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是你和我出去的时间段,接下来几天你要在我身边。”
突然,门外敲了三响的门,之后卢基诺才扭动把手,走进来提醒了一番。
看着紧紧盯着花盆里土的卓矢,便扭头返了回去。
不到几分钟,便拿着个喷水壶走了过来。
“早上没有浇水吧?要及时浇水,花儿才能得到充足的生长环境。”
说着,便将喷水壶里的水顺着喷嘴,往下轻洒过去。
接着从后面拿出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上面有一个铁圈,里面装着一个水瓶,水瓶瓶口又连着一个透明塑料管。
“这是我简易制作的定时滴水装置,在出门的时候可以放在那里,每隔几秒便滴出一滴水来维系土壤中的水分。”
卓矢抬起头,惊讶的看了一眼卢基诺,像是才刚见到他一样。
似乎察觉到了卓矢此时的疑惑和不解,卢基诺开口说道。
“别想些别的,这是艾玛托我制作好给你的,因为有些事所以才拜托我。”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又重新低下了头,思索了一番,接着站了起来,将那个器具装满了水,便放在花盆上方,之后就下楼了。
到了城镇门口,便看到那里有一辆特大的马车停靠在那里,前方拴着的是三匹黑马。
忽然,后面一队人吸引了卓矢的注意力,其中不乏有之前驾车的阿尤索,以及之前招募的成员萨贝达,威廉,麦克,以及何塞。
还有一个并不认识的女人,肤色是非洲特有,穿着类似于土着的衣服,还有发型,脸上,皮肤有一些白痕。
手上拿着的东西吸引了卓越的注意力,类似于一个木雕,好像一个猴子的雕塑头。
此刻那个女人和凯文相攀谈,感觉关系还是不错,凯文的脸上时常显着笑容。
偏过头带有疑惑意思的看向了卢基诺。
“他们那一队人是最近招募里的成员,那个何塞你应该认识,之前担任过大副,明明是风光的那个人,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沦落到这里。”
“还有那戴着兜帽的人是奈布,之前雇佣兵,手里很不干净,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那个头发竖起来显得很傻气的,那个人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呆子,之前是前锋,名字叫做威廉。”
……
卢基诺一个一个介绍过去,直到介绍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才转为正色认真听到。
“那个女的名字叫做帕缇夏,是一个咒术师,但其实我认为他跟一些地方的降头师一样的,属实令人讨厌。”
回过头来看了下卢基诺的脸,神色淡然,不过嘴上却很毒。
“还通过小道消息听说那个女人克死了生母,之后又找到了一个养母,但是最后还是被抛弃了,而且身上还有诅咒,不要跟她走太近。”
说完便转过头走到门的最那边出去了,看起来不想与他们走太近。
深深看了一眼那一行人,心中默默为他们祈祷不要出事,便也紧跟着鲁基诺出去了。
和上次一样的那一座山,只不过绕了很久的路才肯上山。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常年生活在森林里面,不过并不是太深,前面就会有一个被踏的露出土地的路,你注意看一下。”
不久,便看到了一个旁边满是花花草草的凝实的土路,整个路不算是太陡峭,很宽,上面还留下类似于牛羊的蹄子印。
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才开始歪歪斜斜的把他们往旁边引去,随后就来到了类似于盆地的位置。
有一个用木头粗糙搭成的梯子,不过旁边有一个好像被刨的露出黄土的陡坡。
往下看去,有一间并不算太大的小屋子,顶多算得上他们那边居住的一个小房间,平方米来算的话。
旁边还有一个类似于马舍的,不过没有门,简单的上面搭了些茅草。
走了下去,敲了三响,房门才从里面打开。
“是谁啊。”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门内发出。
“当然是你最好的朋友啊,穆罗。”
说着,只看见卢基诺张开双臂与里面的人来了一个拥抱。
“哦,是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刚好我摘了几个果子。”
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从里面探出脑袋,头发上还沾着几片落叶。
忽然,那人一只脚也先迈出来之后,便一整个人身体滑出来,向四周望了望,接着拿起上面穿着苹果的树枝,左手呈O型,贴到嘴唇上,用力吹了一声口哨,吹的时候头还朝上摆动。
等想完之后,听到上方草丛晃动的声音,哗啦啦的,便看到一只庞然大物从上面冲了下来,一双蹄子用力蹬在峭壁上,随后便侧身直接砸到地上。
掀起阵阵尘土,才摇摇晃晃的起身,哼唧唧了两声。
这才发现,这竟是一头灰色的,宛如西游记里那只猪八戒的化身降世一般的巨型野猪。
此时穆罗拍了拍那野猪的肚子,并把苹果递了上去。
转动着硕大的头颅,扇着耳朵,便张开嘴,一口吞下,随后缪罗便拍拍猪鼻子,让它看看站在门口的卢基诺。
那野猪见到卢基诺,顿时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哼哼唧唧的迈着蹄子缓步走上前,然后用鼻子拱了拱卢基诺。
“好,进去吧,卓矢,我们在里面等待一下。”
说着,便抬脚走了进去,卓矢临近时,转头看了看穆罗,此时的他正在指挥野猪回到那个草棚子里面歇息。
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家具简洁,只有一个桌子,一个椅子,其他的还有几个柜子,架子就没有别的。
“他从小生活在丛林当中,于是就变成了现在野人的形态,但是他也要融入社会圈子。”
“据我所知,人类是高社会行为的动物,所以就算是与时代脱节了很多,穆罗依旧凭借他的天赋学习了我们的语言。”
“教他的人正是我,我也想从他身上看到,如果把一个野人从自由散漫的生活当中拿到高强度的社会会怎么样。”
“但是最终却以失败告终,他还是离开了城镇,来到这里生活,不过他依旧会我们的语言,没有丢失。”
“呵呵,今天我也没有觉得你会来,欢迎。”
粗犷的声音在卢基诺说话的时候突兀的响了起来。
随着一个重重的拍门声,穆罗又拖着大步子从外面走了过来,并一屁股坐下。
“我就什么话就直接说了,这次我来找你,是因为他的事情。”
说着,随手指了指坐在旁边的卓矢。
“这是给你带的礼物,听说你的小爱好是这个。”
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钢笔,一小瓶墨水。
见状,穆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如获至宝的伸出双手,将那一小点的本子,小瓶装的墨水和极细的钢笔捧了起来,送到面前。
此时,卓矢注意到了放在旁边柜子上的几张纸,便好奇的上去看了起来。
“我看见天,天是亮色,又是红色,又是黄色,又是黑色,也是乌紫。”
“我看那阳沉底,又看那荧升起。我很开心的问,你们来自哪里?”
