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圣…至魔…”
…
“至明…至暗…”
…
“至浅…至渊…”
…
“至聪…至愚…”
…
“至恶…至…什么?到底是什么?”
“恶的反义词到底是什么,是善吗?是惠吗?是天地间的一切美好吗?不不不不对!”
“我干了这么多,他们也干了,到底是什么呢?从教书的圣人,再到嗜酒的魔鬼,从光明的张灯结彩,再到黑暗的大街小巷,从浅滩的大海,再到深渊的沉溺,从聪慧,人人夸之不绝的才子,再到愚笨,人人之唾弃的酒鬼,从邪恶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啊,再到…再到…”
“呵!啊!这烦人的笔墨,为什么他会溅到我衣服上呢?”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啊?试试别的思路,我现在!我现在!我现在!是人是鬼!”
…
感觉周围光线暗了下来,几人正朝门外看去,发现已经乌云密布,只不过那云儿垂下来的下端似乎是暗红色的,像血一样。
忽然,周围爆起数道闷雷,雷龙翻滚在云与云之间,利剑寒光般的不断闪着,又藏匿在其中了。
“要下雨了吗?看最近都没有下雨,可能全都积攒在这一刻了。”
“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云有些奇怪?颜色十分鲜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感觉应该没有影响吧。”
三人就这么讨论着,而旁边的老人像是虔诚的信徒见到了教皇一般,刚才绝望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神也变得明亮许多。
一步一步走着,挪着,到了门口看着那云,这人也跟了上去看个仔细,但突然发现,下面似乎有密密麻麻的东西。
“下面是什么,乌鸦吗?”
“不对,看上去要比乌鸦大一些。”
“那是一个个人啊,人群都聚集在那里了,估计是这里的村民。”
青年率先指着下面朝着萨贝达和卓矢说道,两人这才看清那人头攒动的景象,活像是浪潮一般的,没有发现,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粗略计算了一下,大概也得几百人以上。
“他们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里虽然没有粮食,但是周围的树木有很多,我发现一些树木树皮被啃食了,所以导致那些树很快就枯死腐朽,估计是这个原因。”
青年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下面沉声说道。
卓矢转头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下面的人群,语气颇为古怪的问道。
“那他们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那云似乎有号召力,不知有何寓意,是降雨了感到欣喜才聚集到一块的吗?不对,这理论也说不通,他们应当笼罩在这云朵之下,原本是分散的,但是聚集起来是因为这个建筑物吗?”
那青年依旧皱着眉头,手不自觉的放到下巴上摸起来,眉头皱的更深了,总感觉这其中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如果硬要说的话,像是一种邪恶的祭祀一般。
乌云笼罩着这一片区域,将太阳遮的密不透风,下面的人乌压压的,每个人都像是披了一件斗篷一样,摇身一变,变化为了邪教徒,聚集在那里商讨着某种邪恶的仪式,而那血云便是他们的神灵。
忽然,空中终于是挤下一些湿润,将地面打出了一些深色的小点点,下面的人似乎气氛更高涨了,每个人都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像是一群无法发声的野兽在那里低吼着。
“你知道吗?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代一代的传下来,传到那种奇怪的婴儿出现,传到那种邪恶出现,像是预言一般,日后的每一个孩子很大部分全都是这种畸形的怪物,哈哈,诅咒啊…”
后面三人面面相觑,但其实那青年和卓矢都还是比较信科学的,只觉得那不过是血缘近亲结婚导致先天畸形儿数量增高而已,而出现这么多也只不过正巧碰上几率大。
“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长大,长的越来越不成人形,那怪物,那野兽,有时候真想把他们头颅斩掉!后来呢?繁殖的人,哦不对,他们已经不配称为人了,怪物他们就是活脱脱的怪物啊,在囚笼中长大,被人饲养着的怪物啊哈哈!”
青年皱着眉头问道。
“你们不能出去吗?出去引一些外地人过来,让他们加入村落,这样不好吗?”
听到这,老者披上黄袍的身体突然一颤一颤的,喉咙不断摩擦,发出在喉头的怪笑。
“我们出不去…这里就是我们的牢笼,即使用了任何办法,我们都出不去,这里就是我们的坟场,而那些乌鸦便是给我们收拾的恶魔。”
老人看向了在一旁闪着猩红光芒的乌鸦,没有感觉到不悦或是厌烦,只感觉到无比的快活以及解脱。
雨也渐渐下的更大,密密的将整个倾泻的空间染了一个色。
红色!那雨竟然是红色的!
真的如同血水一般的红!深邃的红!暗红色的血液!
“来了,老天来收我们了,终于可以解脱了,这里的灵魂啊,可以解放了吧,愿不要提起旧事。”
下面突然一阵骚乱,鲜红色的雨点不断击打在屋外的石台阶上,以及下方那暴动的人群当中。
只见那原本乌压压的一片突然靠拢,然后慢慢叠起来,感觉像是踩踏着往上赶一般,已经升级成现场暴乱了,吵吵闹闹的,尖叫声,嘶吼声以及垂死的呻吟声,声声不绝。
“下面发生什么了,他们要往上赶吗?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吗?”
“不对,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们不像是相互踩踏,更像是野兽之间相互的啃食。”
萨贝达阴沉着脸,目光始终停留在下面,忽然下面的一片突然恢复了死寂,那一堆人渐渐靠拢起来,不断的向上面爬着爬着…
从里面伸出了手!脚!好多手!好多脚!他们堆成了一座山!
缓缓靠近到几十米的范围才惊恐的发现那一群人竟然像粘土一样相互粘在了一起,鲜红的血液不断在人与人皮肤相贴的周围挤压着,迸溅着,每往上爬一段距离便在台阶上留下粘腻的血液。
“我超,这是什么鬼?”
