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满不在乎道:“这话以后别说了,她都下乡多少年了,跟你大哥多年不联系,免得坏了人家名声。”
她还不至于看见个女人,便觉得她对贺庭岳有意思。
贺飞燕吐了吐舌头,“她头几年还会写信给大哥,只是大哥从没回过。后来大约是见没有回应,这才放弃。”
孙玉莲今年二十六了,都快奔二十七的人,硬是撑着不在乡下结婚,就是为了回城。
姜榆问道:“她有工作吗,怎么就要回来?”
贺飞燕说道:“阮大妈想把孙玉莲介绍给蒋明睿。”
孙玉莲比蒋明睿大了一两岁,但无伤大雅。
蒋成怀着急给儿子找对象,便应下来让蒋明睿见一见。
“这孙玉莲也挺倒霉的。”蒋明睿这种人,孙母都敢给女儿介绍。
贺飞燕深有所感,“阮大妈向来偏心,当初能为了孙在良逼迫女儿下乡,这次让孙玉莲回来嫁人,也只是为了让她心里平衡一些。”
往后再想起这个女儿,就不会再有愧疚了。
“我去一趟六子那儿,昨儿买的布料你选个喜欢的做棉衣。”
贺飞燕努努嘴,手指交缠在一起。
“嫂子自己做吗,那也太麻烦了。”
姜榆懒得动手,便说:“找裁缝做,我们自己备好棉花和布料。我等会儿去买点的确良,到时候看布料够不够,也给你做件衬衫。”
贺飞燕惊喜万分,“的确良?”
而后眼里的光熄灭了,嘟着嘴:“现在天儿冷,的确良也穿不了。”
“等明年春天不就能穿了,的确良又不会过时。”
姜榆打算做一件裙子,长度过膝,收个腰,一准好看。
她先去了一趟赖六子家,刚要敲门,便见蔡慧芳从里面走了出来。
“蔡阿姨,您怎么会在这里?”
蔡慧芳见到她,有些吃惊。
“我还奇怪呢,你怎么过来了?姜榆,不是阿姨说你,你一个女同志成天和六子混在一起,贺科长都不说你吗?”
姜榆觉得好笑,“我以前办公室里还有男同志,照着蔡阿姨这个说法,他应该把我锁起来,避免我接触外人。大清早亡了,我和六子是光明正大来往,又不是做什么龌龊事。”
蔡慧芳刚在赖六子那边碰了硬,转头又被姜榆怼了一通,脸色愈发难看。
姜榆让开道让她出去,等蔡慧芳离开,姜榆才走进了屋里。
“蔡阿姨过来找你做什么?”
赖六子神色不耐烦,“让我入赘蔡家。”
他和蔡晓乐处上了,但俩人一直觉得现在高兴就处着,暂时不提结婚的事。
可蔡慧芳着急,非要让他们结婚。
还说赖六子举目无亲,往后和蔡晓乐结婚就算入赘蔡家,不用出彩礼和房子。
还有一个要求,让赖六子丢掉现在手里做的这些生意,找份稳定的工作。
姜榆看他这脸色,便知道他肯定是拒绝了。
“晓乐知道这些事吗?”
赖六子摇摇头,“告诉她做什么,回头她还得和蔡阿姨吵架。”
他想着蔡晓乐也没其他亲人,就蔡慧芳一个亲妈,没必要坏了她们的感情。
他如果和蔡晓乐结婚,那肯定是因为俩人的感情好。
他本来就是孤儿,孩子姓什么都无所谓,唯一在乎的是蔡慧芳那态度。
高高在上,好似过来给他施舍。
就差说一句:“能给我家做上门女婿,那是你的福气。”
还叫他丢了手头的生意,他哪里愿意。
“手头有肉吗?”
赖六子不假思索就点了头,“有,嫂子要多少?”
“三斤就够了,我找人换点布料。”
赖六子道:“牛肉行不行?铁牛今儿帮一个老乡家杀了一头黄牛,我本就想着给你送点过去。”
姜榆问他能匀出多少。
“不多,几十斤还是有的。”
姜榆没多要,和他拿了二十斤做牛肉干。
赖六子大手一挥,非常豪迈,给了她四十斤,说剩下的也给他做点肉干。
贺庭岳手艺那是真的好,牛肉干做得咸香麻辣,肉质非常紧实,能放好久。
尤其是冬天容易饿,掏出一根嚼吧嚼吧,很顶饿。
从赖六子这边出来,姜榆拎着肉去换布料。
昨天那售货员叫何春兰,早早拿着东西在后门等。
“没有猪肉,牛肉行不行?”
何春兰定睛一看,两眼发光。
“这多不好意思,我占你便宜了!”
牛肉可比猪肉贵。
除了这些肉,姜榆还贴了一些钱,何春兰觉得这些布料不值这个价。
听见她说要退差价,姜榆拒绝了。
“回头你手里还有瑕疵布什么的,先想着我。”
何春兰也是个爽快人,当下就拉着她去拿布。
“我表姐是纺织厂的,正好她手里有一批,说是瑕疵布,其实布挺好的。”
姜榆问道:“多吗?”
“多,先紧着你。”
不过她表姐也不要布票,要肉。
对姜榆来说,肉才是最不缺的。
“都是小事,我先看看,要是布料不错,我直接拿肉跟你们换。”
何春兰笑得灿烂极了,和姜榆相见恨晚,不然早就能吃上肉了。
“往后我再有的确良都攒着给你。”
姜榆应下,毕竟她家人多,人手一件的话,不知得费多少布料。
来到何春兰表姐家,俩人还没进门,便听见砸杯子砸碗的声音。
“我弟弟跟狗似的在她身边舔了这么多年,她转眼回了城里,就想把我弟弟给甩了!还不让我去找她,我心里都要憋坏了!”
而后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安慰她:“你弟弟又不是孩子,他都快三十的人了,还用得着你给他操心?他不让你找,你就别管这事儿了。”
“我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就这么一个弟弟,我远嫁到北城,没办法看顾他,家里没有长辈张罗,他这个年纪都还没结婚。以前我就不喜欢那个女人,觉得她不安分,就是想利用我弟弟给她当牛做马,催了几次结婚,愣是拖着不结,就是为了等回城!”
她捂着嘴哭了起来,“要不是这个女人,他早听我的话结婚了。现在闹成这样,我以后死了也没脸去见我爹妈。”
“你浑说什么!你才几岁,什么死不死的,你弟弟三十不到,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你还得等着看他子孙满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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