“我与那肥圆一起,我又与那肥圆一块吃起滚圆,我们都满足了,我吃的时候眼下也变成了肥圆,我成他了”
这几句类似于诗句的内容,让卓矢看的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依刚才卢基诺对他说,关于穆罗的之前与他人相处,虽然习得语言,但好像也归隐了很久。
但一定也看了一些诗句,不然也不能模仿的写出来。
穆罗转头看过来,手上还捧着那三件,见到卓矢在阅读他的诗,于是期待的望着他。
“啊,写的很不错,很好。要格式有格式的,要文字有文字的很不错。”
虽然听不懂卓矢表达的准确意思,但是能清楚的知道卓矢是在夸他,至少是在前一句。
嘴唇微微颤抖,那胡子也跟着抖动起来,一把向前握住卓矢的手,不住的点着头。
“谢谢,谢谢!”
卢基诺听到卓矢这么说,以及穆罗的如此之大的反应,便上前看那张纸上的内容。
穆罗见卢基诺也要上前便激动的抓着卢基诺的手,把他一抖一抖的拉到前面,并且亲自把那几张纸甩了甩,捋直,上下两只手并用,展开在卢基诺面前。
卢基诺表露出一副认真欣赏的作态,扫了几眼,随即便说好诗,这把穆罗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我在这个树林里呆了这么久,每天吃喝,我很累啊,这个时间它很长啊。”
穆罗表达出来的东西模模糊糊的,有些听不懂,但是反正就是一副我很无聊,你们懂我兴趣,之后遇见知音感动的样子。
说着说着,便带有哭腔的控诉起来这里的虫子,说这里虫子有多烦人,只要在那里站一会,不一会儿必定虫子,刚才趴的地方奇痒难耐,无比难受。
当穆罗说到这,一个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随后卓矢表情便露出了一副“兄弟,我懂你”的样子。
随后,便抱着穆罗一起哭了起来,是让旁边的卢基诺看傻了眼,将两人分开过后,没好气的说了卓矢一番,然后便单独把穆罗拉过去了。
过一会儿,穆罗表情凝重的走回来,对着卓矢说。
“朋友,你要死了。”
卓矢表示很震惊。
随后,穆罗脑勺后面就被挨了一下。
“他是要去参加任务,不是要去地下,也不是去天上,怎么会死呢?”
挨了一下的穆罗随后松开捂着头的手,又一脸凝重的说道。
“我之前死过一次。”
卓矢表示二次震惊。
此时,卢基诺刚想再打一次,但是穆罗却后退,两只手贴着肩膀摆了摆,表示让自己先说。
“我告诉你,我之前学过数学,经过计算过后我发现我的确死了一次。”
此时的穆罗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继续认真的说道。
“而且我之前也有学过语言,所以我得知了“半死”的词语。”
“再结合我之前刚来到这里的经历,就被像那本书所说的一样,被打了个半死,我的伙伴也一样。”
“所以当时利用数学的零点五和加法,最后用二倍数,就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的确死过一次。”
听到这里的卓矢脸上三度震惊。
穆罗那小胡子继续抖了抖。
“那个地方危险,不适合他,你确定要他去吗?”
“去吧,有很多安全准备的,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可以放心。”
虽然这话是回答穆罗的,但是脸却一直朝着卓矢去。
此时他们正朝梯子上爬去,卓矢率先爬了上去,看着下方正在上来的卢基诺,回想着临走时卢基诺说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这是既定的事实,而我也只能从你身上出发,对这件事进行干涉。”
虽然当时的穆罗听不懂,不过他也不是说给穆罗听的。
“说到底,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对吧。”
卢基诺手腕支棱着身体,一下子顺了上来,拍了拍爬楼梯的时候震动泥壁,而晃下的尘土。
“你迟早会接触到的,现在只不过早了一点,对吧?时候也不早了。”
“没有被叮咬吧,之前一个是医生的护士说蚊虫会传播病毒细菌,你小心一点。”
摇了摇头,卓矢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叮咬,但是此时下面草棚里的就不一定了。
草棚里躺着的野猪正在哼哧哼哧的喘着气,用力摇着后面的尾巴,还时不时挣扎似的扭动着脖子。
只因为旁边全都围满了蚊子,在不停的围着野猪叮咬,野猪表示欲哭无泪,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天边终是太阳吻住了大地,在散发着慈母一般的光辉,而森林里面的叫声也像被安抚的婴孩,停止了哭闹。
只希望当母亲又缓缓将嘴唇移开的时候,那孩童早就睡去,在那摇篮里想着早上母亲哺乳时,乳汁的香甜。
何塞此时坐在大船的眺望台上,拿着单筒望远镜,眼眸深深的凝住面前的大海。
那白花花,银闪闪,暖橙橙,又叠叠起伏,激起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