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自从被萧远山逼迫,相斗的内力都快要枯竭,之后,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了。
不是他不想说,他可比萧远山跳脱多了,只是被青衣僧点住了哑穴,只能静静的看着陈宇长袖纶巾,在群雄之间游走,挥洒自如。
玄寂将二人和丐帮的徐长老迎到大雄宝殿,其余丐帮众人则是被寺内二代僧人弟子招待。
青衣僧也没离去,和众人一起前往到了大雄宝殿之中。
英雄大会虽然完毕,但江湖上一些事情还要继续会晤商谈。
之前是少林寺和丐帮会晤,如今多了天下会的陈宇。
“神僧,如今事情已了,还请将我父的穴道解开,他必然是有话要与我讲的。”陈宇恳求,语气诚恳。
“唉。”青衣僧叹了一口气,言道:“小友啊小友,我观人无数,如今却看不出你的心思,你心思缜密,谋后而动,心思一瞬间千百万转,武道之路却还能有此成就,当真是吕望在世,留侯重生般的人物。”
“我如今也不知你所谋的是善是恶了。”青衣僧言毕,轻轻一点,便将慕容博的穴道解开。
“神僧多虑了,复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做人也只求知行合一,如此这般,料想是不会有大业障缠身。”陈宇回道。
“若你真能真如你所说,老僧便放心了。”青衣僧说完,便站到了一角,不再言语。
陈宇这才仔细的朝着慕容博望去。
慕容博虽然已是六十余岁的年纪,但精气神依旧饱满,身材纤细,和陈宇一般儒雅有度,只是脸上有一股的阴厉,让人不觉明厉,心中发寒。
“父亲,如今当着众位大师的面,我问你一声,你可否能回答出玄慈大师的那个问题,你为那莫须有的先祖遗志,搅动的这江湖数十载来不得安宁里,可曾有一丝内疚之感?”
“复儿,你也来质疑为父吗?”慕容博眉目一挑,眼神凌厉的看向陈宇:“是了,你早已查清楚为父未死的消息,可你为何不愿配合我行事,为何?”
“若是你在明,我在暗,你我父子联手,又何愁大事不成?”慕容博说到此处,怒气心魔作祟,使他双眼微红。
陈宇眉头一皱,没想到他执念不知觉之间已有如此之深。
“你难道没听清楚神僧说的那武学障吗?你以为只有那萧远山入障,你就能幸免于难?”
陈宇来天龙三年,三年来最让他操心的事情,就是慕容博暗中挑起武林争端。
生怕有一日事情突然暴露,而自己又准备不足。
到那时,不管是江湖、朝堂、还是民间,这世上将再无自己立足之地。
他无奈,修习武功之余做着种种设想和布置,以至于一年多前的大理之行差点坠入魔障。
一年多来,所行所思也都是如何隐瞒真相,而隐瞒真相的最大阻碍,就是这青衣僧。
但好在自己有所明悟,从大理回到参合庄后,立即重新部署谋划。
隐瞒下去的真相终究会被揭开,鬼魅魍魉的伎俩也会被人鄙夷,何不堂堂正正自己揭开此事?
这才有了少室山前的一番谋划。
若今日少室山前,群雄不曾原谅,又或是慕容氏“谋国”之事爆发,那陈宇也只能被迫走上谋逆之路。
相信有着超前的眼光和见识,索求如西夏或大理那般的一国,也并非难如登天。
好在事态发展呈着好的趋势发展,阴差阳错之间,青衣僧封了慕容博的穴位,让他不能言语,复国之事也未公之于众。
陈宇心中压了三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如今站在慕容复的角度来感受这从未有过的亲情,激动之余,大吼而出。
“武学障又如何?只要成事,我就算立即死去又有何妨?”慕容博毫不在意。
陈宇见他如此说到,知道自己无法劝服于他。
慕容复与慕容博之间,不似萧峰和萧远山,也不如虚竹和玄慈。
他的心中,对发妻亲子并没有如那二人出乎意料的在乎,他最在乎的便是那虚幻的“复国”梦,以至于从小就影响到了慕容复的世界观。
但如今来的是陈宇,并非是慕容复。
见劝之无果,陈宇也只能轻叹一声,朝着青衣僧躬身一礼,言道:“神僧,此行劝果无效,复若将他带走,怕是难以将其压制这疯魔般的戾气,难免他日逃脱后再度为祸武林,但他毕竟是我父亲,还请神僧将他带在身边,日日教导,消去他这一身戾气。”
“善。”青衣僧点头。
“慕容复,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可是你亲爹 你竟然这般对我。”慕容博没想到陈宇不但不求人将他放下山,反而求人把他留在山上。
“你诈死脱身之后,我才是慕容家的唯一家主,我等家族之人,向来是由家主做主。”
陈宇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无规矩不成方圆,就算你是我父亲,如今也要听我之言,留在这里跟随大师,将你那魔障消除了再说。”
“你,你,……”慕容博气的面色发紫,没想到一向很听话的儿子,竟然如此待自己。
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出,就陡然的被青衣僧制住,老僧也不多留,拉着慕容博回藏经阁而去。
“方丈大师,徐长老,此次还要多谢二位之助,方才使事情圆满。如此复的事情已经了清,神僧也未留我,这就下山去了。”陈宇朝两人躬身,郑重一礼。
这次事情能完美解决,也真的是两人帮了大忙,先有丐帮不顾帮派的丑闻,仗义直言。
后有少林因为自己区区两句解释说辞,便轻易放萧峰父子下山。
这其中漏了哪一环节,都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战端。
“慕容公子客气了。”徐长老和玄寂纷纷回礼。
玄寂道了一声佛号,说道:“此事如此解决,便是最好的结局,慕容施主处理的无错,老衲又怎会阻拦,那两个问题也不过是给寺中弟子的一份解释罢了,只是苦了玄慈师兄,唉……”
他比玄慈小了十多岁,也算是玄慈将他一手带大的,感情自是极深。
徐长老则是皱眉:“老朽虽已老迈,但不是糊涂之人,怎敢忘恩负义?只是这次丐帮算是真的丢失掉帮主了。马副帮主去了,乔峰也被我逼迫变成了辽人,帮中真正的高手一个也没有,丐帮六大分舵,又该去找何人压服?”
陈宇也知丐帮此时的难处,派系林立又青黄不接,二流高手数量上倒是能和少林媲美,加上打狗棍阵,倒也可和少林的铜人阵扳一扳手腕,但一流高手只有寥寥两三个,不及少林十之一二,而且都是一流下品,年纪也已经六十岁往上了。
如今别说找一个像乔峰这般威望手段俱有,智慧勇武双全的的帮主,就算是有一个和马大元一般,四五十岁实力达到一流中品的老壮派人物作为接班人,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如此,怎能让他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