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将萧逸按坐在床沿上,说道:“你先坐着,姐去给你找衣裳。”
然后就自顾自的讲述:“小弟,人死不能复生,这都是命,姐也是苦命人。姐本来是住在东城那边的,家里也是以捕鱼维持生计的。
那年姐的爹娘和弟弟都在海上遇了难,姐一个人为了每年给家人烧纸上香,又不会捕鱼,就在这租了这个小茶馆,靠微薄的收入维持生路。”
萧逸默默听着,世间苦难千万种,家家都有苦念经。
自说话间已找出一套衣服放在床上,伸手帮萧逸脱下破衣服。
萧逸自小就衣来顺受惯了,又从不避讳,骨子里就潜藏着那股理所应当,任由胖女人为他脱换衣服。
胖女人又继续说道:“姐有个弟弟和你一样大,这套衣服是他最爱穿的,姐舍不得丢弃,一直留着。”
胖女人眼眸湿润,语中透着尽是思亲之情。
“唉,十几年了,也该放下了,今天看到小弟你,姐心里有一种亲切感觉。”说着胖脸上还露出喜悦之色。
“姐遇家难,无心论嫁,后来人也长胖了就没人要了,如今这天下也不太平,过得一天算一天,你若无处可去,就在姐这住着,姐我养着你,有姐一口吃的,姐决不会让你饿着,以后你就叫我李姐,姐我…” 胖女人说到这,身心一颤,突然就呆愣住了。
一脸的惊讶之色,目瞪口呆,气息急喘,眼忙心乱,眸光离不开不该看的,一颗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
因为此刻萧逸已被她脱得赤裸裸。
约三回息后,李姐才深吸一口气,拿起裤子道:“来,站起来,先穿上。”
双眸则羞涩盯着一处看,始终难以挪开,心慌手乱地帮萧逸穿好衣服,还是偷眼瞧几下,手还无意间触碰到时,心儿又颤个不止。
萧逸也不在意,骨子里的潜藏着习惯,又怎会去在乎那些。
李姐虽没见过,听是肯定听说过的,但如此之巨,肯定是没都听说过的。
更何况还是出在一个毛头身上!“你饿了吧,如去弄点吃的。”李姐关心着道。
萧逸摇了摇头,也很自觉地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后脑勺,眼眸望着上方自忖:“这就是家的感觉吗?老头说我家已经没了,我是谁?原来家是这样的,嗯,温暖。”
怀着温暖的心情萧逸进入了梦乡…
…
梦境中…
“逸哥,我,我爹他…我们走吧!”
悬崖的一块巨石上伫立着一块宽两尺,高半丈的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鲜红的“海归石”三个字。
石碑下,身着一袭浅绿色衣裙的妙龄女子,肌肤白皙,容颜绝美。
此刻正依偎在一名青年男子胸膛上,纤细嫩白的手指不停的在青年男子右脸颊上来回轻划着。
男子样貌俊美,眸光深邃,神态沉着而温和,男子背靠石碑,左手揽在女子纤细腰上,右手整理着女子那被海风吹散的秀发。
一袭墨绿色长衫在海风吹拂中猎猎作响。
“玥儿,你爹这次又是为何?”男子柔声问道。
女子说道:“我…我们还是走吧!寻一处没有人的安静之所,远离这世间纷纷扰扰。”
女子眸含憧憬,想象着未来光景:“我们闲时摇荡秋千,赏花逗蝶;饿了,你烤我尝;渴了,我煮你品;累了,你我共饮;舍欲弃求,岂不美哉!”
女子娥眉微颦着,眸带希冀,语若央求,但心有愧疚,她心知男子心中之抱负。
“好,我答应你。”男子不曾思考,爽朗应允。
既然女子不说她爹欲意何为,必有难言之隐,他也不再多问,随手取下腰间挂着的酒壶,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女子眉眸舒展,嫣然一笑,左手勾着男子脖颈,仰首送唇。
唇唇相印,舌舌交织,旱逢时雨,甘露润喉……
…
突兀地一声大喝:“石峻逸,放开瑶玥。”
一名身着蓝衣的青年男子,相貌也算俊美,大声怒喝,血红的双眸满是杀机,忌妒之火心中熊熊燃烧,双手握成拳,咔咔作响。
石峻逸放开怀中那个叫瑶玥的女子,眸中闪过一道寒芒,他知道瑶玥不想说的事情,眼前这个男子逃脱不了干系。
瑶玥挡在石峻逸身前,怒斥道:“表哥,与你何干。”
她其实是在救蓝衣青年的,以石峻逸的实力,一百个蓝衣男子都不够石峻逸一只手捏的。
蓝衣男子冷冷说道:“石峻逸,看看那是谁。”
蓝衣男子避开瑶玥眸光,血红的眸子只盯着石峻逸,那一张既怒又得意的脸高高扬起,手指指向身后。
转瞬之间,在蓝衣男子身后几丈远显现五道身影,向着这边走来。
“爹”
“爹”
石峻逸与瑶玥见之,齐喊了一声。
石峻逸淡声道:“杜叔,放了我爹,我知道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石峻逸见自己父亲伤势很重,心中既痛又恨,他恨这些打伤他父亲之人。
但他神色则平淡无波,说着摊开右手,手掌心显化出一张老旧兽皮,一看就知是存在了不少岁月了。
来的几人,其中一个是瑶玥父亲杜鹏举。
杜瑶玥喊他时,语带痛苦之声,因为石峻逸喊的爹被一名中年男子提在手里,且全身上下血迹斑斑,已是奄奄一息了,知道必是自己父亲所为无疑。
“爹,杀了他。”蓝衣男子咬牙切齿对着那手中拎着石峻逸的爹的那人恨恨道,那人正是他爹。
杜瑶玥急忙阻止道:“不能杀。”
声音既焦急又担心,俏脸显露伤悲之色。
“你敢。”石峻逸冷漠道。
几乎是与瑶月同时出口。
“不急。”蓝衣男子叫黄冲,其父黄大任那双狡黠的眼眸看了一眼黄冲道。
“爹,求你放了石伯。”杜瑶玥边央求边朝着她父亲杜鹏举走去。
杜瑶玥的母亲与黄冲的母亲是亲姐妹,故杜瑶玥喊黄冲为表哥。
而另外两人,一个是她叔叔杜鹏明,另一人是黄冲叔叔黄韦任。
石家与杜家本是世交,只因石峻逸 在一次历练之时,机缘巧合下得到一张古老兽皮。
兽皮上记载着某处秘境地图及藏宝之处,也不知杜鹏举是如何得到的消息,三番五次,旁敲侧击想要得到古老兽皮。
而石峻逸得到的古老兽皮,就连杜瑶玥都没告诉,自是不会承认的。
哪曾想到杜鹏举竟然丧心病狂,不择手段拿他父亲做要挟,几代的交往一朝撕破。
人世间的交往,无非就是情与利,重情则轻利,取利则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