认,现代医疗中,就急救这一块来说,中医还真不如西医,但是我始终不认为是中医不行,是现在学习中医的这些人不行,没能学到老祖宗留下来的精华。”
这老头,绝对是个性情中人,我就问了一句用不用挂盐水,他就和我聊起来中医了,好在我也知道自己没多大事,而且黄小跳说给我圈的财就在这呢,我压根就没必要得罪财神爷对不对?于是我就跟这老头闲聊问道:“怎么?以前的中医还能救急?”
钱中道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你以为呢?中医当然可以救急,比如点穴止血、针灸唤醒……这些太常见了,只不过现在学中医的人,没学到这些精髓,再者这些年中医被外界诟病,他妈的,说起事我就讨厌韩棒子,还特么扯出来中医是他们国家的。”
我笑道:“据说孙悟空都是他们国家的。”
钱中道无奈的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我想问一下,你是在什么时候遇见我父亲的?他又是怎么跟你说的?那段话是他亲口告诉你的么?”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呢,钱中道继续说道:“我儿子不懂事,他和我说起那段话的时候,我突然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我三十二岁的时候,我父亲就去世了,那时候钱磊还小,才几岁而已,我从未跟他说过那段话,当他跟我说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所以我想问一下,你是在什么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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