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跳说的“出乱子”是担心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毕竟这里是寺院,乱哄哄的不好。
我快步走到男人身边,扶起男人说道:“大哥咱们去一旁聊吧,这里人太多了,要维持秩序。”
男人连连点头说道:“我们去一旁聊。”
我带着男人来到寺院的后院,也就是我住的这间房外,松树下有石桌石凳,这就成了我们聊天的地方。
聊了半小时,对男人的情况基本上清楚了。男人名叫石建良,河北石家庄人,今年41岁,家里的女儿石蕊已经重病三年了,这三年石建良是走遍大江南北,一个人带着重病的女人四处求医。
为了给女儿看病,他用为数不多的钱买了一辆依维柯,改成了旅居车,石建良就用这辆车带着女儿走南闯北。
介绍完石建良,重点介绍石蕊的怪病。
三年前,十五岁的石蕊刚好读初三,班里有一个特别好的女同学,和石蕊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三年前,石蕊和同学一起过生日,邀请了很多同班同学一起庆祝。
上初中的少男少女就喜欢凑这种热闹,何况已经是初三了,家长管的也没那么严,生日那天所有人都喝了酒,在晚上回去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当时七八个学生沿着一条河堤追逐打闹,石蕊的闺蜜绊了一跤,摔到了河堤下。
河堤斜坡不是很陡,可石蕊的闺蜜滚下去就不见了,当再次找到石蕊闺蜜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尸体高度腐烂,两个脚踝有明显的淤青,就像是被一双大手死死的抓住。
警方为了快速结案,给出的死亡原因是因为酗酒过度,走路不小心摔到了河里,最后是溺亡。
事情发生之后,石蕊变得沉默寡言,开始害怕和别人接触。
起初石建良只当石蕊是受到了惊吓,再加上学校里面的流言蜚语,他并没有在意,一直安慰女儿、鼓励女儿。
后来石蕊发疯干脆不上学了。
石建良没办法,毕竟马上要中考了,他临时给石蕊办理了转学手续,想着到一个新环境,就能摆脱心理阴影。
起初是走读的学校,转学之后的学校是寄宿。
来到新学校的第三天,老师就给石建良打电话,投诉石蕊夜不归寝。石建良很生气啊,带着工厂的工人出去找女儿,半夜十二点找到了,石蕊就在堤坝上坐着,坐着的地点就是石蕊闺蜜滚下去的地方。
石建良被吓的够呛,他跑过去抱住石蕊,问石蕊为什么一个人来这。
结果令他恐惧的事情发生了,“石蕊”说她根本不是石建良的女儿,还说她是替石蕊去死的。
那一刻石建良就知道女儿中邪了,很有可能是死去的那个“石蕊”找回来了。
如果只是这种中邪的怪病,那倒好办,找个会这些事的神婆、出马弟子、道士、僧人……等等等等,都能看个七七八八。
可奇怪的是,从那晚之后,石蕊就彻底变了,变成了一个“哑巴”、一具行尸走肉……知道日常吃饭、洗漱、上厕所,其余的时间就是坐在一个位置发呆,眼睛都不眨的发呆。
石建良带着石蕊去医院做各种检查,所有的数据都是正常的,医生建议石建良带着石蕊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发现石蕊不沟通,同样束手无策。
有个自认为很牛逼的心理医生,提出把石蕊交给她,接触一周她肯定有办法让石蕊开口说话的。结果三天这个心理医生就受不了了,打电话求石建良快点把石蕊带走,因为每天夜里23:59到00:01,这三分钟,石蕊肯定站起来,眼神呆滞的看着一个方向。
石建良也发现这个规律了,石蕊看的方向是固定的。
在石家庄以南的城市,石蕊的面朝北。
在石家庄以北的城市,石蕊的面朝南。
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这些年也遇见过几个有道行的高人,人家看了之后直接让他把女儿给领走,摆出一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态度。
兜兜转转,石建良已经四处求“医”三年了,今天遇见了我,而且是我主动看出来他的所求,这让石建良激动的跪在佛前叩首。
的确,这就是佛祖让黄小跳帮忙解决的事。
就目前掌握的这些信息,我愈发的感觉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黄小跳让我问一下石蕊的生辰八字,它去堂口找人帮忙,查一查这个女孩子的前世今生,又让我再陪着男人多聊一会儿,临走的时候黄小跳还特别提醒我,它不在的情况下,我不能私自离开寺院。
它不说这最后一句还好,它越说,我越是感觉这二十多天,外面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黄小跳骑着葫芦飞走,我陪着石建良闲聊问道:“为了女儿,你真受了不少苦吧?”
石建良叹息道:“我是个父亲,受多少苦我都无怨无悔,我只求女儿能好起来。”
我又试探着问道:“你方便把你女儿带过来么?我的意思是,带来慈圣寺。”
石建良的表情有点点纠结,半天没说话。
我猜测问道:“是不是你女儿比较抗拒来寺院、道观这种地方?毕竟邪祟是进不来的。”
石建良尴尬的说道:“的确,我女儿特别抗拒来寺院、道观这种地方,她会发疯、会发狂,甚至还会自残、自虐。”
“懂了。”就凭借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我已经断定出石蕊就是中邪了,而且……那具身体里的“魂魄”,很有可能已经不是“石蕊”本人了。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一切还得等黄小跳打听清楚才知道。
石建良叹息道:“真是作孽啊,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不知道谁能处理。今天能在这里遇见您,这一定是佛祖点化的缘分,感谢佛祖,这慈圣寺真是名不虚传,太灵了。”
我尴尬的挠头说道:“你先别急着感谢,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能不能帮到你,我还不知道呢,你再等等,一会儿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石建良疑惑的问道:“你在等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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