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彪的事,原本大家就只是看个热闹。
但当和姜婷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大家突然觉得事情和自己拉近了。
不过林红霞反应快,第一时间给姜婷澄清。
“我们姜婷去她娘家,找的是老中医,开了方子给我家向阳吃,这才怀上了孩子,和那寺庙有什么关系,姜婷才没去那不干不净的地方!”
无论旁人怎么说,她都是装聋作哑。
不知道,不清楚。
也不让姜婷出门,只让风头过了再出去见人。
姜婷虽然没出去,但自己心虚,每天坐立不安,害怕被拉去游街。
连着几日,付家都笼罩在乌云之下,不见天日。
但他们只能强行装作不在意,因为他们越是在意,越坐实了这个丑闻。
姜婷心里郁郁,在外人面前还得摆出无所谓的样子,转头回到家,心里愈发难受。
“肯定是姜榆,她前脚才威胁我,后脚就把我的事情抖落出去!”
姜婷一口牙齿几乎咬碎,心里恨极了姜榆。
亏得还是亲姐姐,却恨不得把她踩在脚底。
她伤心地抹着泪,“我究竟造了什么孽,摊上姜榆这么个姐姐!以后让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付向红不大赞同,“会不会是误会,这样做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姜婷瞪了过去,“大姐,你是哪国的,怎么帮着外人说话?那你倒是说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林红霞哼了声,“肯定是她,她跟我们家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
姜婷心里气不过,等晚上付向阳回家,她便拉着他说要举报姜榆。
“上次她拿着那个玉印章去马婆婆家,我看得真真的,那个玉可漂亮了,肯定值不少钱!她私藏这些东西,哪里有半点咱们无产阶级勤劳朴素的模样,都是资本家做派!”
付向阳没立马答应,“你确定是她举报你的?万一不是,那咱们不是举报错人了。”
“怎么会举报错?她私藏那些东西,我可没冤枉她!”
姜婷现在对姜榆满心恨意,哪里还有理智在。
她天天都在诅咒姜榆倒霉,姜榆越倒霉,她越高兴。
“向阳,我知道你这人一向善良,不喜欢和人作对。可你也不想想,这次的事,要不是姜榆,你能丢这么大脸吗?”
姜婷说着,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可以不出门,可你呢?你每天都要出去上班,肯定没少被人奚落。”
付向阳轻叹,这些天,他心里的苦闷确实不少。
“那就照你的意思,我去举报。”
既然决定要做这个检举人,自然得从长计议。
他肯定不能找贺庭岳,这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必须找一个贺庭岳的对家,且同样看不惯姜榆的人。
思来想去,他选中了蒋成怀。
邓弘毅停职半个月,蒋成怀趁机拉拢保卫科的人,恨不得取而代之。
他和姜榆的过节已久,又有吴静宜支持,选他最合适不过。
果不其然,付向阳一封举报信投进去,他和蒋成怀一拍即合。
好不容易抓到姜榆的把柄,蒋成怀自然不会放过。
这一次,肯定要让姜榆脱层皮。
吴静宜心里痛快,给蒋成怀出主意:“你们动作要快,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搜出了东西立马提交到厂里,这下连郑厂长也保不住她。最好再把贺庭岳拉下来,让你上位。”
蒋成怀没敢想这么多,能把姜榆踩死都算不错了。
“希望吧。”
次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院里的平静。
蒋成怀带着人一早上门,姜榆都还没起。
“蒋副科长?”徐丽华走出来看见他,难掩吃惊。
“这么大的阵仗,你们做什么?”
家属院也是在二厂的地界,徐丽华在这住了这么多年,可不怕他。
蒋成怀冷声道:“当然是为了公事。”
徐丽华挡在他面前,“什么公事,总得给出一个说法来。不然你一大早过来喊打喊杀,回头别人还以为我们犯事儿了。”
蒋成怀语气不耐:“你们大院儿确实有人犯事,但不是你,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徐丽华一惊,“是谁?”
蒋成怀一把推开她,朝着南房走去。
徐丽华暗道不妙,连忙喊了起来:“姜榆,快起床了,蒋副科长带人来抄家了!”
她心里咒骂一声,蒋成怀还真聪明,选在贺庭岳出差的时候过来。
贺庭岳要是真在这里,他连南房的门都进不去。
蒋成怀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把门拆了!”
打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先礼后兵。
他是抄家来的,可不是想和姜榆讲道理。
徐丽华嚷着:“你们干什么,姜榆就算降职了,她也是国棉厂正儿八经的干事!她男人还是保卫科的科长,你们谁敢动他媳妇儿,且等着他回来算账!”
这话果然有用,震慑住了蒋成怀手底下的人。
那些刚要动手的人纷纷停下,面面相觑。
蒋成怀怒喝:“你们愣着做什么,把门拆了!”
底下这些人不敢动,左右为难。
反正都是得罪人,比起蒋成怀,他们还是更害怕贺庭岳。
他们迟疑的功夫,姜榆已经听见徐丽华的声音,出来开门了。
她探出脑袋来,看见蒋成怀,挑了挑眉梢。
“蒋副科长,一大清早扰人清梦,你想干什么!”
蒋成怀强硬地拨开前面站着的人,走到姜榆面前。
“有人举报你和坏分子来往甚密,效仿资本家,暗中私藏金银玉器。你作为国棉厂的一名干事,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思想觉悟,这件事影响太大,我决定亲自带人搜查!”
“证据呢?你不会以为凭你几句话,我就会乖乖让开,让你搜我的家吧?”
姜榆走了出去,带上了身后的门。
紧接着,蒋成怀听见了身后上锁的声音。
他脸色愈发阴沉,肯定是姜榆出来之前交代过贺飞燕。
“姜榆,我可不懂得怜香惜玉,你要是不服从命令,可就别怪我太过粗鲁。”
姜榆冷嗤,“什么命令?谁的命令?我男人级别比你高,你趁着他不在,说抄家就抄家,置他于何地?你这种无理的命令,我凭什么听!蒋成怀,想搜我的家,可以呀,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但凡退一步,你都是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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