卓矢一张脸夸张地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太有问题了,原来问题原因出现在这,这种情况难以解释。”
萨贝达沉着脸说道,原本他还觉得这村庄异常奇怪,为什么一个活人都没有,但结果这一下冒出来这么多人,有种情况叫做只要干旱的天气滴下一滴水就会引发这个地区的洪涝,可能现在这一大团人组成的山就相当于洪涝了。
那一座“小山”不断移动着,慢慢的向上爬着,下方触碰到石台阶的山体下方,不断伸出手臂抓着身边一切能抓的东西,泥土石板旁边还有一些草的土地,也已经被一双双的手给抓地露出了黄土。
庞大的身躯终于到了顶上,那黑影直压向那一座孤零零的建筑,那老人孱弱的身体也被笼罩其中,但是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一脸疯狂。
狰狞着手在里面不断交错着,相互挖抓着,一些皮开肉绽的伤痕从那交错宛如一个被理乱的线团一般的手臂中裸露出来,血液顺着伤口不断的被挤压着,使得周围的数条手臂,腿也被染成了猩红色。
最要命的是里面,头部竟然被夹在里面,一双双的眼睛透露着幽深的光,那明亮在这暗色的天气中尤为显眼,想不看见都不行,但是看见了就得大吐一场,因为实在太恶心了。
卓矢愣愣的站着,他已经不想思考什么了,感觉自己就像在梦中一样,只想着快点让梦醒来。
萨贝达这个时候撸起袖子想要冲上去跟那个“小山”干一架,他抬脚过去,但是在他前面的老人先一步便冲了过去,跑的时候还不小心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倒了一次,但是很快便爬起来,很难想象被绊倒之后那骨骼是不是都要散架了一般。
“我知道了,啊哈哈哈,至恶…将罚!
哈哈是罚!是罚!我明白了!从一个恶,再到罚!哈哈哈!哈哈哈!”
依旧低估了老人对眼前宛如神明一般伟岸的“小山”心中的疯狂,大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很快便冲了过去,那“小山”里面的“主人”也很欢迎新人的到来,不断伸出手打着招呼,有的甚至还伸出脚,然后就见到那老人融入了里面,如果没看错的话,融入到这个“圈子”中的时候被撕成了碎片。
…
“真是疯狂…”
萨贝达显然他已被老人的疯狂举动给看呆了,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突然,萨贝达扭过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被旁边青年抓住,卓矢也感到自己的左手被抓住了,忽然感觉一阵拉力便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转过身便被拉着跑。
“你们两个在这里愣神干什么,赶快跑啊!”
那青年的口中显然是女性的声音,这让卓矢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一座小山过了一会终于有了响动,忽然像发了大水一样朝这边涌过来,直接将这个建筑撞了个粉碎,里面伸出来的手不断抓着破损的结构撕扯着。
萨贝达也反应过来,跑在前面反过来拉着青年跑,而青年则拉着卓矢,卓越主要是不断看着后面那渐渐逼近的“小山”。
“我超,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呼风风地刮着,是因为跑的太快耳朵与周围产生的,感觉好像被某个东西撞了一下,发现是那一幅荡回来的画卷,前面两人已经进入了甬道之中。
前面已经没有了路,是一间密室,而那东西不断撞着,到了甬道中甚至直接将那石块撞了个粉碎,不断朝里挤着,崩坏着的墙壁不断朝外炸裂着刺激着前面三个人的耳膜。
“前面没有路了,怎么办?”
“那就回头直接跟那个家伙打一架。”
卓矢担忧的问道,萨贝达则是凝着目光转过身,盯着那不断挤压过来的庞然大物,灰尘已经弥漫了前面的整个甬道,但是依旧能看出数条渗人的手不断来回虚抓着。
青年则是不断观察着周围,除了那两盏长明灯之外,就只有眼前的水坑,于是直接抓着斗志昂扬的萨贝达和一脸担忧的卓矢,便直接跳进了水池当中。
“我$&*%,你要跳先说一声啊,我还没吸够氧气。”
萨贝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搞得不知所措,但很快缓过来,观察起了下面的石板。
青年突然发现有一个字刻的十分刻意,突出的石头体积比别的刻字太多了,于是便游了过去轻轻将那一条汉字中的一捺给掰了掰。
旁边也十分配合的响起机关大理石摩擦的声音,轰隆声不断响起,石板开始,从中豁开一条缝,再到可以容纳一人进入的缝隙。
青年二话不说,抓着卓矢和萨贝达顺着那一道豁口和倒灌进去的水,就一同跌入了那漆漆的未知当中。
那随后机关又再次响起缓缓流的,从细小的缝再到严丝闭合,那水也少了大半。
那“小山”终于是涌了进来,将旁边的一切都撞的稀碎,身体下方跌入了水池当中,但很快不断拉扯着生生将那陷下去的身体一部分给拉了上来,长明灯也被这个粗鲁的行为给撞倒,灯油洒了一地,火光也被那身体的挤压熄了灭啊。
而怪物则是不断膨胀,直到又把那宽阔的密室给挤压的从内而外爆开来,血红色的雨水终于,随着那破裂的墙壁,没有了任何阻碍不断拍打在那座“小山”上,像是数千道磨牙的声音。
乌鸦也像是沉浸在这血光狂欢当中,空中不断飞掠着,眼中闪着猩红的光芒,围绕着那座“山”不断地呱呱乱叫,似乎在期待那怪物死后,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盛宴。
雨越下越大,彻底的将这一片村子给沉沦在了这鲜红的幕布当中,以往的一切也在这大雨中彻底消失不见,因为原住民已经没有了任何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