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青安骤然浑身一震,看向格桑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慌乱。
如果他没记错,格桑刚才提到,攻击左谷蠡王部的指令,来自匈奴大汗的命令。
也就是说,他“夺巢”占领左贤王部落之事,已落入匈奴王庭的耳中。
既然王庭知晓,那大汗岂会无动于衷?
要知道,即便被重创的左谷蠡王部,都有人来收拾局面。
对于这样的心腹大患,匈奴大汗怎可能轻易放过?
想到这里,青安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可恶!”
青安在心底暗暗咒骂,目光转向正在演戏的格桑。
他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匈奴大汗此番出兵,并非只有你这一支队伍吧。”
“堂堂三王子,仅率五千兵马就敢在我面前嚣张?”
“让我猜猜,你此行确是为了征服左谷蠡王部。”
“但你来见我,却是私人的决定。”
“确切地说,你们没想到我能寻到这里,而且如此迅速。”
“如果我料得不错,你们真正的目标,是我现在占据的左贤王部落,甚至可以说是针对我本人。”
青安的话语铿锵有力,而格桑听到这分析后,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惶。
但片刻后,他巧妙地掩盖了这份慌乱。
可惜的是,那丝慌乱未能逃过青安的眼睛。
察觉到格桑眼中闪现的杀意,格桑反而笑了:“不愧是青公之子!”
“你猜对了。”
“得知你踏入草原,先后征服并击败左贤王部和左谷蠡王部后。”
“我父王便派出大军对付你们,十万人马,全是部落中的精英,由我兄长桑格鲁亲自率领。”
“而我,仅带五千兵士,前来收编被你击败的左谷蠡王部落。”
说到这里,格桑的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
“原本我对这样的安排感到不满。”
“但看到你的部队出现在这里,我忽然意识到,天神派我领军至左谷蠡王部,必有其深意。”
"毕竟永恒天空神祗让我先于桑格鲁,与你相遇。"
"而你,正是神祗赐予我的转机。"
"青安,我以永恒天空神祗的名义向你发出联合的召唤,让我们结成同盟。"
"只要你助我登上这无尽草原的主宰之位,这片土地,便有你半壁江山。"
格桑豪情万丈地说道。
就在格桑壮志凌云的话语刚刚消散之际。
青安却忽然接口:
"既然是合作,那就展现出你的诚意吧。"
"诚意?"
见青安有意携手共进,格桑脸上绽开了菊花般的笑容。
正待格桑打算向青安描绘宏伟蓝图时。
青安再次开口:
"很简单,让我将你束手就擒。"
这一句话,让格桑大惑不解。
然而。
格桑一头雾水,青安却未对他留情。
察觉到青安的进攻意图,赵云和乐进二人心领神会,带领手下。
迅速围住了格桑和他的部众。
"快,我时间紧迫,合作就得听我的。"
"不然,现在就让你提前去面见你们的永恒天空神祗!"
青安咄咄逼人的言语,让格桑感到不悦。
可当前的情势,不容格桑有过多选择。
经过四秒的深思熟虑,格桑主动走出人群,独自走向青安。
青安见状,立即指示手下将格桑五花大绑。
一切完成后,未等格桑开口,青安向赵云二人递了个眼色。
随后。
赵云和乐进二人不约而同地举起屠刀。
二十分钟后。
目睹自己瞬间沦为空壳首领,格桑彻底懵了。
看向青安的目光,充满了愤怒。
"青安,你不守信义,永恒天空神祗会制裁你的。"
此时此刻,格桑怎会不知。
自己已被青安彻底欺骗。
"呵呵,最好祈祷你还有些利用价值吧。"
说完,青安直接将格桑交给了赵云。
接着,他下令全军火速返回匈奴左贤王的领地。
与此同时。
在青安于左谷蠡王部大肆杀伐之际。
左贤王部迎来了不受欢迎的访客。
几乎就在青安等人离开不久,宁静的左贤王部便成为他人觊觎的目标。
先是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倾泻,瞬间夺走数百条生命。
而这还多亏于禁的妥善布置。
于禁等人慌忙避开第一波箭雨后。
他们视线中出现了一支军队。
十万匈奴铁骑。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出现这儿,斥候呢?"
于禁心中震惊时,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山头,也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匈奴......
而在他们脚底下,是数十名双眼紧闭的幽灵骑士,他们的灵魂无法安息。
“诅咒这瞬间!”
目睹十万兽族铁骑猛然降临,宛如天边的乌云压顶。
于禁深知,要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布设星辰炮台,已是天方夜谭。
目前唯一的生机,便是骑上战争巨兽冲出重围。
但他们能够驾驭巨兽逃脱,那些星辰炮台又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
这些星辰炮台可是汉族横扫荒原的恐怖力量。
若他丢弃了这等神器,
别说青安会亲手割下他的头颅,
他自己也将因羞愧而选择自我终结。
然而,眼前的情景严峻。
面对数量十倍于己的敌人,
又身处一望无际的魔法草原,
想要逆转乾坤,无疑是痴心妄想。
不必多言,
只要敌人的下一轮攻击换上燃烧之箭,
他们要么被箭雨射穿,要么被烈焰焚烧。
想到这里,于禁不禁头痛欲裂。
“不过,我作为忠诚的部下,可以选择与炮台共赴黄泉,蔡琰却不能承受这样的命运。”
“作为少主的亲信,我有义务在这危急时刻保护她的安全。”
心中一动,于禁立即派遣信使去请蔡琰前来。
蔡琰刚到,还没来得及开口,
便听到于禁沉声道:
“夫人,此刻关乎生死,我已决定与士兵们并肩战斗直至最后一刻。”
“但你不应如此,你是少主的伴侣,我有职责确保你安然无恙地返回少主身边。”
话音刚落,
于禁吩咐手下准备带蔡琰突围。
蔡琰听了于禁的话,
难得地,她没有立刻行动,
而是认真地看着于禁,反问:
“尽管敌人已兵临营门之下。”
“但我见识过营地的防御,我相信凭你的实力,抵挡数小时并不困难。”
“数小时吗?”
