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本来准备等这帮人正式喝起来之后,再不显山不露水的悄然离开。
他慢慢掏出钱包,掏出了两块零票压在碗底。
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李大军的职业素养。
只是很短暂的相遇,对方也记住了他的体貌特征。
惊鸿一瞥之下,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刘强被这一叫,头皮都炸了起来。
把桌子一推,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李大军连忙大吼:“站住,他妈的别跑。”
然后带着人骑着自行车就追了上去。
夜半的火车站广场骤然喧闹了起来,把馄饨摊的老两口吓得捂着心口不住的哎呦。
能让这么多人搞这么大阵仗,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大罪,同时又心疼那一碗馄饨和一瓶矿泉水的逃单。
“流年不利,哪里遇到这种催命的鬼呦,白吃白喝不说,还吓老子一跳。”
好容易缓过来劲,去收拾桌子时,发现了碗底压的两块钱。
老头口风又变了:“这小伙子,这时候还想着留钱,估计是被冤枉地呦。”
劳动人民的价值观就是这么朴实。
不过这些价值观的朴实与否,根本解决不了刘强的困境。
他虽然跑的快,但是人家都是骑着自行车啊。
眼见着追兵越来越近,他打斜冲向火车站的围墙。
纵身一跃,攀住墙头,身形一个拔高,就消失在墙那边。
看着两米多高的墙头,几个保安都一脸的无奈。
一个寸头男忽然道:“科长,你不也是退伍兵吗?你就爬不过去?”
李大军当然能跳过去,但是刘强的身手他可是见过的,自己追上去找打吗?
这时候一个中分男阴阳怪气道:“科长,你不是怕了吧。如果明天厂长问起来,知道刘强是在你眼皮子下面跑的,我看你怎么解释。”
李大军定定地看了这个人一眼,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
这个人叫肖旭,是保卫科科长洪光的铁杆。
眼见着自己准备讨好陈书同,估计早就看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敢出言嘲讽,明天还真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来着。
他心中暗骂了一声,冷哼道:“我怎么过不去,我只是退伍的久了,体能有点落后,需要助跑一下。”
说完把自行车交给一个手下,退后了几步,一个助跑,在一片叫好声中,也翻过了墙头。
只是那姿势已经完全变形,早不复当年的爽利。
李大军翻身落地,还差点儿没有把脚给崴了。
恨恨地啐了一口痰,小声自言自语道:“明目张胆给老子上眼药水是吧,等老子当了科长,第一件事儿就把你开了。”
一边小声咒骂,一边对墙那边喊:“我去抓人,你们在这儿等着我。”
抓人?
当然是不可能抓人的。
装模作样地追一下,回去就说人没抓到,谁还能说自己的不是?
做事什么最重要?态度!
李大军向车站内溜达过去,准备待会儿从出站口出来。
不料刚刚转过两道坎,一个黑影呼地冲了上来,一把将他的脖子勒住。
李大军心里一寒,就要大声呼救。
不料被人用手往脸上重重一捏,就觉得骨头一酸,下巴就被卸了下来。
“老班长,我的手法你也见识了。别大声喊,别乱动,我问你几个问题,马上就走。”
这人正是刘强。
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当时如果真的要启动逃跑的话,只会沿着火车站的台阶跑,这样就不会让自行车追上。
之所以选择这条路,为的就是赌一把只有李大军追上来。
作为一个曾经的侦察兵,他当然知道情报的重要性。
没有碰上也就罢了,碰上就要抓个舌头,了解一下玉兰酒厂的情况。
他一手返剪着李大军的胳膊,一边等着李大军的反应。
这过程中,并没有察觉到对方有什么激烈的反抗。
心下还在胡乱地想着,估计再过几年,自己也和这个老班长一样,体能退化的厉害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李大军一瞬间心中千回百转,最终还是选择无奈地点了点头。
自己只是个保卫科副科长,又不是公安干警,没必要和犯罪分子斗的你死我活的。
刘强伸手把李大军的下巴重新扣上,低声问:“玉兰酒厂现在什么情况,去了多少警察?”
“警察?”李大军道:“应该没有警察,我们只是借着由头追你,跑来喝个酒,天亮好回去交差。”
没有报警?
刘强心里一阵犯嘀咕。
可没等他再问,李大军接着道:“而且我觉得报警应该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为什么?”
面对刘强的狐疑,李大军自觉失言,马上把嘴闭的严严实实的。
不管怎么问,就是不说一句话。
把刘强惹急眼了,厉声道:“老班长,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别说你们,就是公安局都不见得能抓住我。”
“强奸这种罪过你也知道,如果真坐实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总有家人父母吧。我想弄死他们,分分钟的事儿。”
李大军心里一跳,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多嘴。
只是这时候有家人的生命安全被威胁着,只好无奈地吐露了出来。
“你可能不知道吧,陈厂长跟你们电视台的那个女主持人,不干净!”
草!
刘强单知道陈祉珺钻过副台长的房间,没想到她和陈书同也有一腿。
“你怎么知道?”
既然已经开了口,接下来李大军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一次,陈厂长让我带几个人帮忙搬家,我们吭哧吭哧忙了一整天。收工的时候,碰到那个女主持人正好下班。”
“陈厂长就直接把我们打发走了,草,连口水都没给喝。”
“后来我打火机和烟忘那里了,想要回去拿。走到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在咂摸。”
“我也没敢进去,就这么离开了。”
这下刘强算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估计是自己酒醉进错了房门,这才让他们决定诬陷自己。
难怪陈祉珺晚上稍微坐了一下就和陈书同离开,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那里应付。
难怪玉兰酒厂离县城就七八里路,陈书同还非要安排住宿。
这个亏,自己可他妈的不能吃……