听到蔡琰如此高估自己,于禁此刻却无法自傲。
看着她坚定的表情,于禁苦笑:
“夫人,你可能不清楚,虽然营门外有陷兽坑、绊兽链,甚至士兵们的坚守能为我们赢取时间。”
“但别忘了,我们的营地坐落在开阔平原,无遮无拦。”
“我们唯一的遮蔽是帐篷。”
“然而帐篷只能阻挡视线,却无法抵挡烈火。”
“此刻,只要敌人稍有智谋,就会选择火攻。”
“一旦火星点燃帐篷,我们唯有等待死亡。”
“现在,趁着敌人尚未动用火焰,把握住机会,让护卫护送你离开吧。”
于禁说着,脸上满是哀伤。
毕竟,眼前的困境,
他在脑海中也预演了十几种逃生计划,
可结果无一例外,
都以失败收场...
如今,唯一的解救之道唯有两条。
其一,祈求瞬时降临的暴风雨,洗去这片大地的炽热。
其二,期盼敌军舍弃火焰的肆虐。
然而,于禁抬头仰望苍穹。
耀眼的阳光犹如神只的怒焰,狂野地燃烧着天空的每一寸。
那光芒,令于禁深陷绝望的深渊。
至于敌人放弃火攻的幻想,于禁连希冀都不敢抱有。
毕竟,在这危急关头,任何理智之人皆知,火攻乃以静制动的不二法门。
于是,面对蔡琰的质疑,于禁甚至无意辩驳。
既然蔡琰执意留下,就算要以武力令她昏迷,他也决意带她离开这个险境。
就在此刻,蔡琰出声了:
“于将军,你的洞察力无可挑剔,但我必须指出一点错误。”
“你并未真正理解匈奴,或是草原的奥秘。”
“在无垠的草原上,恐惧的源头并非风雪,那些只是皮毛。”
“真正的恐惧,是火焰。一场火灾,足以将整片草地化为焦土。”
“匈奴人以畜牧为生,无草之地对他们来说毫无价值。”
“故此,我可以断言,他们不敢点燃战火。”
“况且,他们中有人逃过了上次的炮火洗礼,必然深知神机大炮的恐怖。”
“此刻,他们箭雨过后却按兵不动。”
“我想,他们必定忌惮炮火的威力,不敢轻举妄动。”
“而他们的迟疑,正是我们的良机。”
蔡琰一口气的话语,深深说服了于禁。
她的智谋,让包括于禁在内的士兵们无不心生敬仰。
于禁,原本颓丧的斗志,此刻在蔡琰的点拨下,竟感到了一丝希望。
想到这里,于禁果断命令士兵们,拉出神机大炮,准备瞄准出击。
……
与此同时。
在另一侧,左贤王部落的营寨之外。
桑格鲁等人正焦虑地守候,脸上写满担忧。
桑格鲁身旁,站着几位衣衫褴褛的匈奴骑射手。
确切地说,他们是左谷蠡王部落的战士。
正是昨日袭击青安一行,而后惨遭痛击,最后在神机大炮的轰击下死里逃生的几个人。
他们在逃亡的第一时间,并未返回左谷蠡王部落,而是选择了直奔匈奴王庭。
桑格鲁的大队之所以能悄无声息地消灭四周的汉军斥候,安然抵达此处,全赖他们的通风报信。
此刻,他们正在向桑格鲁描绘神机巨炮的神奇力量,将其比作天罚之威:“大王子,您听听,这些汉人可诡计多端。”
“他们掌握的奇异法术,似乎真能触怒永恒苍穹!”
“即便我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但这确是我亲眼所见的异象。”
“您会相信,敌军中有勇士能以一敌千,穿越万军斩杀敌首吗?”
“还是您会信服,敌人已经赢得了永恒苍穹的庇护,令其降下天罚?”
此刻,那些士兵七嘴八舌,不断向桑格鲁阐述他们的观点。而桑格鲁,注视着他们诚恳的神色,心中也是一片混沌。
毕竟,他们的描述栩栩如生,令他一时无法判断真假。尽管桑格鲁根本不信世间会有匹敌万人的无敌者,但他更不信一个汉人能直接与永恒苍穹对话。
因此,对于这些奇幻的言论,桑格鲁原本打算一概不信。然而,小心使得万年船。身为匈奴大单于大王子的他,王位继承并不稳固。
格桑,那个从他手中带走五千铁骑的家伙,就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弟弟。于是,尽管直觉告诉桑格鲁,这些左谷蠡王部的人可能在胡言乱语,他却不敢轻易冒险。
也因此,面对近在咫尺的敌营,桑格鲁迟迟未发进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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